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如果·妖》林吒吒

23、艾斯的便当

　　我记得路飞还小那会儿，从不确定之物终点站淘来一些纸和笔，神神叨叨地画画儿，说是记录生活也悼念一下萨波。对于爱学习的好孩子做这样的事儿我是支持的，但这个支持到了我看到他的画儿就完全嗝屁了。
　　虽然我也不会画画儿，但我还是有基本的鉴别能力好伐！
　　为毛我头上长着两只角啊？这还不算，为毛我脸上斑斑点点的像粘了好多鸟屎啊？！那是雀斑吗？我脸上的雀斑有那么大块吗！你不用突出这么个特点来吧嗯哈？
　　你画的萨波能看吗？萨波要真能看到会被你气得活过来拿鞭子抽打你五百遍好伐！
　　路飞被我揍得满头包后气呼呼地捉天牛围观动物打架了，顺便还给弱小的那只取名艾斯。我表示对此无压力~

　　现在想想，路飞那会儿也挺招人爱的，虽然我面上骂了他，但私底下还是把他画的我们仨兄弟仔细裱起来，挂在床对面。路飞见着那画儿乐呵呵了三四天，任我敲打也不生气。
　　时间在欢乐和努力变强中慢慢流淌，每天都忙碌又充实。难兄难弟，同吃同睡。
　　偶尔被爷爷训斥之后，为表示不在乎一起抠鼻。
　　以及偶尔回去风车村，去店子里吃烤肉睡大觉。

　　以及我说过，我怎么可能留下你这种胆小的弟弟，自己死掉呢！
　　不过呢，我想我大概会死去吧。

　　监狱里总是潮湿阴森，霉气充斥着鼻腔，也许孤独久了，我并不觉得很难习惯，即使被铐着锁链钉在墙上。
　　百无聊赖之际，有人来探监。
　　像我这样的人，来探监的除去路飞、老爹和白胡子海贼团众，还能有谁呢？可是海贼怎么可能会来探监。
　　所以我看到蛇姬那会是相当惊讶的。
　　她是七武海一员，自然有来探监的权力，虽然这权力争取来像是费了些手脚。
　　看起来这家伙与路飞似乎关系不错。除去年纪大了一些，给路飞当媳妇儿似乎也是个好苗子。
　　以路飞那呆萌属性与让人无条件信任的特性，吸引到四皇我都不奇怪，所以稍微惊讶纳闷后我就释然了。
　　然而蛇姬带来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万丈波澜。
　　她说，路飞可能来了，就在这个监狱，他是来劫狱的。
　　彼时我还不曾知晓，路飞这傻小子在推进城的几层地狱式牢狱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但脑子里总在不断设想，以路飞的个性，进大监狱劫个狱什么的不是大问题啊。如果路飞这家伙都来了，那么我被关起来即将行刑的事大约已经公之于众，那么老爹呢……以老爹对我的维护，绝对不会不闻不问啊。
　　那我是不是成了害他们奔波的罪人？况且这一次，是要跟全世界政-府作对……
　　忽的有种冰凉的寒意爬上脊背，冻得微微发抖。
　　甚平见我神色不对，好奇问那个七武海刚刚说了什么。
　　我无奈答，她说我弟弟来了。

　　我跟甚平讲过许多有关路飞和我的小时候，要知道两个囚犯无聊静默的等时间是件多么难捱的事。也只有说起路飞或者老爹的时候，我心中的小太阳会忽闪忽闪的。
　　甚平明显是崇拜老爹的，或者说从神色言语中极度尊崇老爹，所以即便我不交待，他也会无条件帮助老爹吧。我只是放心不下路飞，委托他人照顾什么的很不礼貌，可我大概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
　　时间就在浑浑噩噩中过去，现在，我在处刑台。
　　在海军本部港口马林福德，开始了对艾斯的公开处刑。现在，我在处刑台。
　　也就在在处刑台上，海军本部元帅战国在世界面前公布了我的身世。曾经让我深恶痛绝的，被全世界围观的恶魔之子，抽的我灵魂生疼。
　　如此一来，我便是全世界的人希望着去死的人了。
　　要说全世界的人这么希望也是不对，还是有人关心爱护我呢。
　　比如老爹。

