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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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随着期末考试和家长会的结束，寒假也如期降临。这次寒假总显得非比寻常。
学校规定，在过年之前，每个班主任都必须确认各个学生的选科意愿，便于学校在返校之前分好班，回校之后再将意向书交给新的班主任。
唐果在班主任的电话到来之前，特地跑了一趟晓蓉的家。
“晓蓉，我想找你谈谈分班的事。”唐果一见晓蓉就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晓蓉愣了两秒，说：“好啊，先进来吧。”
“……”
唐果进了屋。卢妈妈从厨房间探头，朝着客厅喊：“晓蓉，唐果来了吗？”
“来了。”
卢妈妈听了，边用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边走到厨房门口。唐果朝她微笑。
“唐果，你坐会。阿姨做点点心。”
“阿姨，你别忙了。我就和晓蓉聊聊天。”
“没事，你们去房间吧。我做好了给你们送进来。”
晓蓉点点头，牵起唐果的手，走进房间。
“晓蓉，你想选什么？”唐果坐下，问晓蓉。
“……我还在想。”
唐果心里通亮，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选物理？”
晓蓉瞪大眼睛，惊讶：“你怎么知道？”
“……”唐果苦笑，她当然知道。
“我还没跟任何人讲过，我就怕大家都觉得我选物理是个错误。”晓蓉面露忧愁。
“嗯。我知道。”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
“晓蓉，你妈妈怎么想？”
“我还没跟妈妈说，可看妈妈的样子，她比较希望我选文科。”
“晓蓉，如果我告诉你你选了物理绝对会后悔的，你会不会信我？”
“你怎么也这么想？”晓蓉皱着眉头。连自己的好友都不理解她……
“……”
过了好一会，唐果缓缓地说：“晓蓉，我不是不理解你，我是太理解你了。你并不适合选物理，选物理需要脑子，我不是说你没有脑子，只是人家做一道物理题只需要十分钟，也许你要想半个钟头，一个钟头，甚至好久之后你还是想不出来，就算你请教老师，还是没有听懂大概。”
“而且在你选了物理后，你还有一门数学，你的数学也没有好到不需要努力。以后你怎么平衡两门理科？不要说你可以晚点睡，晚睡也没用，你经常会发现当你研究完物理或者做完数学题已经困到不行了，睡不好你明天的课怎么办？恶性循环下去？”
唐果静静地对晓蓉阐述着事实，晓蓉不懂，可是唐果经历过这一切，她不希望晓蓉继续重蹈覆辙。
唐果想起以前的一切，绝望地闭了闭眼睛。自从她选了物理后，那一连串的噩耗接踵而至……
晓蓉听了这番话后，低垂着头，颓然的样子。她也知道这些，可是……有些事情说不明白，只在心中一念闪过就会留下阴影。
唐果见此，叹了口气：“晓蓉，你刚刚才和周一唯接近，你这样选理科，学业又那么忙，这不就越来越远了吗？”
“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Nothing is impossible，晓蓉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唐果顿了顿，继续说：“晓蓉，我知道你觉得不值得牺牲这些。可这不是牺牲，你身边最亲的人都希望你选文科，这些还不够吗？我们比你更懂你自己。如果你选了物理，你一定会很辛苦还不一定收不到成效，而且阿姨也会担心你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晓蓉，你应该要相信我……”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卢妈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唐果匆匆加了一句：“晓蓉，你好好想想……”
“晓蓉，唐果，吃点东西吧。”见两人只是坐在书桌前聊天，并没有翻开书本。卢妈妈搬了个椅子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把水果和甜汤放到她们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啊？”卢妈妈看着唐果问。
“……我们在说分班的事。”唐果看了一眼晓蓉，她垂眸，把着勺子，一口一口喝着汤。
卢妈妈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唐果，你选什么？”
“嗯。我应该选历史。”
“历史好，女孩子就应该安安分分选文科。我也希望晓蓉选文科……”卢妈妈抚了抚晓蓉的头，一脸的慈爱，“这样省力点，而且晓蓉文科比较好。”
卢妈妈离开后，唐果觉得也是时候回家了，她叹息着对晓蓉说：“晓蓉，你性子倔，我知道我也劝不动你，可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如果能和你在一个班，我会很高兴的。”
“我回家了哦，你好好想想。”
说完，唐果站起欲走。卢晓蓉连忙拉住唐果的手。
“果果，妈妈要你留下来吃晚饭。”
“不……”
“你留下来我才会考虑哦。”
当唐果和卢晓蓉一家围坐在一张饭桌前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这一切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其实晓蓉就是另一个自己，她为什么要跟自己吃醋呢？况且卢爸爸卢妈妈真的对她很好，帮她夹菜，招呼她吃水果……
自从上次走出了心里的坎坷的那一刻，唐果就豁然开朗。有什么好看不开的呢？
这样很好，这样已经很好……
不知是唐果的真诚让晓蓉动容，抑或是卢妈妈卢爸爸劝诫有效，一天大清早，唐果接到了晓蓉的电话。晓蓉告诉她，她决定和自己一样选历史。
唐果挂断电话后兴奋地睡不着觉，破例起了个大早，上午很快乐地做掉了三份考卷。
