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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鼠猫现代】猫舌头 ...


  •   那是白玉堂大一时的事。那年的全国历史系联合球赛(简称大史杯)正好在他们学校举行,球员虽然能免去奔波的疲累,但系学会却必须尽地主之谊打理好跟比赛相关的所有杂事。

      而在大史杯第一天晚上的餐会上,白玉堂第一次见到展昭。

      那天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尽管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比赛,但那天的晚餐俨然是场小型的庆功宴。

      刚入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于是他们叫了好几锅火锅分着吃,经过一整天的比赛大家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火锅里的菜色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展昭在这群人里是个另类的存在,他总是不和人抢食物,细嚼慢咽地吃着被狂风卷过的火锅残食,对周围的话题总是适当地响应着,被人灌酒也能有技巧地挡下几杯。

      白玉堂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的展昭印象深刻,他的气质明显与大口灌酒的自己不同,那抹悠然澄静的气息不知不觉在他张扬的羽翼下,留下了一缕湛蓝的丝线。

      猛一回过神,白玉堂发现刚下锅的肉早已被抢个干净,不甘地收回目光,准备和四周闹腾的队友来一回场下厮杀。

      隔天的比赛,白玉堂又看见了展昭,白玉堂在篮球场内,而展昭在球场外。

      展昭是这一场的记分员,白玉堂偶然一次望向他,看见那温和眼神中的鼓励意味,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冲劲,他心想:「我在球场上奔波,可不能让你就这么呆站着。」

      所谓的不要让展昭呆站着也就是拼命得分然后看展昭更新他们的分数。

      一个短暂的暂停下,两人眼神交会,他看见了展昭目光中的赞许意味。

      这场虽然拿下了胜利,但对手的一个犯规却让他们的中锋脚扭伤,简单的治疗过后,确定无法在下午的比赛出场。

      男篮系队的后备球员里并没有人适合担任中锋,若是将白玉堂调去担任中锋,由后备球员替补他的位置,进攻力就稍嫌不够。

      明明下午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却在此时发生了这种突然状况,每个人都焦躁起来。

      将问题回报给系学会后,系学会不到几分钟就帮他们找来了后补中卫。

      白玉堂诧异地瞪大眼,所谓的后补中卫就是展昭,他走到展昭身前,大约地目测了一下,展昭比他高一公分,心里涌出强烈的不服输感。

      展昭有些疑惑地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白玉堂,然后伸出手,那人用力地一拍上。

      「展昭,虽然你是临时来的,但是这场比赛我们非赢不可!」

      这人明明只是大一的新进球员,说起话来倒像队长了。展昭在心里如此想着,但同时漾起一个自信的微笑,「当然!」坚定的眼神不容置喙。

      下午的总决赛很快就开始了,虽然之前没有练习过,但展昭的配合度却很好,不但成功防守好几个篮板球,甚至好几次在白玉堂被人包夹时顺利替代白玉堂进球得分,一局结束,白玉堂已经对这个替补进来的临时球员刮目相看。

      接着两人更用彷佛合作许久的默契袭卷整场球赛,白玉堂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展昭知道他现在的位置是什么,是要防守或进攻,一旁的三年级队长卢方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被忽视了。而比赛就在这样的默契下大获全胜。

      当哨声吹起的那刻,白玉堂在其它球员的簇拥下,狠狠给了展昭一个兄弟般的拥抱。

      当晚开了场盛大的庆功宴,不同于昨天,这次展昭坐在白玉堂的隔壁,加上今天比赛的绝佳表现,让两人一下相熟起来。

      白玉堂这才知道展昭是大二的学长,现在是系学会的活动组组长,高中时是篮球校队。

      「展昭,加入系队吧。」白玉堂勾住展昭的肩,真诚地说着,能打从心底让他佩服的人,并不多。

      然而展昭只是捧起微凉的汤,缓缓摇摇头,然后饮尽。

      **

      系学会与系队,除去活动外,平常接触的时间并不多。

      大史杯结束后,由于白玉堂和展昭并不是同年级,平时很难遇到。

      某次系篮练习结束后正巧轮到白玉堂还球,那天又刚好弄得比较晚,学校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早已敲响,整个校园里几乎都只剩路灯还亮着。

