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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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唐果后来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陈褚，高数课也是让其他的老师来代课的。班级里的花痴女一看到新来的秃头中年男教师都忍不住垂头丧气，唉声叹气了起来，以至于两节课之后，班级里女生的缺勤率少了一半。
第二天晚上，老大和小二货都去参加部里的聚会了，只剩她和小三儿两人呆在寝室里。
小三儿无聊地撑着下巴，叹气：“帅哥都木有了，哪里有情绪上课啊……四儿啊，你知道小陈老师去哪儿了吗？”
“嗯……他家里有点儿事。”
“什么事？”小三儿一下子挺直了背，扑腾着眼睛看她。
“他外婆去世了。”
“……啊？阿弥托福，希望小陈老师的外婆一路走好……外婆，保佑我不挂科吧……”小三儿装出一脸虔诚的模样祈祷着。
唐果一脸黑线。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卢晓蓉。
“果果，周一唯答应我了耶~哈哈！”
她看着手机愣了半天。答应，答应她什么了？
她回了过去。一会会，手机又振了。
“我们俩恋爱了。~(@^_^@)~”
唐果摸着手机，过了好久，回了一条“恭喜，晓蓉，祝你幸福”。这应该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吗？可是她为什么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和失落呢。
她放好手机转过头，小三儿突然尖叫了起来：“四儿，你吞药丸了？怎么脸色惨白惨白的？”
“啊？是吗？可能天气冷了，要感冒了吧。”唐果佯装无所谓地说。
“那你赶紧去泡点板蓝根吧，省得传染给我们，快去快去！”小三儿一直这样，说话有时带刺，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地关心着她。她从药箱里掏出一包板蓝根递给她。
唐果还真的就接过去跑了。她吧药悉数倒进马克杯里，就着饮水机按着热水。水烧熟了很久，杯子上方都冒出了滚滚的白雾。
“啊！”唐果突然尖叫一声，杯子“哐啷”被甩在了地上，碎片洒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白色醒目地刺向她的眼睛。地板上一大滩棕黄色的水。
“四儿！你怎么了？感冒感糊涂了？！”小三儿冲了上来，拉起她已经烫得麻木的手，“手都肿了，你痛不？……喂，四儿，你傻了？”
唐果愣愣的，缓了半天，她对着小三儿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三儿，我刚刚在想事情，不小心就成这样了。”她叹息了一声，“你等会啊，我来收拾。”说完，就弯下腰蹲在地上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碎片。
“欸！别，当心划伤手！”小三儿连忙提醒她。果然她刚说完这句，唐果的手指就被锋利的边给滑了一道，红色地鲜血汨汨地冒了出来。唐果把手指含在了嘴里，无奈地对她笑。
小三儿摇了摇头，说：”看看！你急啥呢？！用扫帚扫就可以了嘛！”她转身去阳台上把扫帚和簸箕拿了出来。
“三姐，我来。”唐果不由分说地抢过她手里的东西，绕过地上的一大滩谁，细心地扫着地上的碎片。清扫完，又去阳台上拿拖把使劲地把水渍脱掉。
小三儿叹了口气。
唐果洗完拖把后，想了想，又把整个寝室的地儿都细致地拖了一遍。她拖得很猛，仿佛要把地板搓掉一层皮，直到地上一点儿痕渍都没有。拖完地板，她又去洗了抹布，把全寝的所有台台柜柜杠杠什么的全部擦了个遍……
小三儿怕她累坏了，赶忙也拿了一块抹布和她一起忙活。
一个多钟头下来，两人把寝室翻了个遍，每一处角落都被清理地干干净净。小三儿累得趴在桌上敲背，嗷嗷乱叫。而唐果竟然还很有精力地摊开了书开始做作业了！小三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感叹她家四小妹果然是女中豪杰，精力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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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小三儿果真觉得从那天开始，唐果整个人就变得特不正常，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每天准时上课，准时下课，她们几个逃课的时候，唐果也从不缺席还会帮她们带到，晚上放学的时候就直奔图书馆，复习看书做作业写论文，在她的手里，明明就很轻松的大学就成了如炼狱般的高三，她还每天都乐在其中，晚上回来跟她们聊会天就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规律到不行的生活。她每天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教学楼和图书馆里，在寝室里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和打扫卫生。她没有参加什么学校性组织，所以这样重复性的生活显得尤为明显，她几乎没有停下来好好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候。还好还有每周一次的社团活动，否则，章琼玉真的觉得唐果再这样下去，她不疯掉，自己看着都要疯了。
这样的不正常连孔绍宁都发现了。
社团活动快结束的，孔绍宁指着边上殷勤地一会儿帮社员倒水，一会儿帮他整理资料，一会儿积极地发表自己的言论，而这时正在帮忙清理教室的唐果问小三儿：“章琼玉，唐果她……怎么了？”
小三儿听他这么说，逮着他就说：“你也觉得她不正常对不对？我们都这么觉得，只有她自己不这么觉得，还忙活地特高兴，整个人活像上了发条的永动机！”
“什么时候开始的？”
“出院第三天。”
“发生什么事了？”
小三儿耸耸肩：“不知道啊，突然就这样了。看上去大问题也没有，可是她老这么忙活，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累倒了……看她那精神的样子又不像……”
小三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根本没注意到刚刚还在她旁边的人早就没了人影。
孔绍宁解散了社团，唯独留下了唐果。唐果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跟小三儿说了一声后就很听话地留在了教室里。
人都走了以后，并不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唐果还是没有闲着，把桌上刚刚残留下的乱七八糟的资料竖着靠在桌上整了整，边弄边对孔绍宁说：“师兄，怎么了？”
师兄？他记得她之前好像喜欢叫他孔大少吧？
