《心灵的救赎》庄雨寒

37、病房（2）

　　傍晚的时候，许还山来到了女儿的病房。
　　听到脚步声和推门声，许若楠的脸上再度闪过一丝期待。可当许还山的脸出现在病房门前时，她的表情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许若楠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便转过头去了。
　　许还山一脸迷惑，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看到自己是这样的表情。陈姐见状，忙小声地告诉老爷，“小姐今天一天什么也没吃，就这样呆呆地躺在床上。”
　　“怎么了，楠儿，是不是伤口痛得厉害？”许还山坐到女儿床侧，伸出手去，轻轻抚开许若楠额边的几丝头发。
　　许若楠轻轻地转过头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她轻轻地说：“我没事。伤口也不痛了。”
　　“可是，你的气色为什么比昨天还差？”
　　许若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父亲，慢慢地说：“爸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说着，她瞄了一眼旁边的陈姐。陈姐连忙知趣地说：“我出去给小姐买点水果。”便匆匆离开了。
　　“什么？”等到陈姐离开，许还山和蔼地望向女儿。
　　许若楠沉默了下，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缓缓地问：“楚云樵为什么会向您提出我和他的婚事？”
　　许还山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他急急地说：“为什么会问这个？你们俩年龄相当，家世相当，这桩婚事是很正常的啊……”
　　“可是，我出国以前我们基本没见过，我回国后也只和他见过两三面而已，他怎么会……”许若楠脸上的疑虑越来越多。当时，听到楚云樵提亲的消息时，自己还以为多年以来向上天的祈祷终于有了回音，狂喜之情掩盖了一切。这些问题，自己当时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现在想来，这所有的一切，却恰恰印证了曲壮壮上午的话，不过是商业联姻而已。可是，为什么父亲看向自己的眼光有着几分躲闪？为什么父亲的神色这样不正常？
　　“我的女儿天生丽姿，又温柔善良，这A城中的名门公子哪一个不以娶到你为自己的最终目标啊！”许还山避而不答女儿的疑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爸爸，如果真的如您所说，我又怎么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这里？”许若楠幽怨地说。
　　“楠儿，你别想那么多了。云樵他一定是为公事。他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爸爸，我们两家那么多恩怨，他怎么会还提得出这桩婚事？”许若楠对父亲的避重就轻显然不愿意再将就，而是直接切入了重点。
　　“这个……”许还山不去看许若楠，低低地说：“你天生丽姿……”
　　“爸爸，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父亲暧昧的态度和今天早上曲壮壮说话时的吞吞吐吐在这一刹那交汇在一起，似乎隐隐约约在印证着什么。许若楠的心狠狠地颤抖着，连带声音也是颤抖的：“爸爸，求求你，告诉我，我和楚云樵的婚姻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许还山别过脸去，故意不去看女儿那张焦灼的脸，也没有说话。
　　“爸……”许若楠凄凉地叫了一声，伸出左手，轻轻拉住了许还山的衣袖：“妈妈走得早，你已经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小，有什么话，我都只是给你一个人说，你有什么事，也老爱第一个告诉我……现在，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呢？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难道说，这桩婚姻的背后真的是那么不堪吗？”
　　许还山突然转过头来，抓住许若楠的手，老泪纵横。
　　“楠楠，爸爸……对不起你……”
　　许还山的话让许若楠的心再度狠狠地颤了一下，她低低地说：“爸，不要怪自己，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许还山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缓缓地说：“去年以来，许氏的财政就出了很大的问题。多个项目的销售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出现下滑，资金无法及时回笼。而新开工的项目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面临停工。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决定破釜沉舟，动工修建‘江南风雨’这个项目。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和项目定位决定了它一旦落成，一定能让咱们许氏翻身。但是，因为资金的原因，这个项目迟迟开不了工。爸爸也找了很多银行，都因为大环境和咱们许氏当时的状况，不愿意贷款给我们。这个时候，通过你于伯伯，我找到了**银行的雷涛。经过多次与他谈，他终于答应贷款。只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需要实力雄厚的公司作担保，并且，他直接提出了由楚氏来担保。”许还山望了女儿一眼，面色更加沉重了些，“你也知道，因为云桐的事，我们两家已经多年没有往来。可这次，为了许氏，爸爸还是亲自上门找了楚云樵。没想到，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只是，他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说到这里，许还山停住了，满眼愧疚地盯着女儿。
　　“就是这桩婚事，是么？”许若楠悠悠地说，手轻轻地从父亲的手中挣脱出来，脸上是一片死寂。
　　“爸爸对不起你啊，楠儿……”许还山急忙抓起那只手，不停地抚摸：“如果能有别的办法，爸爸是断不会让你做这样的牺牲的……”
　　许若楠神情复杂地看了父亲一眼，父亲的表情是那样悲伤，父亲的泪水是那样真实……一股柔情在她的眼里慢慢升起，她轻轻地说：“爸，你不要再怪自己了。这也是我愿意的，不是么？”
　　“可是，楠儿，如果不是……”
　　“爸，这些都是我的命……”许若楠闭上了眼睛，心痛的感觉却如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原来，事实是这样的……自己，只不过是楚云樵答应担保的附属物，与感情无关，甚至，比一般的商业联姻更加不堪。所以，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缓缓地摸出手机，许若楠毫不犹豫地按了关机键，然后，望向自己的父亲，淡笑着说：“爸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很多的事。您别担心了，也别再怪自己，我很好，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有一些时候没让楚GG出场了，大家不要急啊，这两章是必须的。呵呵，过了，就又要开始狠狠地虐我可怜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