      当白玉堂还完球,正想要回宿舍时,却发现系会办的灯还亮着,走过去一看,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展昭一人在长桌前处理公文。

      「怎么还没回去?」想也没想地,白玉堂推门进去,径自坐到展昭旁边。

      「活动组很多事情要忙的。」展昭指了指桌上的预算审核公文,白玉堂一瞥,桌上的东西虽然迭放得井然有序,但那些数量还有笔电上的一堆企划案就让他看得直头痛。

      「每天都忙这么晚?」

      「也不是每天……」展昭这话回答起来格外没底,白玉堂当然听出来了,他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展昭,等等我们去吃宵夜吧。」

      展昭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白玉堂,突然觉得被他这样盯着也不好处理公文,于是就无奈地笑起来。「好啊,既然不早了,那现在就去吧。」

      由于白玉堂还是住宿舍,两人便就近在学校餐厅吃了。自大史杯以来已有一个多月不见,白玉堂从没把展昭当学长看,只当他是谈得来又对他胃口的朋友。

      「展昭,每天忙这么晚,做这些文职的东西你快乐吗?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在球场上打一场好球?」展昭让白玉堂觉得适逢敌手,不仅希望能和他再次驰骋球场上,更希望能和他痛快淋漓地分出个胜负。

      「无所谓快不快乐,只是单纯想做这些事,活动的企划很重要,它可以让整个系团结在一起,以往历史系的个人主义都太重,我只是想做些什么来改善这个大环境。」展昭瞇起眼,笑得很舒坦。「打球很快乐,可是我要得并不单单只有这样,一个好的活动,可以让系上同学都很快乐,这样的快乐更加刻骨铭心。」一番话让白玉堂瞪大眼,这家伙,真是劳碌命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竟被这样的他所攫获,展昭看起来忙得没了自由,但其实,那颗坚毅的心却乘载着最为潇洒的飞扬。

      自那次的宵夜后,白玉堂便发现展昭其实非常好找,他也就主动接下了练习结束后的还球任务,然后默默到系会办陪他办公,等到他忙完在一起去吃宵夜。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即使下个学年白玉堂荣升系篮队长,他还是自愿揽下还球的工作,这让不少队员都感到不可思议,但白玉堂可不管其它人怎么想,只是兴致勃勃地调查哪边有不错的宵夜能吃,有时跑得远了,白玉堂就干脆窝在展昭在校外的租屋处,不回宿舍了。

      展昭家的单人床虽然不小,但挤两个大男人就显得拥挤,于是一个月后,展昭就买了张新床垫,打算把人赶到地板上去睡,谁知那人还是一脸无赖地挤上了自己的床,说什么只有床垫太矮睡起来会腰酸背痛的,又说挤在一起睡比较暖和。

      展昭翻了个白眼,多次想把那个睡相差到总是一脚挂在自己腰上的白玉堂给踢下床,但始终都没有实际行动,展昭总是对自己的心软感到万分无奈,可是,却不讨厌。

      这年的冬夜,竟是比往年还要温暖许多。虽然拥挤,但紧挨着的温度,还是让疲累的展昭一沾上床就睡得香甜。

      进入十二月中,正是活动最忙的时候,但两人的宵夜时刻却一次也没落下。圣诞舞会、跨年倒数,在这些大型活动的时候他们便跟着其它同学一起疯,展昭身为系学会的一员,大部分时间都是工作人员,但是他却会很自然地在休息时间里走到白玉堂身边,然后端起水果酒,朝他一举杯。

      跨完年,展昭和白玉堂并没有和其它人一起冲去山上看日出,因为他们意识到那天是早已习惯的宵夜日。兴许因为是新年的关系,两人不但在外头吃到店家关门,更外带了一大盘卤味和一打啤酒回展昭家。

