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腦補番外】 《雪落無塵》 ...
-
展昭止住脚步，看着远方那抹挺立的白影。
细雪纷飞，呼出的气息很快便被冻寒，随着冷风飘起的围巾略微遮住了视线，拨开一看，那熟悉的身影竟覆上一层看不清的朦胧。
他有些慌了，快步向前跑了几步，却发现纷纷飞舞的白雪划出一道道的圆弧，紧紧包裹着雪狐细小的身影。
展昭伸出的手倏然停在半空中，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眸流转出一丝的心慌。
一瞬间，他觉得白玉堂似乎就会这样一点一点和雪融为一体，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玉堂。』展昭无声地叫唤着。
同时，白玉堂也跟着转过身，诧异地对上展昭发热的眼眶。回眸相对的那刻，展昭的眼中再没有茫茫雪海，熟悉的轮廓清晰地映在湿润的眼眸里。
「猫，你怎么来了？」一个跳跃，抖落了那似要吞噬他的雪之漩涡，稳稳地落入那人的胸膛中。
「没，只是想你了，所以请假来看你。」抚过脸颊，指尖停在那困惑的眼眸旁，展昭笑了。
「玉堂，你好白……」但幸好，那澄澈的双眼是大雪中的一盏引路灯，让紧紧相拥的两人不会错过彼此。
白玉堂蹭了蹭展昭的肩头，不明白地歪了歪头。
「玉堂，去修练吧，我在这看着你。」其实不想放手。但他不能自私。白玉堂的背影总是令他心慌，曾经遗忘的记忆让心灵深处盖上一层不安的黑布，深怕随时会被揭开，再一次落入浑噩的生活中。
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将不再完整。
「猫儿，我们回家吧，这里太冷了。」被打断了修练也无所谓，这里的酷寒气候，不能让他跟着一起承受。
展昭点点头，白玉堂紧贴在他的胸前，是个小型的暖炉，温暖着冰冷颤抖的身躯。
雪，越下越大，随之而起的狂风让纷飞的雪花更显暴乱。白玉堂不由得有些懊悔，今日不该跑到太深处。
眼前所见尽是白茫茫一片，若是没有那温热的体温，展昭怕是连白玉堂的身躯都要看不到。
「猫儿，我们先去山洞里休息吧。等雪小点再回家。」说着爬到展昭肩上，爪子剥落展昭身上的雪，一边指着方向。
劈啪的火焰照耀着小小的山洞，白玉堂趴在展昭的大腿上，眼睛眨啊眨，目光在展昭通红的脸庞和外头的大雪间徘徊。
什么时候大雪才能停呢？猫儿只是人，和雪狐的自己不一样受不了这么寒冷的天气的。
「猫儿，你以后别来了，好吗？」
展昭手中的水杯掉了下去，开水如川流般顺着地面流到山洞外，瞬间结冰。
「你说什么？」寒冷积压在心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干裂的嘴唇挤出沙哑的声音。他颤抖地将雪狐抱到自己眼前。
「这样我修练会分心的。」撇开头，不去看他。他不忍看着他千里迢迢上雪山，纵然是靠着自己的内丹活过来，展昭毕竟受过天雷劫，雪山的寒冷本就不是常人能忍受，要是这样让展昭身体出现问题的话，那可怎么办。
硬把雪狐的脸转正，展昭通红的脸上染上一层怒气，「说要在一起的是你，说不分开的是你，擅自让我忘了你的人也是你，白玉堂，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那么自私？」
「我只是……」只是不想看你冷得发抖、不想看你用这么哀伤的眼神看着雪。
「你什么都不懂。白玉堂，你别太自以为了。」心中所有的恐惧、不安、慌乱一涌而出，深怕那人又要丢下一同许下的誓言，展昭的情绪不由得有些失控。
「我只是不想你冻得发冷！」脱口而出的话语打破了言不由衷的矛盾，是关怀，是爱护，只是常常都只会互相伤害。明明不是想伤害他的，却不知不觉会如剑般刺入心扉。
洞外的大风呼啸一声吹入，凄厉的哀号吞没了红艳的火光，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不久暴风的嚎叫便停下，陡然恢复静谧凄冷的空间里，只余下彼此相依的心跳声。
