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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修改版正式第一章 ...

  •   第一章

      我叫古雅。
      喝过稀释了的孟婆汤,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过去里,我清楚的记得我曾是一个刚考上大学的高三女生,兴趣是看漫画和写小说,表现平平,还有带点酸气的名字叫古雅。
      但现在我穿了,穿越成一个婴儿,性别:男。
      新家父母双全,上有高堂和曾祖父母,该算是四代同堂,但爸妈膝下犹虚,我好像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儿随母,我长得比较像妈妈,样貌和银发碧眼的爸爸不同——黑发黑眼,和我的前世挺类似,但眼睛的颜色更接近纯黑……娃娃玻璃眼珠的那种。

      时光冉冉,虽然说成长的岁月是漫长的,但小孩子──尤其是小婴儿的世界总被大量的睡眠和休息所占据,扣除掉必要的站立学步和一些基本的启蒙教育后,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年。
      在度过了刚发现自己性别倒换的适应期后,我也熟悉了我的新身份,在这三年中,被取名做伊耳迷的我除了每天得喝些口味古怪、有时候会让我上吐下泻的鲜艳饮料和早晚的体能锻炼外,一般的生活倒也和印象中正常的小孩相差彷佛。
      ——不过体能训练很异常吗?
      这个世界似乎挺尚武,孩子从娃娃抓起,从小就练功算什麽?

      扮傻、做痴,不感表现得过于聪慧,我直到一两岁才顺当得开口说话。最常做的事是在没有其它玩伴的大宅子中跌跌撞撞的探索,无聊了就拿笔在白墙上涂鸦,写些只有我认得的鬼画符或是些汉字记事,记什么呢?唔……
      家中的各个角落都被我歪七扭八的字迹占满,多半是胡乱涂抹的草书,因为偶尔的我还是会想起故往,每当想起时我便一遍遍的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写下我记得的名字,妈妈的名字、弟弟的名字、外公的名字、大家的名字、我的名字──我也知道写下这些是没用的,但我还是会想念,想它不要被我忘记……
      小孩子的记忆是有限的,至少我就是如此,我不知在哪写下的东西通常自己转眼就忘,只难为仆人们得拿油漆和抹布认真清理了。
      我持续着那样的记事,一直到四五岁时,後来某一次,在有着蝙蝠发型和鲫鱼须、据说是我爷爷的矮老头把我抱在膝上认真的问我写的是什么后,我装傻笑呵呵的印了他满脸口水印,从此再也不写了。

      ──我不知道还见不见的到过去的家人,但我怕现在的他们把我视为异类,在我发现过去明晰的容颜已然模糊后更是如此。
      我不想失去,所以只能抓紧。

      稀释版孟婆汤毕竟还是孟婆汤,我总觉得我忘了很多东西,忘了就是忘了,再也拾不回,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记得我前世叫古雅、记得我曾经是个女的也记得我曾经十八岁年华如花,作为一个重生的人能记得这些应该已经很了不得了吧?
      至少比那些轮回转世的强上许多,因为我还记得自己曾经是谁。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执着过,在四岁前,那时的我记下了铭文满面,於房间的墙上、和地毯下的地板上,但当偶然想起的我翻开时,我却对我记下的内容全无印象……记事,在连自己也逐渐遗忘时有用吗?
      我只记得我下笔时想留存下记忆的认真,但在写下後,回忆所留给我的却是陌生和迷惑,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执意?
      执意了,已经不能改变的东西就能改变吗?