      两人一直嬉闹到凌晨四点,展昭才把醉醺醺的白玉堂给拖上床,由于白玉堂实在醉得厉害了,展昭也就让他睡在里面,免得睡到一半白玉堂会重心不稳地跌下床。

      当展昭脱下毛衣躺到白玉堂身边时,却发现那人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眸,直直盯着他。

      「展昭,入了系篮,一起打篮球吧,我想和你一起称霸全国。」白玉堂靠得极近,呼出的气息搔痒着展昭的耳膜,左半边的脸晕上了白玉堂的热度,温暖,却让展昭的身体为之一麻,他侧身想确定刚刚听到的话语,却正好让白玉堂一手环在他的腰际,微干的唇瓣擦过展昭的脸颊。

      展昭几乎是反射性地瞪大眼,但却没有本能地推开他,深呼吸过后,强迫自己冷静地看向白玉堂,却发现他早已睡着。

      展昭凝视了他许久,确定他不是装睡后,才把那人的手悄悄从自己身上挪开,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玉堂闭上眼睛。

      那番话、那若有似无的亲密接触,让展昭一下慌了,是自己多想了吗?

      身边人的温度依旧,但那份澄亮的感情却已变质。

      白玉堂足足睡了十二小时,直到冬日的夕阳从窗帘的隙缝间透进来时,他才缓缓起身。

      刚起床的他并没有宿醉,却有些迷茫。

      展昭并不在,白玉堂看到他在桌上留的纸条,说他要去处理系会的事,今晚要跟系会的人开庆功宴,要他醒来就自己回家。

      很平常的一张纸条,但白玉堂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回想昨晚的记忆,有些迷迷糊糊,但却清楚记得映在自己唇间的温度。

      醉酒让他将平时埋藏在心底的真实感觉吐露而出,这会不会吓到展昭了?白玉堂不确定地想着,但是他却没有后悔。

      凝视着那张纸条许久,白玉堂收好自己的东西,锁上门后,将备用钥匙藏进鞋柜后方,然后离开。

      一股怪异的感觉回荡在展昭和白玉堂间。只是跨完年后,就紧接着迎来了期末考,本学期工作都告一段落的系学会和停练的系篮,顺理成章地成了取消宵夜时间的最佳理由。

      期末考结束后就各自回家过年,寒假期间两人也没了联络,所幸寒假并不长,二月初时学校就开学了。

      新学期白玉堂依旧是系篮的队长,练习时间也和上学期一样,只是当他将球还回系体育室时,系会办里却是空无一人。

      一次、两次都是这样。下个星期白玉堂干脆下课后不吃晚餐跑去系办等,却见每个系学会成员都来开会了,惟独不见展昭。

      几天后,白玉堂终于忍不住在系会结束后拦住会长,跟他问展昭的事。却听会长惋惜地说:「展昭这学期退系会了,我怎么留都留不住,他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做,真可惜,他策画的活动大家都非常喜欢啊……」白玉堂全然无心听会长叨念了了些什么,他在听到展昭退系会后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好你个展昭,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跟我说!」那没有约定却自然形成的宵夜时间,因为展昭单方面的退出系会而消灭了。

      白玉堂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立刻便想冲去展昭家里跟他问个清楚,骑着车出了校门,夜晚的冷风一吹,他突然想到,他跟展昭究竟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不是吗?展昭也没有每件事都要告知他的义务,不是吗?

      跨年夜不经意的亲吻泄了自己的情绪,他觉得展昭一定有意识到,但他不知道展昭是怎么想的。

      校门口前的红灯转为绿灯,但白玉堂却没有动。

      就这样冲去展昭家质问吗?还是……

      后头的喇叭声越来越响,白玉堂一咬牙,催动油门,朝展昭家的反方向骑去。

      白玉堂终究不想因自己的急躁伤了展昭那温和却比谁都还要高傲的心。他不想折辱他,现在还不是时候,给他也给自己一点时间,若是之后展昭仍旧没有动静,那么白玉堂会主动寻求一个了结。