不管怎么样，晓蓉想通选择了历史，这对于唐果来说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之前不费唇舌地讲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这一刻。
晓蓉放下了理想，解决了唐果的心头大患。若她还是选择物理，那么自己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悲剧之源的发生，只会导致同样的悲剧。
而从此刻起，晓蓉今后的生活开始步向一个无从知晓的未知数。唐果希望，在她的陪伴下，她接下来的一切将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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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之前，由于大家都确定了各自的走向，唐果他们班班长召集了班级所有人准备吃一顿散伙饭。
那天晚上，唐果出门的有些晚，再加上路上塞车，理所当然地晚到了。唐果很有礼貌地给班长大人打了个电话报备，电话那头很嘈杂，唐果也不知道班长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因为在她说完“喂喂喂”三声后，班长果断挂掉了电话。
到达饭店门口的时候，唐果远远看见门旁的墙壁上靠着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挺拔、高傲，手插在口袋里，身前的黑暗和身后的明亮成对比，而他静静地低头等在昏黄交错中，就像一道风景，他和周围的一切俨然是一幅油彩画报。
唐果走上前去，他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怎么出……”最后一个字还未落音，唐果的手就被人狠狠地撺住。唐果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生拉着手走进了黑暗。
“周一唯，你要带我去哪里？不是要吃饭吗？”唐果的手被抓得生疼，急急地问。
周一唯沉默，似乎只专心着脚下的路。他走得飞快，唐果只能小跑。
周一唯停下的时候，唐果发现她深陷在一个很狭小的弄堂里，弄堂的宽度容不下第三个人。唐果的背几乎贴近弄堂的一壁，她能感受到墙壁带给她的冰凉的温度，就算是隔着羽绒服和羊绒衫，她的背还是沁凉沁凉的，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周一唯蹭着她才能转过身来。她抬起头来。
因为寒冷，两个人呼出的气袅袅上升，交融在一起。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上立刻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仔细看的话，能看见睫毛根部很小很小的水珠。她眨了眨眼睛，有的水珠沾在了下睫毛上，她的上下眼皮上就像镶着一颗颗璀璨的碎石，瞳孔里好像也被水珠沾染，又明亮又迷蒙地看着他。
周一唯觉得此时此刻的她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简直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唐果的眼睛被清凉的水珠蒙住了，看不清前面。她不舒服地举手想要抹眼睛，手刚靠近眼眸，她的手腕又被抓住，她不得不继续在朦胧之中看他。
她好像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呆呆的身影。
完了，自己的傻样全被看去了。唐果这时候想到的只有这个。唐果侧了侧身，想离他远点。
可是，某人似乎存心不愿称她的心，在她一松一动下，另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将她围得更近了。本来两人因为要使空间大一点，并没有站在一排，斜着相对。但是现在……唐果有些沮丧，她似乎又适得其反了……两人在一条直线上面对着彼此，唐果的胸还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周一唯的身体了……
周一唯并不放开她，虽然穿着厚重的衣服，唐果似乎还能感受到男生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的体温迅速上升。男生呼出的气吹过她的脖颈，抚过她的耳后根……每一处经过的地方都瞬间红了起来，最终唐果的两颊也红晕迭起。
男生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肆无忌惮的眼神让唐果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她略微恼怒地说：“周一唯，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男生终于想起了来此的目的，眼神清明了起来。
“听说，你选了历史，是吗？”
为什么他老是在纠结她选科这个问题？她很无奈。
“……嗯，是的。”
他松开抓着她的手，那手也环上了她另一边的腰部。这样的她活像躲在他怀抱里取暖的小女生。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男生却环得更紧。
“你选了历史，我很高兴。”
每每说出一个字，就有一股白雾从嘴中出来。呼出的气就在两人之间乱窜，仿佛调皮的小孩，故意在唐果裸露的皮肤间玩耍。
唐果隔着那一阵气抬起下巴，望向他。他依旧看着她。
雾气过后，唐果终于看清了他乌黑的眸子。刚想说什么，他的头却微微低下，一个吻印在了唐果的额头上。
唐果失语，一下子忘了欲说的话。
两人在黑暗中，都没有说话。凛冽的天气绕过那一块狭小的空间。
看上去，好像那么得宁静而又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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