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夏∮雪

51、晕～～～

　　张眼，阳光明媚的涌来。
　　耳边悄寂无声。
　　抬头，红木装裱的床，淡彩的纱帘，明艳的景象让我意识到：
　　原来我真的晕了过去——

　　门扉轻推，走进一人，灰色青装，手上一碗汤，袅袅的冒着热气。
　　“醒了就别装睡了，恋月。”
　　我皱皱鼻子，闻到一股药味，流冶把咖啡色的药汤端到我的跟前，示意我喝下去。
　　“流冶师叔……”我求饶，没敢接碗，“可不可以不要喝这个？”
　　流冶莞尔：“我没意见，只要门外的白掌门不发标。”
　　“我又不怕他。”我伸了个懒腰，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他，他在门外？”
　　流冶点头，附语道：“这汤还是他亲自熬的。”
　　我稍稍探过头，在没掩好的门缝外果然见一米色衣摆。
　　无语，接过碗，闭着眼一口咽下。
　　“这就好，这汤活气养血的，恋月，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晕血啊？”
　　我把碗还给他，眨眨眼：“我晕血？哦，对啊，最近不知道怎么，一见红就头晕……流冶师叔，四护法的情形如何？”
　　“两个重伤，两个还没醒。”流冶把碗搁到桌上，掏出白色的手帕轻轻替我拭去嘴角的汤渍。
　　额……白无泪下手果然够狠。
　　流冶起身，朝门外望了眼：“我先出去了，白掌门还有话要和你说。”

　　我半倚着床背，白无泪走进来，见到桌上见底的空碗，顿时面露喜色。
　　“大哥哥。”我说，“我也有话和你说。”
　　白无泪挑了个凳，坐下：“那你先说。”
　　“能不能……不要联姻呢？”
　　我忐忑的看看他，怪了，他看我的眼神居然带了些局促。
　　“恋月，我也为这事想和你谈谈。”
　　看来不是全然没戏，我抱起了长方形的软枕，翘首以盼。
　　“白无心毁我白家百年基业，如果只是联姻的话，未免惩戒太轻了点……至于你师父红黎，你的话也有理，你都不怨她，我也无意为难一个女子——当然，前提是，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所以，我已经吩咐门人将东南西北四护法连同红黎一起送回龙门。今早已经动身。”
　　那我呢？难怪一早那么清净，原来人都教他送回去了。
　　“你瞪我也没用，恋月，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我叹气：“大哥哥，就算是嫁到白家也有权利回娘家啊！”
　　汗～我这是什么比方！
　　摇摇头，再摇摇，瞅瞅白无泪，我绽开笑，能不能幻听一次？
　　白无泪怔了一会，漆黑的眼牢牢对着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嫁过来？”
　　扑通，枕头滚到地上。
　　“嫁？嫁什么？什么……嫁过来？”
　　“你，”白无泪郑重其事的指指我，“嫁到白家。”

　　春雷阵阵，窗外已经淅淅沥沥。
　　白无泪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正中我脑门。
　　晕，为什么我进了白家就一直有教雷劈的感觉？
　　白无泪见我没消化过来，故而也不做声。笔直的坐着，对着我。
　　我忽然想到件事，捡起了地上的枕头，拍拍灰尘，又抱进怀。
　　“大哥哥，这个玩笑不好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白无泪即刻冷下脸。
　　“那——你都不要红黎嫁给白无心了……干嘛还……还折杀我？”
　　白无泪愣了下，忽而笑，黑色瞳孔暗彩华溢，严峻的脸宛若春风拂过，柔和了所有线条。
　　“恋月，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将你交予那个畜生？”
　　额——“那我还能嫁给谁？”
　　“我啊。”
　　我彻底石化。
　　“恋月，别一副傻傻的模样，我已经给龙斐天写信去提亲了。”
　　噢——！这不是真的，我感觉我石化的脑门开始一点一点的，龟裂。

　　末了，白无泪不忘再来轰炸一番。
　　“恋月，怎么，你不愿意吗？”
　　迫不及待的点头，您老总算想起来要过问我的意愿啦！
　　白无泪的眼里瞬时闪过几种情绪，失落，不解，还有杀戾？
　　“难道你有心上人？是谁？”
　　我望着，感觉他是在问我：那个混蛋是谁？说出来我去杀了！
　　不知为何，花炎洋溢着笑脸的那句话又窜进了我的脑袋——“姐，你喜欢的那人是不是白无心？”
　　“恋月？”
　　我迅速回神，敛了敛神：“大哥哥，就算我有喜欢的人，额……我也不能告诉你。”
　　白无泪拢眉：“你胡诌的是不是？说不出名字就是骗我。”
　　“我没有……我是真的不能把他送上绞刑架……”
　　“这跟绞刑架有什么关系？恋月，你不要故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只问你，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
　　门“砰”的敞开，我看到流冶走了进来。
　　“出去！”白无泪怒道。
　　我跟着递眼色，快闪人啊师叔，他正火头上，谁都犯不着这个时候来摸老虎屁股。
　　然，流冶不为所动，步履稳健的走到床边，清朗的面容平和自然。
　　“恋月，你就老实和白掌门说吧，反正我们俩的事也瞒不过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