      撇除了那连系两人的宵夜日,白玉堂和展昭平常在校园也不会碰面,就这样过着各自的生活。

      一个月后的某天早晨,白玉堂意外地早起。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多,却已丝毫没有睡意,他干脆起身换了运动服,打算晨跑校园一圈。

      早晨的校园空气格外新鲜,三月份的风依旧带着寒意,白玉堂始终维持着同样的速度跑过大半个校园,然后在那片广大的草地上看到了那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身影。

      展昭的身影映着晨光,拖曳出一道狭长的影子,举着木剑的手不重不轻地挥舞,不时停下指导身边的几人,这突来的一切都让白玉堂看呆了。

      倒是展昭先发现了白玉堂。「白玉堂?」展昭边叫边跑过来,见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便说:「你等我一下,还有十分钟结束。」

      白玉堂听话地站在一旁观看,除了展昭外,还有四个人也都是拿着木剑,看起来像是在练剑。会说「看起来像」是因为,除了展昭以外的其它人,那练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丝毫没有一点美感。

      十分钟后,展昭就和白玉堂一起到了刚开始营业的餐厅,由于时间还早,餐厅没什么人,两人点了早餐后就找了个偏远的雅座坐下,餐点一送上后白玉堂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但他注意到展昭并没有急着吃,而是打开饮料杯的杯盖,似乎打算放着凉。白玉堂恍惚地想起,初见展昭的那个晚餐宴,他也是这样的不急不徐。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看着白玉堂老盯着自己看,展昭笑着打破沉默。

      「你刚刚在干吗?」回过神的白玉堂连忙仰头喝了一大口豆浆,掩饰自己的失态。

      「在进行中国剑术社的晨训,我现在是社员也是特别顾问。」面对白玉堂疑惑不解的眼神,展昭详细解说起来。

      中国剑术社的社长王朝是他的好朋友,开学的时候跑来找他,说是寒训过后退社的人太多,让社团的人数低于规定值,学校说若是社员没有达到规定值,那下学期便要将中国剑术社与剑道社合并。

      「中国剑术和日本剑道差这么多怎么合并?」白玉堂哼了声,心里也知道这是学校怕麻烦的处理方式,对学校而言只是两个性质一样的社团,合并又有什么关系?但对于真的热衷于社团活动的学生可是一大打击。

      王朝当然不愿意,于是他便来找展昭,希望他能帮忙招生,但因为中国剑术社的练习实在太辛苦,历届又是习惯晨练,所以导致习惯安逸生活的大学生们兴趣缺缺,就是招到了人也撑不过几周便退社,展昭提议要改变社团整体的方针,但却不是短时间便能奏效,于是由他出面和学校协商的结果就是如果中国剑术社能在五月底全国古武术联合运动会里拿下剑术组的前三名,那么学校便允许中国剑术社继续存在。

      「所以你们刚刚是在特训啰?」看到展昭点点头,白玉堂又小声咕哝,「里面看起来只有你比较象样。」靠其它人那种挥剑的架势,想得名,大概不是普通的艰难。

      「大家的实力并不强,但肯留下来的都是吃的了苦的。」展昭认真地说着。

      「是说你以前有学过剑术?」

      「小时候跟爷爷学的。」展昭搔搔头,怀念般地笑了出来。「你也知道,老人家最爱去公园打太极拳什么的,偏偏我家爷爷不爱打拳,他只爱舞剑,小时候无聊就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但看过展昭舞剑的白玉堂相信,展昭绝对是花了非常多的功夫下去学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展昭那份专注的神情,让他在不知不觉里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于是他下了个决定。

      「那好,我也来参加中国剑术社。」这决定让展昭惊讶地瞪大眼。

      「那你的系篮呢?」

      「一样照练啊,反正你们不是早上晨练吗?时间又不会冲突到。」

      「早上六点二十就要练习了,你晚上还练系篮到十点半,这样不会太累吗?」展昭皱着眉头,担心地问,白玉堂自然也察觉了展昭的心思,心底突然觉得一阵温暖。

      「别小看我了,倒是你,是因为这个才辞掉系会的工作吗?」

      「嗯,之前我便有在培训活动组的副组长了,正好借着这机会交给他做,接着我大四也要专心准备考研究所了。」这话让白玉堂感到一阵恍惚,是啊,他们相差了一个年级,展昭,终究会早他一步踏上不同的路的。

      正因为意识到这件事,所以他才要抓紧现在的机会。

      这次见面两人都没有提跨年夜的事,反而又回到之前那般的自然相处。

      白玉堂也不急,既然展昭打算避着,那他就采取强硬却又不让展昭为难的方式闯入他的生活里!