　　所以当我抬头看到白胡子旗下的海贼的海贼船队出现，忍不住笑了。即使再怎么担心他们会因我受到牵连伤害，但是这些熟悉的脸，让我真心觉得温暖。
　　当海军们做好迎击准备时，老爹所乘的海贼船“莫比迪克号”从湖底突然出现。来得气势汹汹，出场华丽兼着神秘，熟悉的身姿让我澎湃了。
　　只可惜我，仍被困在处刑台上，只能被迫看着这场惊人的大战。
　　于是，这场被后人成为“白胡子海贼团对海军本部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因为对我的处决，老爹和海军的战争一触即发，也就在这个时候，路飞领着他在监狱里混来的一帮兄弟从天而降……

　　混乱的战斗，到处的枪支弹药，到处是能力者奇异的招数。我在处刑台上，于千万人群里寻找我熟悉的脸庞。
　　从台上来看，这场战争大家过于焦急，效果不算圆满。
　　战斗结果马尔科让黄猿给穿透了，三队队长让青稚给冻上了，老爹更是被自己人给刺伤了。胸口那个硕大的圆洞让我恨不能把那个家伙给杀死五百遍！

　　就在刽子手的刀即将砍落在我脖颈，老爹口角又喷出了血，我那些兄弟无一不悲痛时刻，路飞绝望且愤怒地朝我这边大叫：“艾斯——给我住手——！”
　　小子很有爆发力啊，许多承受不了他那霸王色霸气的人倒地，自然也包括给我行刑的两人。
　　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原来我的弟弟已经成长如斯，这是与老爹和红发一样的霸气啊……
　　呵呵，不出意外的，路飞所为震惊了所有的海贼，所有的海军。
　　与我一样，路飞也是“凶恶的罪犯”的儿子，同样继承了强悍的技能，只是他爹还活着，我父亲却早就走了。然而不同的是，路飞并不把被抛弃放在心上，也丝毫不受不合格父亲的影响。比起我，他的白痴带给他开朗和阳光，不是有话说无知者最乐么~

　　混战了许久，路飞领着蜡蜡能力者Mr.3用制作的蜡烛钥匙打开海楼石手铐，如同小的时候一般，我与路飞背对着开始战斗。
　　在这个时刻，我以为我会继续好好地活着，能够跟着老爹在海上逍遥，能够奉他成为海贼王，能够慢慢见证路飞的成长，实现他从小的梦想。
　　就如同还未出海时，我领着路飞在科尔伯山与野物战斗，看着他慢慢强大，等待他出海。

　　突地脚下的大地疯狂地震动起来，这少见却包含着熟悉感觉的触动，是老爹在使用震震果实的能力。
　　老爹下达了“营救艾斯”的命令，他将大地震成了两块，海军在一边，白胡子海贼团在一边。他决心一个人和海军本部同归于尽。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老爹在震动中站得稳稳的：“不要回头，时代在改变！”
　　我看见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在剧烈的颤抖。

　　老爹的背影看上去十足的坚定高大，我朝他跪下去，我了解他的心意，就如同当年，我让路飞逃走，但我一定要留下面对布鲁杰姆一样。
　　总有人，在至亲的人面前，要变现地像世间最伟大的最强大的人一般！
　　世间似乎只剩下我们俩人，老爹知道我在他后面跪伏，他苍凉沉声道：“无需多言。我问你一件事，艾斯，我做你的老爹还好吗？”
　　我自然的想起当初挑战老爹时候，他矗立在我面前，爽朗地笑。
　　那时候他说：“还能站起来吗，现在就让你死太可惜了。小鬼，还想继续大干一场的话，就在这片大海上背负我的名号，尽情的大干一番吧！做我的儿子吧！”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目而出，大声喊道：“当然了！”
　　你当然是我唯一的老爹！给我强大保护伞的，给我信心、认同我的存在的老爹！
　　如今却还要为我拼死拼活的老爹！
　　“走吧！”
　　老爹将我挥出，路飞大叫：“艾斯，不要辜负了大叔的心意！”
　　我自然知道的，拔腿开始与大部队撤离。

