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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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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了个大包袱坐在船头,后面站着的黑衣飞扬时隐时现的公子便是涉了。听船家说已经到了阡州境内,还有一个时辰就能抵达莫岛。
我静观这一处的风貌,各个小岛借是荒芜一片,与我想象中的画面大相径庭,莫岛想必也热闹不到哪去。
也难怪船家本是说什么也不想来这里的,再而三地推脱,只是得了重金和西钥给的一枚墨玉令说是能在境内敞通无阻,才免强同意去。可是一路上见了令牌人有意阻拦的人仍是不少,好在涉的武功登峰早极,即使敌方还在百里之外他也能将来者逼退千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做得毫无声息,但我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涉,为什么暗里会有这么多人。”等涉再次出现在船头,我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小声问。
“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名之人,他们并不听从隐异盟管理,很会就会被灭去的。”西钥淡淡答我。
“哦。”我默默颔首。隐异盟是由阡州除暗香外的多数杀手组织联合而成,实力也因此日益壮,大如今怕是已然能与暗香抗衡。
一路不见青山,唯有绿水幽幽荡漾和船撞上低岸发出的声声轻响。
风和煦的吹着
即使不算是在海上,水与天也连成一线了。
“到了。”船家收起桨准备下船。
我忙迎上,交给他一袋子银两:“就不麻烦您一起去了。”
船家显出惊异之色:“这,怎么……”
看来他定是担心回去路上会出什么事,不敢独自行动。
我无奈看了西钥一眼,他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拿着。”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筒状之物。
“袖炮!”我双眼一亮,如此有名的暗器我岂会不知。
“拨动此处机关即可。”他把袖炮向船家递去,“一路大可放心。”
“谢谢,谢谢。”船夫忙感激道。
我想这袖炮倘若拿了回去定也能买不少钱吧……我傻呆呆地看着涉把这好东西就这样送了,也不能说什么,只暗暗惋惜。
下了船,我和西钥在莫岛上闲逛,人寥水默,但各种酒家客栈依旧兴办着。
“白,去买件衣服吧。”
未待回答,我被拉进了一家绸庄,我一笑:“来这儿干嘛。”
“这儿是最好的。”涉仍淡然。
我抬头果然除去琳琅满目的绸缎店里还有各式服装。
“这位姑娘”猛得听到前方一声,吓我一跳,本以为被店家识破了女儿之身,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是叫身后的那位姑娘。
“两位公子要些什么?”那店主又招乎了一声,这下是在叫我了。
我的目光扫过柜上放着的的兔毛围巾,瞥过墙上挂着的兽皮大衣,又看了看西钥,“这里的东西太奢侈了吧,我可能没带够钱……”
“那件。”西钥全不理我,朝上面一指,向店家道。
“公子,您可算来取了,前面可是有好几个姑娘想要呢~”店家笑嘻嘻得,却听着我一寒。
姑娘?我抬头一看,竟是件雪白镶着金边的长裙,纯净得无瑕,刚好与他的墨色袍子交相辉映。
“白,很适合你。”
这一刻,店家愣了,我更愣了。
“给……给我?”我结巴着。
他不答,算是默认了,在柜台上留下一张银票,把包好的长裙递到我的手上,带着愣住的我走出绸庄。
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男人!”好一会,我才抗议。
“嗯。”他默默点头。
“我不需要这个!”我再次抗议。
“你总会穿的。”
我无语,默默把裙子收好,也不在乎西钥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必竟……它的却是非常的,嗯,漂亮。
涉领着我一路走过酒家,走离繁华的市井之地。
“把眼睛闭上。”
这是要去暗香?我一怔,“唔……涉,你这样弄得我怎么走路啊!”说话间,重心一移,我已被一个力量打横抱起。
“白,还是不要看了。”耳际飘来轻轻的呢喃。
“你……”没想到这个黑色的怀抱竟会有一丝另我留恋的温存,我已不想再说什么。
眼前,天空毫无颜色的白光转而变绿,又成为荒原特有的蓝,直至与布一般的幽幽的黑色。脚下若有若无的步声却不曾停下。
又行几百步,有光透了进来。
“到了?”
