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S-024 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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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24 π
>>>感情很容易毁了一个人。
快雪如燕。
没有树，没有山，没有房子没有人烟。深至脚踝的积雪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去。
可叫身处这诡异情景中的布拉德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她一连“喂”了好几声，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搞什么啊……”她抓抓头发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她倒是也没放弃就是了——她一边警惕地前行一边大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到身后有东西急速向她袭来的布拉德猛地一转身，然后……被雪团咂了个实在。
雪滞在她的睫毛上，眼窝中，这使她第一次感到了寒冷。“是哪个混蛋！别装神弄鬼，我看到你了！”她恼怒地抖去身上的雪，对着依然只有她一人脚印的空白雪地虚张声势地大吼。
“你看见我了？小板？”
带着挪揄笑意的年轻声音自远方到耳边。
布拉德怔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后衣领突然被谁拉开了，然后那个人坏心眼的塞了团雪进去。
雪团遇到皮肤立即融化成冰水，顺着脊椎线流下，刺骨的冰冷，但布拉德很清楚自己流下的泪并不是为此。她缓慢地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与她仅有一步之遥的金发少年。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依然穿着记忆中的蓝色服饰，留着比日光更加耀眼的金色短发，只是他的五官和曾长年挂在嘴角的笑容却褪色了，模糊了。
“……布拉德。”
少年牵起了她的手，点点头，声音中的喜悦多了一些：“谢谢你还记得我，小板。”说罢，他微微偏首，凑近过来。
在双唇即将要触碰的那一刹那，布拉德突然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她紧紧地抱住金发少年，泣不成声：“布拉德，我好怕……我怕我真的忘了你……我要怎么办？布拉德？”
被她抱住的人怔了片刻，然后微有生涩地抚过她的背脊：“怎么了？布拉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声音儒儒雅雅的，和布拉德•普拉特莱特那种永远轻浮永远玩世不恭的语调完全不同。小姑娘抓着少年衣服的手紧了紧：“酷拉皮卡啊？”
“嗯。”
“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下？”虽然是询问，可布拉德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嗯。”说实话，酷拉皮卡似乎并不太适应和女孩子如此亲密，他的脊骨挺得笔直，肌肉僵硬着，甚至连视线都不敢从医疗室的墙壁上挪开半毫，半晌，见布拉德情绪平静了一些，他才开口问这个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脑袋埋在他颈窝里的小姑娘，“我刚刚……听到你叫我‘布拉德’……”
“你听错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女就立即反驳。
就在酷拉皮卡还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推门进来的人打断了他们，那老头儿一点儿素质没有，不仅进门不敲门，甚至被当场抓包还能腆着脸笑出来：“我以为布拉德你还没醒，所以就省略了敲门的步骤……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不，当然没有。会长。”
“当然，老头儿。”
同时响起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尼特罗的耳朵比用来过滤纯净水的净化膜还细密，那些他不大想听到的话——比如布拉德的话——就好像是粗砂砾石耳廓之处就被隔离开来，他微笑着冲酷拉皮卡点点头：“关于新晋猎人注意事项的解说会开始了，你先过去吧，酷拉皮卡考生。”他这副和蔼且爱护晚辈的态度一直保持到了酷拉皮卡消失在走廊尽头。“命很大嘛。”——这是尼特罗撕下伪装面具后说的第一句话。看布拉德往被窝里一缩，露出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后，他一扶额头，颇是无奈：“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搞出一堆烂摊子让别人给你善后？我都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本事吸引来各种幺蛾子……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布拉德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昏迷。”
“我还想知道你从哪儿感染来的十三年前就彻底绝种的‘派’病毒呢！”
“派？什么馅儿的？苹果馅儿？还是南瓜的？”
“……呵呵，无馅（限）的。”
冷笑话和吐槽谁不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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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总是促进科技发展的特效良药。
比如在二十七年前，东半球最大的内陆国多什奇瑞卡与其正北方的接壤国亚斯兰特的战争中，一种极为可怕的生化武器就被研制出来并投放使用。据报导，在亚斯兰特乃至全球生化史上都占有极为崇高地位的兰西•莫德女士在最初研究这种病毒时将其定义为增益性病毒，她将这种根据癌细胞无限增殖特性人工制造出来的，可通过血液、性|交、母婴等方式传播的、人类感染后会短期内大幅度提高身体机能的病毒命名为“派（π）”。