他推了推眼睛，表情控制得还是很好，微笑着回答：“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放学就直接来搞活动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可以吗？我也有点饿了。”
她低着头想了会，然后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不过师兄，这顿我请吧，我生病的时候你基本天天来，我都还没谢你呢。”
“好。”他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她带着他去了学校食堂的二楼，点了一个酸菜鱼的火锅。
火锅上来的时候，她对着冒着袅袅烟雾的锅子快要留出口水，对面的人却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她不好意思先动手，可是又忍不住，只好把他面前的筷子塞进他的右手，连连催促他。
“师兄，赶快吃吧，这火锅可好吃啦，我每次都想吃，可是她们不是不喜欢吃鱼就是不喜欢吃酸菜，我一个人吃又太奢侈。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了，嘿嘿。你多吃点，别客气，我请你哈。”
孔绍宁还是礼貌地笑，雾气都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把眼睛脱了下来，但是还是不动筷。唐果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都没问他的意见。
她不好意思地笑：“师兄，你看我都忘了问你，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个的话，我再去帮你买一份其他的吧？”
“没有，我挺喜欢的。就是刚刚好像饿过头了，现在就没那么饿了。”他夹起一片鱼肉放在了饭上，吃了起来。
“挺好吃的，你也快吃吧。”
唐果早就被香得受不了了，一听他这句话，马上就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锅底稍辣，唐果这样的南方人大部分是吃不得辣的，其实唐果也吃不得，每次一吃嘴唇就会肿起来，可唐果就喜欢这样刺激的感觉，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辣得爽极了。她平时也不多吃，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吃到一半，唐果的嘴唇已经跟红肠有的一拼了。她呼出一口热气，嚼着鱼片，烫得用手不断在嘴巴口挥着。
孔绍宁吃得不多，他把面前的一碗饭吃了后，就静静地用手撑在桌上看着唐果。唐果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还好火锅早已把她的脸烧得通红。
她笑着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说：“师兄，你再吃点吧，还有这么多，我可吃不掉。浪费是可耻的，赶紧吃了它吧。”
她叼了一片鱼肉放到他的碗里，他笑笑说：“好。”
唐果边吃着边跟他说话，嘴里的白色雾气跟着字句一块吐了出来：“师兄，你刚叫我留下来干嘛呀，不会只是让我请你吃饭吧？”
他开玩笑似地说：“嗯，看来你还不笨嘛。”
她咯咯地笑：“必须的。我虽然没有师兄你聪明吧，但还不算笨吧。”
“嗯。你这是先天不足，所以后天弥补是吧？”
她隔着锅子冒出的袅袅上升的雾气，脸色涨得通红，她说：“师兄，我哪里先天不足啊？！我明明就是机灵小不懂。”
“机灵小不懂需要每天去图书馆混到半夜啃书？”
她的眼睛上都有了湿气，孔绍宁抓不住她的神情，只听见她惊讶地问：“师兄你怎么知道啊？”
“你最近有心事？”他答非所问。
她怔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笑容：“我这人怎么可能有心事啊，我可是阳光少女！啊，真的吃不掉了，师兄你快帮我一起收拾掉吧，不吃掉我可心疼我的钱了。”说完她又夹了好几筷到了他的碗里。自己也闷头狂吃。
孔绍宁两手交错了起来，撑着自己的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她。他问：“什么事需要你通过不断地做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唐果继续埋头吃酸菜鱼，她觉得很好吃，真的很好吃，反正一定对对面的人有吸引力。突然一片巨大的剁椒粘在鱼片上卡在了她的喉咙口，辣得她眼泪都挤了出来。孔绍宁连忙把水递给唐果，唐果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才缓了过来，可还是止不住地咳嗽。
“你还好吧？”
“咳咳咳……还好。”
“嗯。还好就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啊？啊……什么问题啊？咳咳咳……”她故意装傻。
没想到他还真又问了一遍。
唐果叹了口气：“真没什么啊，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跟老师搞好关系争取当三好学生拿奖状评奖学金而已嘛。这也不信？好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唐果，不管我信不信，你最瞒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心，你觉得你这么每天疯掉似的一刻都不停，事实就能改变吗？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真相就在那里，不移不动，你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你总有一天要面对的，不是吗？”
唐果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她知道，她全知道，可是一停下来她想到这件事，就会觉得心如撕裂般痛楚。她也许心痛的不是周一唯离开了她，而是她那场单纯而快乐的青春如今真的离她远去了。她没了青春，也没了未来，她只能把握好现在，可她对自己的现在都不确定，也许她下一秒就会回去也说不定呢。
她低着头怵在那里，不知道回答孔绍宁什么。她正为此惆怅时，蓦地她忽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此刻空旷的二楼食堂，他高大的身影尤为突兀。他好像正在找人，眼睛向周围晃了一圈后，发现了和另一个男生坐在一起的唐果。
唐果看见他远远地向他走来，她笑了一下，向他挥了挥手。他来得真巧，她正愁怎么转移刚刚那个话题呢。孔绍宁随着唐果的眼神看了过去，脸稍微僵硬了一下，又礼貌地笑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你好，陈师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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