涉没有回答,而是把我放到地上,扯下蒙眼的黑布。暗处妖异的光在面前闪烁着,那样的迷惘不实。
“这里,暗香。”
果然,我猜得没错!我四处踱步,那些发光的竟是各色石头!太不可思异了!我拿起其中紫色的一块,小巧通透。这一定比白民国的琉璃好看多了!虽未亲眼去白民赏过那琉璃,但我还是认定世上不会有比这再好看的石头了。
“这是用莫岛普通石头涂上暗香特制的荧光粉制成。”涉也捡起一块石头再手中柔搓。
“哎……那真可惜了。”我一叹,爱怜地看着那一束束迷离的光线,“荧光粉总有过效的时候,到时它们又有会变成普通的石头了。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什么能恒久不已……”
我对志景的爱呢?可能永恒吗?我小声问自己,为何他已在我心中一日日淡去了,我不想要忘了他啊!
涉迟疑了一会,从颈间取下一枚星形的玄玉,并无一丝光泽。
我细细端详着它:这枚小小的扁扁的玉石有六个角,每个角上竟然都刻这一个不同形状的弯月,只有中见是一轮圆月。
“这是?”我好奇。
他细长的手指轻压六角星的一角:“星。”转而依次按下六轮弯月:“月。”最后划过半块玄玉,指甲尖于玉片石中一点:“光。”
“星、月、光……”我呆看着他,却不知那手已一转,先是看到了那处白金项链,黑色的眸透出片刻犹豫,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把玉吊在了我的颈间。许久,他吐出四字:“望能永恒。”
我似懂非懂地摸摸那玉,冰凉透心的质感还有阵阵神密的暗香,摄人心魄,却显得那般不真。
“这个一定很贵重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传家之物罢了。”他的脸上不起一丝水波,好像我手里的就是街头花几钱就能买到挂件。
“白……”看来他看出了我的犹豫。
我左手攥住玄玉,用右手将白金项链解下,奇异的光束中,这条闪闪的项链似乎在痛诉一段时光的不还,可我仍是不顾什么地将它收好:“这个项链只是……”不论怎么回忆,我也无法忆起它的出处。我把项链放入袖中,“看来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涉,有它就够了。”握紧玄玉我扯出一抹微笑。
“不用解释的,白,我相信你。”西钥低下头,看着我的手,额前一撮刘海挡住了双眼:“望能永恒……”
早起不知寒光远,
湖天春色醉笼烟。
早春秋三月的莫岛虽是雾霭蒙蒙难以看得真切,但也别有一翻风味。
从房内搬出雪落,我开始拨弄琴弦。
算来在这个地方已住了半月有余,每日清晨,西钥和我一同用餐过后便会不见踪影,无论如何我都打听不到他的行踪。不过倒认识了一个男孩,眉清秀的面容配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可爱得不行。
“霜白!”说曹操曹操到,雾蔼中闪出一个身影,两天没见竟然又长高了,这下就要比我还高了呢。
我了了琴音,欣喜的向他看去,“铭儿!霜白可不是你叫的,乖,叫哥哥。”
“白,我以后便这么叫你吧,西钥也是这样叫的。“他眨眨桃花眼一脸的无良。
我用指节敲他一下,一时无语,“西钥这是你叫的吗?不准!要叫哥哥!”
“不要!唔……霜白欺负我!”说完他便想逃开,我三两步追上,拉住了他的胳膊,“快叫!不然我可不客气咯。”
他吱唔了半天,“哥……”
“还有,下次叫涉也要叫哥哥,听到没?”我不禁暗笑,西钥要是为人兄长决计不甚称职。
“哼。”他鼻子出气,“我段颜铭岂会随意拜倒!”
“又不乖了。”我对着他,笑得满面阴森。
在我的威逼之下,他不得不臣服地点头,眼珠一转又道:“霜白兄今日是否得空?”
还未待他说完,我瞪了他一眼,指节再一次敲到了他的脑门上。
“哥,疼!”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算了哥哥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眼睛一亮:“我刚刚看到集市上有卖凤枕楼的桂花枣糕,不知道哥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枣糕?我点点头,还真想去尝尝。我笑着拉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