　　*
　　我们撤退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舍的眷恋留恋。
　　遇上对手从不言退的我跟着大部队撤退。
　　然而一阵热浪过后，海军跟上来。
　　有人在后面说：“救出火拳艾斯就马上撤离，白胡子海贼团还真是收留了一群胆小鬼啊！”
　　不要中了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计，如果停下来，才是真正中了他的下怀。
　　我提醒自己，按捺下去往头上冲撞的火气。
　　“不过船长就是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白胡子说到底不过是，上一个时代的——”
　　“——失败者罢了！”
　　我自小就受够了各种奚落与嘲讽，对这类言辞最为敏感，而今这种让我心头火起的词安置在老爹身上，忍受不能啊！
　　我忽的停住脚步。
　　不能避免的要恶战一番。
　　能用言辞来激怒我的海军上将赤犬，其实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失败者什么的，你给我收回刚才的话啊！我怒吼。
　　可作为三大将之一的赤犬仍然喋喋不休。
　　甚至他拿老爹与罗杰比较。
　　你不知道在我看来，老爹比罗杰亲近重要一万倍么！
　　尼玛聒噪的啰嗦着老爹不如罗杰什么的让我相当火大啊！
　　白胡子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海贼！别侮辱我的救命恩人啊混蛋！

　　我浑身是火啊，与那个让人厌烦的家伙厮打到一起。
　　即使我有着不错的体力速度与战斗能力，但由于他具有能够将火焰燃烧殆尽的岩浆能力，我这个从来不怕被火环绕的人居然被他烧着了。
　　只是那么短暂地接触，我被打倒在地。
　　赤犬犹自在说：“海贼王罗杰与革-命家龙，这两人的儿子居然是兄弟，真是令人吃惊啊！你们的血统已经是罪不可恕！无论放走了谁，也绝对不能放走你们兄弟！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他手上还汩汩地渗着岩浆，那小眼睛一瞥，我就知道他要对路飞发难了。
　　路飞因为从监狱里出来后满场跑，在海军大将和七武海的阻拦中突围出来救我，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能够坚持着跑路已经是不容易。
　　赤犬这样的岩浆，连我都不能阻挡的，他作为一个虚弱的橡皮人怎么可能扛得住。

　　路飞是我最心爱的弟弟啊，怎么能够被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打倒。

　　醒悟过来后，我发觉自己胸口痛得麻木，脖子上挂着的红珠项链散开来，一粒一粒蹦跳着滚远，鲜艳似血。
　　唔，路飞在我身下，张大了嘴，扭曲了表情。
　　还好，他没有出事儿。
　　只是，亲眼看着最珍视的哥哥我被洞穿在面前，很难接受吧，大约，会崩溃吧……
　　这个世上，再不会有我的生命纸了呢……

　　在没有遇见爷爷有遇见路飞没有遇见萨波没有遇见老爹之前，我总想着像我这种人，死去了会是大家共同的希望吧。所以经常想着，真正死亡到来时，我也不会怕，不会慌张。
　　可现在，就这么死去，突然觉得好遗憾，我还没有见证老爹成为海贼王，还没有看见路飞实现梦想呢。
　　赤犬的岩浆从我身体里撤去，我没了力气支撑身体，只能倒伏在迎上来的路飞身上。
　　我似乎听见马尔科悲惨的呼叫，这是老爹船上我第一个兄弟呢。不死鸟也战斗得很辛苦啊，他与这个战场里最拔尖的海军都试了一两招啊，可惜现在被锁住了手腕。
　　也似乎听见其他人的呼叫了，原本撤离的兄弟又呼啦啦全回来，加入战斗。
　　我甚至感觉到老爹看过来的目光，震惊慌乱心疼。
　　以及爷爷，虽然爷爷因为自己正义阻止过路飞，但是他心底里还是爱着我呀。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应。
　　没有力气回应他们任何人，回应爱我的每个人。

　　稍微清醒一点，感觉到赤犬在靠近，他不甘心我还没死透呢，要来补刀。
　　能清楚看到老爹挥拳，却被黄猿击穿了手臂。
　　就在赤犬要再度攻击我，护在路飞身后的甚平出手，挡住他。
　　在这个空档，我听见爷爷走过来，但是没有靠近呢。
　　三大将之一的战国将他扣在地，爷爷带着哭腔的声音那么远，我却听得见：“就这样压制住我，战国！不然的话，我会杀了萨卡斯基的！”
　　萨卡斯基是赤犬的大名呢。
　　爷爷向来坚定着自己的正义呢，我与路飞从小就被要求成为海军，能够听到他要杀掉海军大将什么的，真心难得。
　　呵呵。
　　马尔科赶上来，与赤犬战斗在一起。
　　世界终于清静。

