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填坑》无赦

9、第九章 这才叫暧昧

　　自上次从别墅回来后，华晟又恢复到了那副淡淡的、不苟言笑的模样。
　　陶浪很郁卒：小爷好不容易听从了华灯的建议，想着和你交个朋友呢，你丫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捏？
　　而如今陶浪解决各种心理问题的疑难杂症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码字泄愤。码字软件一打开，就和玩网游被加持了祝福法咒似的，各种负面状态通通退散！
　　《暧昧关系》已经接近尾声，听从了419楼那位读者的意见，陶浪果断将结尾的草稿码了出来，自己捉完虫后，又一个红色的“已完结”的字样出现在了专栏里。
　　“咦，怎么没评论捏？”陶浪将《暧昧》一文的实时评论读显页面打开，上面没有半点响动。不死心地刷新了好几遍，仍旧是风平浪静，连点小浪花儿都没有看到。
　　“怎么搞的……”陶浪纳闷了，之前《剑啸》那么坑爹的结局，都有好多评论来着，而这个结局应该没啥问题啊。
　　“华灯一下，我就知道……”陶浪想也不想，把YY桌面打开，上面“华灯初上”的头像还在亮着。犹豫了一下，陶浪点开了聊天界面，发了一行字过去：
　　华灯，怎么这一章都没啥反应呢，明明有好好结尾啊，这次真的不坑爹~

　　华氏大厦顶楼，华晟手里拿着两份资料，逐字逐句地看着，没看完一页，脸上的表情便黯淡一分。
　　读到最后，他似乎一下子沧桑了好些年岁。
　　“终究只是错觉啊……我又该怎么做呢……”
　　华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划过一丝落寞，随即消失不见。
　　“嘀嘀嘀……”
　　YY桌面上，仅有的那一个联系人“大浪淘沙”的头像开始跳动起来。
　　华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随手点开了聊天界面。
　　看了对方发过来的那行字，华晟不由苦笑：这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上次为了他那个坑爹的结局，自己可是欠了赵旭一个人情来着。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
　　然而虽是这么想的，华晟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华晟点开《暧昧关系》的最新章节，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文风没有割裂，情节不显突兀，感情还算自然，恩，还好啊……这，这是怎么搞的？！
　　华晟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迅速将本文的文案点开，往旁边文章类型那一栏一看，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原来如此……
　　华晟在心里画着圈圈，在YY上敲下了这么几行字：
　　别急，会有评论的……
　　大家只是，额，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真的……
　　华晟再度往文章类型那一栏里瞟了一眼，默默退散。那里赫然显示着：原创—耽美！

