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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齐袁】情书 ...

  •   袁朗从爱沙尼亚带着荣誉而归,三中队的队员们在靶场隔老远的用一声声的打靶声给他们四人接风,晨曦还未完全撕裂黑夜,乌漆漆的天边只是染上那么点蛋清色的透明,煞是好看。

      他走的时候把队伍交给了齐桓,回来的时候却看不到队副的影子,那边背着手朝自己走来的身影有点熟悉,袁朗稍稍集中了一下视线,就分辨出了铁路的轮廓。

      “哎大队长,这个点儿看到你有点稀罕啊!”袁朗探着脑袋迎上去,故意朝大部队那儿指了指,“人呢?”

      没有主语,算是勉强给了状语,铁路靠过来转身抱住自己双臂,脸上的表情在浓郁的阴暗下藏匿得近忽完美:“出任务了。”

      袁朗哦了一声表示明了,老A嘛,两点一线:训练,任务。内容?不该问的不问。归期?完成任务就回来了。危不危险?烦不烦哪,枪口刀尖的,你说危险不危险?

      再说了,齐桓一定没问题。袁朗这么想着,右眼皮似乎跳了一下。

      因为在爱沙尼亚里表现不错,接下来的几天里袁朗的四人小组在A大队里做报告总结,去集团军领嘉奖令,接受首长接见,居然也忙得席不暇暖,每次在外头好不容易有机会静下来的时候袁朗都想着打个电话回基地问有一下齐桓回来了没有,可下一秒总会有身上至少比铁路衔还大的人过来跟自己寒暄,袁朗一脸客气的在心里骂娘:草,让我歇会儿有那么难啊?

      终于在所有的耐性被耗尽之前,铁路一个电话打到了军区招待所,袁朗握电话的手瞬间就变得拔凉拔凉的。

      身上中了两弹——由于当时穿了防弹衣,齐桓很“幸运”的只是断了几根肋骨,不过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压折了颈部神经,让他立即失去了意识;头部也中了一枪—— 拜头盔所赐,脑袋没被击穿,但头盔变形直接导致颅骨骨折。于是总结:现在齐桓躺在医院的ICU,并且昏迷未醒、生死未卜。

      铁路还在电话那头赘述着什么,袁朗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不是没有战友曾经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不是没有身边鲜活的生命惨淡的远离,只是他们都不是齐桓,袁朗挂了电话迈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对自己的意义似乎不是简单的队副可以形容,但此刻明显不是追究这些的时机,袁朗把剩下的这些有没有意义都一样的烂摊子丢给了四人组的其他三人,在他们疑惑的眼神里朝医院飞驶而去。

      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但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定通常是对一些“普通情况”而言,这不袁朗刚通过这里相熟老朋友的普外一科主任开了方便之门来到ICU门外,透过门板上方的玻璃就看见守在床边的薛刚。

      门开,惊动了坐在板凳上出神的薛刚:“队长?”

      袁朗抹了把脸,视线锁定在插满管子的齐桓身上,床头上方绿色的氧气湿化瓶里蒸馏水骨碌碌冒着氧气泡泡源源不断输入到齐桓的气管里,脑袋被洁白的纱布绕得厚了整整一圈,脸色大概是被那个塑料瓶映称得有些发青,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率、呼吸、体温、血压的数值小幅度的来回浮动,配合着金属架子上倒挂着的盐水,一滴一滴的,渗进齐桓身体里。

      袁朗轻声说了句:“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薛刚的眼红红的,不知是熬夜还是上火,或者是担心,走过袁朗身边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放满了脚步,回头指着看来睡得踏实的齐桓说:“你小子敢食言,小爷绝不原谅你!”

      呼吸滞了滞,袁朗听见身后的关门声,慢慢走到齐桓床边,蹭着板凳边沿坐下,在浆洗得有些发黄的被子底下找到齐桓没有扎针的右手,缓慢用力的握在自己手心,却发现那只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好像昭示着主人刚毅的决心,袁朗不自觉扯出了笑来:“齐桓,松开。”

      试着掰开他发僵的手指,却发现齐桓死扣的用力,袁朗怕伤着他,撤了力气,无奈的抱怨:“都下战场了,绷那么紧干吗?藏什么藏那么严?连我都不能看?”