      白玉堂之前从未学过中国剑术,但一拿起木剑却是顺手得很,连展昭都为之赞叹。他跟着展昭学了一个月,不但能去指导张龙、赵虎、马汉三名社员,比起社长王朝也是毫不逊色。大家都对白玉堂这个生力军的加入感到又惊又喜,但白玉堂却对进步没很大的三人感到很不耐烦,只是展昭的一个眼神与拍肩总能让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撇除不太象样的三人外,练剑的时光其实是很愉快的,白玉堂的领悟力极高,往往能从展昭教的剑招里创出许多变化的招式,带着属于自己的狂野,和展昭切磋时虽然因为经验不够而略输几招,但他却听到展昭感叹,自己真是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

      白玉堂倒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旷世奇才,他只觉得每次都和展昭斗得酣畅淋漓,那种开怀的情感非常熟悉,明明自己二十年来从未这样做过,但比剑时的出招亦或是手感,都好像在灵魂里沉淀了许久似的。

      他曾和展昭提起这样的感觉,后者只是回给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说他自己也是这样。

      总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身兼两种训练的白玉堂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比起篮球,他跟展昭好像在比剑上还更有默契一点。

      当晨练时的风带上点燥热的时候,决定中国剑术社生死存亡的全国古武术联合运动会也开始了。

      他们参加的是大专社团组,总共有二十几间学校报名参加,至少要赢六场才有第三名。

      但是对白玉堂而言,拿第三名跟输是一样的意思,他的目标自然是放在第一名。

      比赛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单人对打,一种是考验默契的三人对打,每场比赛前都需抽签决定比赛方式。

      这两个月的特训果真有用,前面的几场打得挺轻松,甚至有两场靠着原社员四人组就打赢,这让展昭非常欣慰,王朝更是激动地跑来握住展昭的手直感谢,说都是多亏了展昭的教导,白玉堂就在旁边不重不轻地哼了声,难道他就没出力吗?真是好处都被展昭给占尽了啊。

      王朝略显尴尬地向白玉堂道歉,后者也不是真计较,跟展昭一个击掌后,便上台去比第一天的最后一场比赛,果真又是轻松解决。

      然而第二天的比赛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原社员四人组几乎一上场就败下阵来,必须靠展昭或白玉堂才能获胜,虽然在赢了第六场比赛后就确定有第三名,但白玉堂说什么也要争到最后,展昭也认为只有拿了第一名才能让学校不再找麻烦,因此不顾连续出战几乎消耗殆尽的体力,两人继续拼了下去。

      几次险胜后,终于来到最后一场比赛。

      前几次的比赛都是单人赛,只有这最后一场是三人对打。

      冠军赛的对手不容小觑,展昭和白玉堂必须要分神去顾王朝,因此打得格外艰难,但两人却藉此机会展现绝佳的默契,无论是走位或是攻击防御的配合都恰到好处,两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所想,彷佛彼此已经合作过一生的时间般。

      白玉堂的攻势凌厉,把敌人逼得节节败退,展昭护在王朝身边,替他挡下迎面而来的攻击,然后又一个旋身,一剑劈向想要偷袭白玉堂的敌人。

      目光交会的那刻,两人脸上都绽出那自信而又畅快的笑容,然后在一个无懈可击的的剑招的配合下,两人打落了敌手的木剑,正式赢得冠军。

      展昭和白玉堂彷佛没有听见满堂的喝采,他们含着笑意彼此互望,然后,大力拥抱。

      一切似乎都跟一年前初见的篮球赛相仿,只是两人心里都知道,透着这次的拥抱传达出来的心意早已不同,从欣赏到互相了解,早已将彼此的身影铭刻入心。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取得优胜,而是在这个过程里的并肩作战,任那种熟悉而又怀念的感觉满溢而出。