　　我跪伏靠在路飞身上，感受他的心跳和体温，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温暖啊。
　　只是这样被路飞这个爱哭鬼托着，真尼玛丢脸啊！
　　“对不起啊，路飞！你为了我明明不惜那样的乱来，我最终却还是没能得救。”
　　“真是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么！你不要说傻话！谁是医生，快点给艾斯治疗下——”路飞大喊大叫的。
　　我没有阻止，没有力气也不想，就这么伏在他身上死去，也是幸福的吧。
　　我最爱的弟弟。

　　路飞不断的嘶叫，医生来救救艾斯啊——
　　我叹气，虚弱但陈述事实：“没有用的，内脏什么的被烧穿了，已经没救了。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我还是清楚的……”
　　路飞静默了一会，狠狠地哭，还是少年的身板儿在微微地颤抖：“骗人的吧，我们不是约定过吗？你不是说过，绝对不会死的吗？艾斯——！”

　　我想路飞大约被抽了灵魂，他总是不断地重复喊，艾斯你说什么啊，没救了什么的是骗人的啊，你不是说过绝对不会死的吗，艾斯——
　　他不断地哭着重复再重复，我就忆起少年时信誓旦旦地，一定不会死掉什么的，路飞这家伙这点儿倒是好记性啊。我也记得起，曾经执着地找人问，如果罗杰的孩子出生怎么样，我得到的答复总是要总么弄死那个垃圾，让魔鬼之子后悔出生在世。
　　如今我真的要死了，身体上的力气一丝一丝地被抽离，我想我该要交待几句遗言，路飞总这样哭诉让我好累好头疼。
　　记忆里路飞哭得这么伤心也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呢，那会儿接到萨波死去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雳啊，路飞留了几天的泪，哭得嗓子都没了音。
　　那会儿路飞失去了关爱宠溺他的兄长呢。
　　这一次，虽然我不如萨波那般温柔，但对他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人了吧……

　　我用我所有的力气抱紧他，真心不舍得啊：“我从来没想过要活下去，如果没有萨波那件事，和你这个让人操心的弟弟在的话啊。”
　　“对了，你再见到达坦的话，一定帮我问候一声啊。”
　　“人之将死，就算那种家伙，也让我十分怀念。”

　　路飞咬着我的肩头哭：“都说了，你不会死啊！”
　　我忽略他的发言，提着一口气继续说：“我还有一个未了心愿，就是无法看到你实现梦想了。”
　　“但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因为，你是我弟弟……”
　　因为我们曾经约定过，我们的人生一定要活的没有遗憾，要活的比任何人都自由。
　　“如同我们那天发过的誓，我的人生中没有遗憾……”
　　路飞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爱哭，眼泪湿了我的肩呢，他在我耳边嘶哑地叫：“骗人的，你骗人……”
　　“不是骗人，我真的想要得到的，看来并不是什么名声。我真的该降生在这个世上吗？我想要的，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我最爱的弟弟，我最尊敬的老爹，还有爱我的人们，已经让我死而无憾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让大伙儿都听到了，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时候要转达给大伙儿……”
　　“老爹，大伙儿，还有路飞你，直到今天还对无药可救的我，还对流淌着魔鬼之血的我……
　　谢谢大家……
　　这样爱着我——”

　　哭鼻子什么的好丢脸啊，可是我也没有力气计较了。
　　真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再活着了啊……
　　要走了，我的白痴弟弟，放心不下你啊……
　　但是，路飞的海贼团里，众所周知的一个吃货、一个路痴、一个财迷、一个骗子、一个色鬼、一个非人类、一个腹黑女、一个变态、一架骨头，这样一群非正常人打拼这么多年，草帽的海贼旗在海上越来越闪亮，我是很开心的，有这么一群人陪伴着，路飞你应该没问题吧？
　　即使没有了我。曾经没有了萨波。

　　海上的夕阳很温馨，即使我的生命纸立即会燃烧殆尽，也丝毫不影响依旧美好。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虽然他总是孤单寂寥默默地一个人，但他总是乐呵呵地背着满天空温暖的阳光。
　　我的心里总是住着七岁的小路飞，即便被我揍得满头包了，他还是乐呵呵的，露出纯真干净的笑，明媚得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永远不会褪色。

　　爱你呢。
　　你身边那一群人，能让你笑容依旧吧。
　　死之前，能再看一看你的笑脸就好了。

　　请你，不要再哭了呀。

　　献给男神艾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