      心电监护仪上心率值动了动,袁朗眼角一瞥,94,对他们这样的身体略为偏高的数值,于是放低了语气:“小混蛋,难道是违规物品?好吧,我不看了。你放松点。”

      好像回应他的话,94转眼就变了84,袁朗右手握着齐桓的手背,用拇指顺着手上的血管慢慢描,左手探向齐桓的脸,那张没表情的脸看起来惨兮兮的,颧骨眉骨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擦伤。

      小心翼翼的用手背碰触了一下齐桓的右半边脸颊,好像有些发烫般的灼人,袁朗皱了皱眉,忘了他在这儿一个人自言自语。

      “该!等你醒了还得削!”84成了81。

      “哎我说,以前谁说的齐桓这南瓜最让人省心?好像就是大队长吧?你看你这次下了大队长的面子啊!回头有你好受的……”81成了80。

      “齐桓,别偷懒,下次削南瓜还得找你,你看整个三中队吧,脸黑的没你细心,细心的没你个高,个高的没你嗓门大,嗓门大的没你善解人意,善解人意的又没你外表那么会唬人……我告诉你啊,我发觉还真少不了你,你看下一季的特训又要开始了,少了你,谁给我扮黑脸啊?”80直接降到了74。

      “骂我呢?还是被我一通表扬给整害羞了?”袁朗声音越来越哑,终于压到了最低,用沙到不真实的嗓音凑近无法动弹的菜刀,“你把手松开,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保证独家、绝版!”

      这么一直握着不会出事吧?袁朗怔怔的看着始终不肯软化的拳头,仔细的塞进被窝里,出门去找他的熟人了。

      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可能是生死存亡间很重要的东西吧,反正当时送来抢救的时候,护士也注意到了,不过一样不敢下死力,怕掰断。或者你可以继续跟他讲话,连哄带骗……”看了看袁朗不善的脸色,“春风化雨的,说不定他就给松手了。放心吧,醒不醒,就是时间的问题。其他的伤都不碍事。”

      袁朗觉得大夫说了句废话,醒不醒只是时间的问题?那时间是多久啊?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毕竟是颅骨骨折。”大夫补充了一句。

      重新回到病房,袁朗觉得困了,抱着齐桓那只握了拳头的手趴床沿闭上了眼,这一闭,居然睡着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吧,袁朗伸手揉了揉眼睛,天都大亮,再睁眼,屋里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下意识想松了齐桓那只手,又怕大动静扯到他伤处,低头一看,齐桓的右手不知何时渐渐松开,手心里是一枚子**弹。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足以让袁朗确定那物体,的确是一枚寒光闪闪的子**弹,他镇定的假装给齐桓掖着被子,悄悄将子**弹塞进了自己袖口,然后恢复一脸的平静:“大队长。”

      铁路死盯着袁朗的脸似乎妄图从他脸上盯出什么缝来,最终失败而放弃:“兔崽子,你那三个南瓜打电话给我,问了薛刚我才知道你又出妖蛾子了,行了行了,你一个中队长,守什么夜啊?队里没队副没队长的,赶紧给我滚回去!”见袁朗不做声,“我让勤务兵在这儿守着,还不放心啊?一有情况就通知你!”

      袁朗点点头:“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老老实实起身拍了拍睡皱的衣服,刚走过铁路面前,被叫住:“等等。”袁朗手放在门把上,扭头:“还有什么事啊?”

      铁路上下打量他几眼:“清醒清醒再开车。”

      猎豹里,袁朗认真贯彻领导的要求,从储物盖里翻出风油精闻了闻,觉得从头到脚的细胞全都清醒了,这才从口袋里摸出趁拍衣服时转移进去的那枚子**弹。

      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不是自己尚未退化的绝佳视力发现了子**弹上的划痕的话。

      不是无意的划痕——毕竟是子**弹,而是很明显,用硬度极高的工具,在弹体上刻上的俩字母:YL。

      袁朗用十秒钟想像了这俩字母除了能代表自己名字简写外的其他意义的可能,最终决定排除,于是答案特别的简洁:一枚留给自己的子**弹,然后上头刻了他的名字。

      想到那个狠狠A了自己一把的始作俑者,袁朗咬牙切齿的捏死了那枚子**弹:“有种就醒过来!”

      然后齐桓在某天就醒过来了。

      他出现在A大队三中队长办公室的时候表情特别无辜,挺着腰杆站在袁朗面前任他眼刀子刷刷刷的来回鞭笞,好半天才终于有些心虚了:“队长,我没事了。”

      袁朗清了清嗓子:“都好利落了?”

      “是!”

      “那就该干吗,干吗去!”袁朗摆摆手。

      “可是,队长……”

      “还有什么事儿吗?”还杵着?等我留你晚饭么?袁朗心想。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吧……”齐桓有些不确定、踌躇、犹豫。

      “什么?”袁朗挑眉。

      齐桓扬了扬下巴,袁朗觉得他好像看见他的虎牙了:“队长,你拿了我的情书,好歹给个回音吧?”

      沉默。空气里安静的好像听得见秒针的步步移动,袁朗终于笑了:“情书不错,我收下了。”

      齐桓也笑了,这回真的露出了两颗虎牙。

      一封永远不会被岁月染黄的情书,写的人没能用上,也还好没用上,收的人懂了。

      END
      ——后记:
      齐桓:队长,别欺负昏迷人士,我记得当时你说用一个秘密换我手里的东西来着!
      袁朗:有吗?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齐桓:你……又A我呢?
      袁朗:哪能呢,A谁也不能A你啊!(搂脖子)其实啊……
      齐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袁朗:我要说的,大意跟你给我的子弹一个意思。
      齐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齐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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