      他们的搭档,非彼此不行,白玉堂再一次强烈的意识到,这次的合作比起一年前的篮球赛都还要刻骨铭心,彷佛这一切就是理所当然。

      晚上的庆功宴非常热闹,王朝不停感谢展昭和白玉堂,并不断想要灌两人酒,可白玉堂有了跨年夜的经验可不敢喝太醉,他还打算等等和展昭两人独自去续摊呢。

      他看着展昭和王朝他们笑闹的样子就恨不得早点把人拖走,于是他便把飞快地把晚餐吃完,然后就找了个借口快速结束晚餐会,然后拉了展昭就走。

      「你说的宵夜……是这个?」展昭愣愣地看着眼前那锅红得像炼狱般的麻辣锅,不太确定地问着。

      「是啊,晚餐吃那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难得这有间24小时营业的麻辣锅,不来尝尝真是太可惜了。」白玉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展昭扶着额头轻叹,哪有正常人会想要吃麻辣锅当宵夜的啊?尤其自己还是这种体质……

      「展昭,你怎么都不吃?」白玉堂津津有味地吃着,看着展昭只舀了一些东西到碗中,便皱起眉头。「还是你不能吃辣?那这边还有酸菜锅,要不要叫人送来?」说着就要招手找服务员,展昭赶忙阻止他。

      「不用了。」直视着白玉堂那慑人的眼眸,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是我不能吃太烫的,我们全家体质都这样,东西都要等凉一点了才能吃。」

      闻言,白玉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展昭,你、你这真是猫舌头啊!」

      「猫舌头?」展昭无辜地舔了舔舌头问。

      「是日文的谚语,就是指像你这种不擅吃很烫的食物的人。」解释完又边拍桌大笑起来,「猫舌头啊,那以后就叫你猫儿吧!」展昭傻眼地看着白玉堂自作主张地帮自己取绰号,连忙抗议,但抗议无效,白玉堂依旧猫儿猫儿叫得挺高兴。

      展昭无奈地叹口气,心想就随他吧,自己也叫他白老鼠不就成了,这样想着的展昭,微微勾起嘴角,舀了一汤匙凉掉的汤,吃了起来。

      虽然比赛结束了,但展昭和白玉堂却没有退出中国剑术社,要他们来说,似乎是学剑学上瘾了,也就决定要继续练下去了。

      两人的交集除了晨练的一小时外还有之后的早餐时间,从知道展昭是猫舌头后,白玉堂便不会再说要去吃火锅这种很烫的食物了。

      而两人的关系还是维持这样,并没有更进一步。展昭,始终没有正面响应。

      但白玉堂也不逼他,他觉得能维持这样的交集已经很好了,若是展昭还需要时间,那么他就会用他的温柔守着他,不勉强他,这就是属于白玉堂的体贴。

      白玉堂也没再去过展昭家了,尽管他知道展昭的备用钥匙放哪。

      他在等。

      任由大学生活一天一天的结束,他持续地等着。

      九月新学年开始的时候,他们发现彼此的默契更加纯熟了;交错而过的剑影更加滴水不漏。互指对方的剑显得更为自信,即使竭尽全力,也都不会伤到彼此。

      然后,从剑尖传递而出的鼓动让那雀跃的心再也无所遁形。

      「玉堂,今天十点半我在系会办等你。我们去吃宵夜吧,然后吃完去我家。」白玉堂瞪大了双眼,宵夜时光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

      「啊,还有,这只备用钥匙就给你了,你不用再翻我的鞋柜了。」

      微凉的秋风吹拂而过,白玉堂望着那人似风般的笑容,咀嚼着那含蓄的答复,他一把将人拥入怀里,然后绽出一抹奋斗成功的得意笑容。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鼠猫现代】猫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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