当尝试过无数次试验的研究员满怀欣喜地将“派”病毒注入前线士兵体内时，一场长达十四年的噩梦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亚斯兰特军大破敌军，一月之内连破十城，他们的刀刃沾满了敌军的鲜血，他们的火把烧毁了无数补给，可就是这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亚斯兰特军军队内部却不断有人非正常死亡：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三日，亚斯兰特军中出现了第一名身体各项指标均为A+却突然暴毙的军人。据死者队友称，死者是夜巡时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的。
同年十一月，已知的暴毙人数已经激增为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二人。
病毒的特性是复制这没错，但兰西•莫德以及她的研究团队却忽视了一点：病毒还会变异。
实验室的研究测试数以百计。
亚斯兰特的大军数以百万计。
在最终确认下来引起大军内部非正常死亡的原因是“派”病毒时，亚斯兰特的超人大军已经锐减为数十万人了。有人恐慌，有人咒骂，有人退缩，但更多的热血士兵却决定更随大军第一指挥卡格尔准将，拼上自己最后的生命把那些天杀的多什奇瑞卡军杀出国门！
“活一日，便战一日！”
一时间，国际媒体上、亚斯兰特国内的大小日报上、士兵们的口中……四处都在呐喊着这句出自卡格尔准将的口号。
一九七九年九月十四日，长达七年的两国战争终于以亚斯兰特大获全胜告终。
同日，亚斯兰特国家生化研究院突发大火，所有参与“派”病毒研究的科研人员全部死亡，无一人幸免。后经调查证实此次火灾系人为纵火——兰西•莫德女士为首的研究员留下的联合遗书表示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赎罪。
同日，卡格尔准将作为代表婉拒国议会向他们提出的归国封赏计划，率全军自刎于边境线上。边境线上一地尸，但就好像所有人脚下都有一张描绘的极为精细的地图：没有一个士兵的脚越过了边界线，亚斯兰特的人民从来不侵略他人，但他们的血，他们的刀永远都指向敌人！
次日，国议会召开紧急会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烈士的曝尸荒野”这一议案一经提出立即全票通过。
三日后，亚斯兰特的人民迎回了他们的英雄。开店的，种地的，每□□九晚五勤勤恳恳上班的，甚至就连那些平日里混迹街头的地痞流氓都自发自觉地穿起素服站在街道两旁迎接十万英灵归国。更加难得可贵的是，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和恐惧的神色——尽管士兵们的遗体上可能依然携带着变异了的致命病毒。
士兵们的遗体经特殊火化处理后统一葬在亚斯兰特首都海拔最高的山上新开辟出了一块陵园内，他们的十万家书也在影印送至亲友后成了国家博物馆的永久展品。
“你知道，老人家总是很害怕悠闲……战争结束后不久我就去了那间博物馆，那十万封家书……怎么说呢……感人至深。”尼特罗一捻胡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竟然少有的沧桑。
被强迫听了一大段书的布拉德白眼一翻：“是吗？我也去看过，不过我只觉得好笑，因为有人居然把自己私房钱的藏匿地图画在了家书上告诉自家的母老虎……行了，别讲古了，开胃小菜上太多就喧宾夺主了，来点主食。”
尼特罗摇摇头，似乎是对这种油盐不进就算是给她看苦逼的《艺O人生》《感动O国》都没办法触动她一分一毫的家伙无奈了。叹息一声，他继续说：“由于研究院的彻底焚毁和亚斯兰特十万大军在边境线自杀，‘派’病毒神奇的没有继续在亚斯兰特传播——哦，布拉德，你看，事实证明善良的人们最终一定会受到神的眷顾。但是，由于边境线的地势问题，那些被病毒感染了的士兵们的血液全部流入了多什奇瑞卡帝国。”
“……所以？”那个皇帝不会真的如我想得那么愚蠢吧？布拉德暗自腹诽。
“对于臣子提出的‘如何处理边境线附近那些可能被感染了的人民’这一问题，当时的多什奇瑞卡帝国皇帝给出了一个轻飘飘的答案——‘杀’。”
“卧槽，他脑子里真有坑啊！”
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民众总会有一种奴性与被支配的惯性，他们逆来顺受，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莫名其妙的死去。无法反抗？那就逃亡吧。
他们翻过高山。
但是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他们穿越荒漠。
但是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他们横渡海洋。
但是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在漫长的旅途中，倒下了太多人，也不断有新的生命诞生。最终，他们找到了一个愿意无条件收容他们所有人的地方——
流星街。
虽然呆在这个全世界的垃圾场根本就不能称作是活着，但至少不是死去。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说‘派’病毒会在十三年前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听到这里，布拉德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自己到底是在哪儿感染的病毒：是库洛洛用来刺伤她的那根钢筋。钢筋上必然是沾染有“派”病毒，然后随着伤口感染了她——不然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在身体所有机能都在大幅提高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口却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
“你没听说过‘大清洗’？”尼特罗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她，“那么有名的事件你不知道？”
摇头。
尼特罗叹了一口气：“十三年前，有人发现了流星街有人是携带者的事，然后……耶鲁比亚大陆联盟就对整个流星街进行了‘消毒’。”说罢，尼特罗微微一侧身，拉过身后的一排医疗架，架子上的透明冷藏箱上整齐码放着十支注射枪。
“红色是从你体内提取出的变异病毒，蓝色的是‘消毒剂’，各五支，好好使用~”
布拉德看了它们一眼：“在死掉之前注射蓝色药剂就没事？”
尼特罗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S-024 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