      ***

      说实话,三岁该是玩玩具享受童年的时候了,但我却没法对家人们提供给我的幼稚娱乐感兴趣──要求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去堆积木玩沙土有点过份吧?
      我唯一的兴趣就是阅读,因为那是我了解世界的唯一途径,在学会认字之后更是一头钻进现世爸爸的书房来摸书看,遇到感兴趣的读物时便露出甜甜的笑地巴到父母面前、央求他们逐句读给我听,然后在他们顺从後快乐的在爸爸母亲的脸上印下无数个沾满口水的湿吻。
      我想三岁多的我在家人们眼中应该是个文静而爱看书的聪明孩子,因为不怎麽爱说话、喜欢看书而且看书看得特别快──心智已开,那些给小孩看的儿童读物哪难得倒我?
      我的父母总会在念完书本後宠溺的说,男孩子该多去户外跑跑,而每次我只会微笑的撒娇,在他们这麽说的时候,因为这个大庄园早已被我探索好多年,当然不如书本吸引我。
      不过如果他们坚持的话我也不会忤逆他们,因为我很喜欢我这世的家人,所以也希望他们能更喜欢我。

      非常感谢阎王的是,这一世,我的父母都是相貌端正气质出众的长发美人,因此想来将来的我也不会差,母亲的名字叫机巧,是个黑发鹅蛋脸的猫眼美女,我随着年纪长得越来越和她差不多了。
      爸爸的名字叫席巴,是个银紫色卷发、虎背熊腰的青年帅哥,不过爷爷和曾祖父的长相让我有些担忧……儿随母儿随母儿随母!我不想长得像鲫鱼或是扁土豆一样啊。
      家里的人丁不丰,除了这些直系血亲外,只剩下一个表情总很严肃的圆头总管和他手下的管家还有女仆了。
      不过在最初听到「席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是有点疑惑,因为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在哪里曾经听过……但银发绿眼的人又不是多麽罕见……?
      穿越前的我一向对外语迟钝,在历经数年酱糊生活後更是懒得思考──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这个会将我抱在膝上温柔说故事的好爸爸总不会伤害我吧。

      在书房里挑中读物的我又抱起一本大书跳到爸爸膝上,虽然文字我已经认得不少了,但我还是期冀的要他念给我听,因为我很享受这种被关心被呵宠的感觉……看来虽然穿越成男孩子了,但我还是存留着一些女孩子的习气呀。
      在我爬上来後席巴爸爸无奈的看着我,温热的大手宠腻的滑过我的黑发,然後他声音低沉的念了──
      「……有一个侍从,因为白雪公主看不顺眼,便命令他在宫殿中庭里裸奔。
      另一个侍从被全身剥光绑起,用羽毛搔遍全身。
      还有一个侍从,只因为白雪公主不喜欢他穿鞋的方式,便叫人用烧红的火钳烫烂他的双脚。
      就这样,白雪公主的坏心眼越来越不受控制,但是国王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相当乐在其中,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年轻活力正日渐衰退,想借着白雪公主的肆无忌惮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吧?
      也或许国王是把白雪公主当成了宠物,十分享受驯养幼狮的快感……」

      这个故事有些类似穿越前的黑暗格林童话,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解,於是我在爸爸的腿上扭了扭,用双眼疑惑的看着他问道:「爸爸,为什么那个国王要这么宠白雪公主,即使她任性的随意伤害下人呢?」
      「这就是权力,权力可以解释为一种能力和强大,白雪公主能够虐待侍从却必须受到国王的淫辱亵玩,但她如果反抗国王的话会怎么样呢?」
      爸爸的眼睛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提问,但他又用很温暖的手摸我的头了,我眨眨眼,往他怀里钻了钻,有些犹豫的用符合我年纪的口气道:「会被……打吧?」
      「嗯,很聪明,所以记住了,永远不要招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要学着故事最后的白雪公主,在她强大之后找回威胁者的晦气,把王后杀了,永绝后患的斩草除根……」
      「嗯。」
      「好孩子,听完故事就去训练吧。」
      「哦。」

      ──这就是我受的教育,自年幼开始,藉由一些现实的读物来进行思想灌输,例如不要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还有要懂得斩草除根,不过虽然从小就被用现实的思想这样灌溉着,但我还是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因为我的价值观早在上一个世界就已定型。
      话说回来,正常人有这麽教育小孩的吗?也不怕长歪了?我家爹爹的想法还真特别……
      虽然我很好奇爸爸的书房里为什么全是这种揭露人性的黑暗的读物,但我没问过,因为这也许是他的个人爱好吧,而且我也觉得他不会告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定稿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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