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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芙蓉——西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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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端着一杯茶,林纾正欲推门,忽闻房内似有说话声,忙驻足,四下张望了一番,把耳朵轻轻贴近了门缝……
“宫主,芙蓉原是一名孤女,十岁入宫中,属至艳堂门下,至今已七年有余。三年前派她来洛阳明月楼潜伏,如今已是艳名远扬,连续两年独占花魁。”听这声影,是刚才那名黑衣男子,只是语气中敛去了狂妄轻慢,表现得恭谨谦卑。
“至艳堂,是么。”另一个声音低低沉吟,是楚城柳。他慢慢踱了几步,到了门口,忽然猛地向内拉开房门——,门外是吓呆了的芙蓉姑娘。
“至艳堂的人只会偷听本宫的谈话么?”“按宫中律例,该如何处罚呢?”冷冽的目光直盯着芙蓉,等她解释。
在这样的目光下,恐怕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林纾后退半步,稳了稳心神,低眉顺眼的答道:“属下送茶前来,不知宫主在此,请宫主恕罪!”恭顺的语气与刚才的黑衣人如出一辙,一边举起手中的茶杯以作佐证,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楚城柳轻轻一笑,优雅万分的接过茶,用杯盖拨了拨浮在杯面的茶叶,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 “茶不错,就饶了你这回吧。”
林纾不觉松了口气,准备借口退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目光掠过了她的头顶,楚城柳随意望了一眼门外的满月,又偏头对旁边的黑衣人笑道:“又是十五了,右使,你今天来是送药的吧?”
黑衣人一开始不明就里,但见宫主伸手向自己,遂会意,探手入怀取出一小瓷瓶,恭敬的奉上。
楚城柳将小瓶拿在手中,摇了一摇,拔开瓶塞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手心,总共只有两颗药丸,一黑,一红。再轻轻把红丸放回瓶中,塞好;黑丸放在右掌中,一握拳,再张开,只剩一手的黑粉末子了。他右手轻轻翻转,药末尽洒于地上,化为尘土。左手将小瓷瓶施恩般递给芙蓉:“拿去吧!”
芙蓉接过,“多谢宫主!”这般回答,自己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何意。但只见旁边的黑衣右使已是变了脸色,同情又似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不管何用,先收好药瓶,芙蓉又想告辞离去,楚城柳却上前一步,欺身过来。双手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地对视双目,像是透过这两汪黑潭寻找什么,眼中掠过一丝疼惜,迷惑,不过转瞬即逝,又厌恶的推开她,毫不留恋的走出门去……
黑衣右使正色言道:“芙蓉,死罪免去,活罪难逃。今日之事你已受罚,不再计较。一个月内,务必查清七王爷行踪,否则宫规处置。”语毕,转身尾随宫主而去。
回到房中,林纾坐在床边仔细思索着。这几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个接一个的,都是超级炸弹,把自己的平静生活轰炸的七零八碎,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危机重重的混乱之中,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一定要拿出现代人的勇气与智慧,排除万难,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和衣而卧,林纾抓紧身上的魂玉,沉沉睡去。
痛……好疼……啊……
睡梦中的林纾发出阵阵低吟,终于转醒过来,额头满是冷汗,是因为疼痛。
全身的皮肤好像正在爆裂开似的,痛觉从神经末稍传至体内,万蚁穿心一般,浑身无一处不痛,比用刀片片割肉还要难受千百倍。
再也忍禁不住,林纾用尽全力喊道:“冬丫头!冬丫头!”身上剧痛,力气全无,这喊声比呻吟声高不了多少,可冬丫头却应声推门而入,还端来了茶杯,毛巾和水盆,似早有准备。
“小姐,解药呢?”
林纾一怔,想起了楚城柳给的药瓶,立刻找出,扔给冬丫头。
只见她从容镇定的向茶杯里面倒满水,再打开小药瓶的瓶塞,把药倒在手上。旋际却大惊,慌声问道:“小姐,黑药丸呢?”
“宫……宫主,扔……扔了。”
“小姐,你又受罚了!”冬丫头低喊着,已是带着哭腔了。
“别……别……哭,”林纾强打着精神,说了一句完整的话,“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冬丫头只是哭着,说不出话来,手上拧着湿毛巾,轻轻给林纾擦着汗。
半晌,才止住。道:“小姐,我知道你最近不对劲儿,好似忘了以前的事情。今天便是因为事情没办好,又受罚了吧!”
说着,冬丫头停下来把毛巾入水,再拧干,狠了狠心,一股脑说到:“我们打小一起入惊天宫,你因长得好,被至艳堂选了去。我开始还羡慕你穿的那么好看,越来越漂亮,后来跟了你出来才知道,至艳堂的人个个美女,那是因为从小就服了“西梓”的毒啊!人是越长越美,可每个满月毒发一次,若没有解药,便是这般痛不欲生。而且——而且,至艳堂的人,就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冬丫头便泣不成声了。
林纾此时痛的不行,目光已是呆滞,低喃道,“西梓么,多好听的名字,三十岁啊……”终于明白了黑衣右使的目光是何含义,不是说饶了我的么,楚城柳骗人哪!真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