白玉堂感觉到展昭将自己轻放下，有些不安地瞪大眼，却只看到朦胧的身影，没多久，火光亮起，映着展昭往外走去的身背影。
「猫儿，你要去哪？」赶紧小跑步追上，刚踏出山洞时，就见展昭转过身来。
□□的身影伫立在大雪中，他的四周似乎围绕着一层透明的薄墙，将他与狂舞的冰雪隔绝。再一次伸手抱起白玉堂，流过洁白长毛上的温度是令人沉醉的暖，梳理毛发的指尖有力而温柔，没有一丝颤动。
「玉堂，我在太爷爷留下的阴阳书里看到这个术法，我正修练呢。现在只能维持五分钟，但我会持续修练，直到我能在雪地上连续待上六小时后，我就能陪你一起修练了。」一直一直追赶着他的脚步，不希望成为他的负担，只想成为他手中的剑、他手中的盾。好想好想，一同和他承受雪山痛苦的修练，不忍丢下他一人也不愿再被他擅自扔下。
「猫儿，你何苦……」吸了吸鼻子，满溢在心头的是说不出的情绪，是感动是心疼亦是懊悔。一心想让他在安逸舒服的环境下度过属于他的正常岁月，却不想，展昭竟是如此咬着牙关，一步步走向自己。
「我想陪着你，永远。单方面的承担不是爱，我们必须一同往前走。」因为爱你，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留下你一人，不管多么艰苦，都想成为羽翼，减轻你飞翔时的困难。
「对不起。」任展昭将他搂得更紧，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所谓的好意不过是自以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他最深爱的人。「我不会再这样说了……」双手从后轻勾住展昭的脖子，温柔地回抱他。
「玉堂，我爱你。」展昭在白玉堂毛茸茸的长耳朵上轻轻一啄，喃喃的低语被风雪声衬得若有似无，但呼出的热气却忠实地传达出他的心意，让白玉堂清楚明白。「永远。」
「猫儿……」永远两字让白玉堂轻轻一颤，想起日前江宁带信来说，她会把内丹分一半给展昭，让展昭能够永生。展昭的唇瓣柔软而燥热，他享受着那微痒的亲密触感时，心底也有些不安与无措。「你会后悔吗？我要两百年才能修成人型，这两百年……」展昭的亲人和所有朋友会一一逝去，自己却因为要修练，无法时时刻刻伴着他，只能让他一人默默承受。
展昭不像自己，亲人朋友几乎都是妖，都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
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却不是只有单纯的两人世界。
白玉堂想，与自己相爱相守，无疑得让展昭失去他原本的生活，这样是好是坏？热恋中的他们从未考虑过，经过之前的劫难和在雪山待着的这几年，令白玉堂想了很多。
就像要是当初没有遇到展昭，那么展昭不就不会经历一次死亡的痛苦吗？但是也就没有真爱的幸福。他贪恋着那甜甜的糖浆，但正因为这样，因爱而生的苦痛更加难以忍耐，椎心刺骨。
「不后悔的。」灵动的手指拉扯着白玉堂的脸，试图让他笑，而不是愁眉苦脸。「才两百年。玉堂，你被封印了那么久，比起那个，我的不算什么的。」
「爷爷、爸爸、妈妈，再来是小继，可是，我还有你。」一直一直都有你。因为是你，才让我愿意这样做。
从没有后悔过的。反而一直感谢天，让我在永和宫找到了你，一直很高兴，遇到了你，爱上你。
愿意为了你放弃正常的生活，愿意和你一同共生死，愿意拥抱你，愿意被你亲吻。
永恒是制约，却是再甘心不过的温柔枷锁。
漫长的时光一定会有摩擦争执，但是，被那温柔枷锁所相系的心，一定能一次一次携手走过的。
＊完
后记：最近在看好想闪死你（大误）虽然只看几集，就觉得很多事情，得好好说出来，好好传达才行。于是就写了个雪地片段。时间在超超超可爱的正太小继（流口水）找到内丹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腦補番外】 《雪落無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