　　其实，不用等华灯初上回复，陶浪也知道评论不会少了。
　　因为此刻，他的电脑因为开着实时评论读显页面，一下子处理不过来，华丽丽的当机了。
　　再度打开电脑，陶浪很是明智地没有再进入后台的实时评论页面，而是直接到了文下面的评论栏里围观。
　　鉴于本文半路出家，奔向耽美大神的怀抱，而看本文的多是男性，所以评论里一片腥风血雨。
　　【读者】代表太阳鄙视你：丫的，好好的一个男的，搅什么基啊，浪费劳资的感情！
　　【读者】无语泪流：丫的，你一开始就标一个耽美的签啊，可怜吾辈误入歧途，怎一个坑爹了得啊……
　　【读者】我什么都没看见：是我打开的方式出了问题吗？怎么看到了这玩意？错觉，一定是错觉！我果然是太疲劳了……拉灯睡觉，明天一切美好！
　　……
　　正当陶浪看着这一条条评论，森森地受到刺激的时候，好友问道的评论映入了他的眼帘：
　　你们怎么就没看出男二号一直在默默地照顾着楠竹吗？那一个雨夜，那一次生病，那一个个风花雪月的日子里，男二号是多么深情地在背后默默地凝视着楠竹？
　　还有，你们不觉得，像楠竹这种对爱情没有安全感的人，不更需要一个强势却又能包容他的人来呵护他吗？那些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呢？
　　最后，问道结案陈词：是你们没有注意到沙子的伏笔，进错了坑，能怪得了谁？虎摸沙子，不要在意啊……写自己的文，让别人看去吧！
　　陶浪愣住了：什么？伏笔？那是啥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小路子，其实真的不是别人进错了坑，是我忽然觉得选择那男二号更和谐一些，才半途将坑通向的地方给换了来着……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但陶浪还是在YY上给对方发了一个笑脸去，正准备和他聊聊呢，结果对方YY自动回复了一句：
　　您好，本人正在小黑屋里码字ING，如有要事，请留言~
　　陶浪望了望评论里显示的那个时间，点点头：恩，两分钟以前；又瞅了瞅对方自动回复设置的时间：距现在三分钟不到……
　　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了想，陶浪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丫的唬弄谁呢！
　　百无聊赖的陶浪一次次刷新着评论。
　　慢慢的，骂人的少了，自我安慰的人多了；灌水的少了，讨论剧情的人多了。一切都在往良性发展的方向运行。偶尔有几个人参公鸡的，也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消失不见了。
　　大浪淘沙两年不曾入V，积累的人气还是挺高的。虽然老是出些莫名其妙的状况，但他在读者心中的口碑还是挺不错了。以前还有个“挖坑不填”的坏习惯让人吐槽，如今也都改邪归正，迷途知返了。因此虽然还有读者对这个结局不满意，但反应也不是太激烈了。
　　正当陶浪以为，《暧昧》一文的种种争议到此结束，可以开开心心地着手填下一个坑时，评论区再掀新波。
　　之前征求意见的那幢楼419楼那位同志高举“耽美无罪，暧昧有理”的大旗杀入评论区。
　　该同志先是代表耽美界欢迎大浪淘沙的加盟，并高度赞扬了《暧昧》一文对于耽美界和作者本人的里程碑式的贡献。他还发表了一篇题为“将耽美进行到底”的檄文，在一一驳斥前面那些读者观点的同时，也不忘撺掇大浪淘沙从此彻底倒向女频阵营，从此专心耽美创作，为万千腐女谋贡献，促和谐云云。
　　陶浪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回复了一句：好啊……
　　还没等陶浪反应过来，YY桌面里“华灯初上”的头像“嘀嘀嘀”地响了。
　　陶浪顾不得再看评论，立马点开了聊天界面。
　　天大地大，我家华灯最大！至于其他，且放一边去吧。
　　点开聊天界面，上面是对方惯用的华文小楷：
　　“沙子，帮个忙……”
　　“没问题，啥事，说~”陶浪一愣，很快就回了一句，附带笑脸一张。
　　“有个事想请你分析一下：假设你有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最近你无意中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对方似乎并不知晓，而你出于私心，也不愿意对方知道，你会怎么做？”
　　对方似乎难得地斟酌了一下语句，将可能涉及具体人和事的内容删去了，这才发了过来。
　　陶浪虽不知道其所指的详细情况，但却能从中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陶浪这才试探着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这事，对对方有坏处吗？”
　　“没有……”回复得很快。
　　“那对方自己想知道吗？”仍旧是试探。
　　这回，那边似乎沉默了良久，才发过来几句话：“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提及过，平日里也没见他有想要了解的迹象……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会想要知道吧……毕竟这件事于他而言，意义不同一般……”
　　陶浪微微皱眉，不由大感头疼。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和云遮雾罩似的，他想了半天也没将脑海里那团乱麻理清个头绪来。偏偏这事可能涉及到了人家的隐私，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知道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好细问。
　　于是，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告诉对方呢？”
　　“如果告诉他了，那么势必会有其他一些东西占据他的人生，而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会减轻……”
　　“噗嗤”一声，陶浪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吃醋来着？不过，能让向来理智的华灯这样子，想来那个人在他心目中应该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吧？
　　虽然这种认识让自己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快，但陶浪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回了一句：“我觉得，既然是关于他的，他就有权知晓，你这样瞒着他，等哪一天他自己从其他渠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反而对你俩的关系有难以估量的影响……”
　　“……”对方只发了一个长长的省略号，似乎有很多想要说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陶浪盯着聊天界面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想起了什么，咬了咬嘴唇，发过去一行字：“对方，是你喜欢的人吗？”这一刻，陶浪觉得自己多半是被魇住了，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忐忑。
　　“不是……只是朋友……”好半晌，那边才回了这么一句。
　　陶浪看着那行字发了好长一阵时间的呆，这才笑了起来。
　　“加油！”
　　“码字！”
　　回过神来的陶浪顿时精神抖擞，挥了挥拳，风风火火地打开了码字软件，开始填起了下一个坑。

　　华晟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望着聊天界面上大浪淘沙说的那一段话，华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说，还是不说呢？如果换了一个人，或许便没有这么多顾虑了吧，只是……”
　　华晟叹了口气，将之前扔在一边的那两份资料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用文件袋装着，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公文包中收好。
　　“算了，听天由命吧，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梦，也该醒了……”
　　华晟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缕焦躁驱散开来。
　　登陆启航中文网，华晟随手点开大浪淘沙《暧昧关系》中的一章，静静地阅读起来。
　　感受着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充满着温馨治愈的气息，华晟原本有些躁动和不安的心也静静地平复了下去。
　　即便他离开了，我还有你，不是吗？
　　尽管只是身处网络，尽管不过萍水相逢，但好歹也能给我一点慰藉罢！
　　当年那人说，做人不要奢望太多，那是否，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