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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地下·宫殿】 ...

  •   阁楼左侧有条暗道,莫愁等人顺着暗道追出去,不想却是客栈东北的一处偏门,才走没几步,眼前便横了一片湛蓝色的花海,花瓣成龟裂状,周遭有淡淡光芒包围,看得久了,就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人将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抽走似的。
      “小心!”
      展昭抬剑挡住众人,心中暗道不好。
      “莫要看这花!

      “内力反噬?”
      温延微微皱眉,顿然想起那日展昭的情景,他提了口真气,挥掌往面前的花海劈去,只见一股气流涌动,整片花海随之一震。
      “小子,你火候差远了,我来助你!”
      长须老道拔了腰间酒壶,猛地灌了一口,竟将整壶酒喝尽,他随手把壶一掷,一掌拍在温延右肩。
      莫名的力量自他体内喷出,听他大喝一声,所挥之掌带了血色的火焰,顷刻间,湛蓝色的花海便燃烧起来,不多时,化为灰烬。
      “烧……光了?”莫愁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的往前踏了一步。

      “种了接近百年的食花草就这么没了,想来那人见了定会气得吐血吧?”长须老道笑得很是没心没肺,自拿了另一壶酒来喝。酣畅淋漓。“这东西阴气重的很,最喜食人内力,但凡误入次花丛之人定会被其吞噬尽内力随后化成养分吸食干净。”

      由此想来,展昭那日能脱离陷进实为不易。莫愁心中徒然担忧,既是略有余悸。

      “好了,不多废话了。再不赶路,待会天就黑了。”

      *

      石山东北末乃是天山一角,气候相较石山来更为温和,但因得是冬季,山中活物难得一见,大多处在冬眠之际,所以走在林间只觉四周静寂万分,脚步声也变得颇为清脆。
      苏月娘逃得很急,不知是何缘由,向来谨慎的她连一路上落下鲜血也未曾发觉,亦或许,她根本不介意他们追来似的。
      沿着途中血迹与空气中的腥味寻来,到尽头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块石碑,别的再无他路。
      柳宿仰头看了看,大树参天,天空苍茫,她奇怪道:
      “怎么就不见了?方才我还听见些许声响的。”

      “哎,莫要慌。”长须老道慢慢踱到石碑面前,伸手摸了摸碑上的文字,笑道,“我看这石头挺有趣的,你们,要不要来玩玩儿?”
      介于此老头一向说话没得个正经,莫愁已然习惯了,随着展昭走到那石碑跟前,碑上隐约写着些字,不过略有模糊,要得仔细看才看得出。
      石碑上布满青苔,看来是有些年岁了的。碑正中偏顶处有五个圆形石板,颜色不一,自左而右分别是黄,绿,蓝,红,黑。
      其他地方的青苔非常厚,但独独这五个石板却一尘不染,只能说明有人常常使用,才得以至此。

      展昭抱着剑,沉默了半晌:“这石碑之中必藏有玄机,想必某种机关。”
      莫愁眼前突然一亮:“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在吉州井中所发生的事么?可是与这个极像?”

      吉州?
      ——“石板上有字!”
      ——“写的是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连你都看不懂……那我们岂不是又要从此处回去?”
      ——“展大人好生厉害!这难人的机关三两下就解决了!”

      一晃数载,再回想起来时,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禁微微笑起来,却听得莫愁扯着他的衣袖乐道:
      “大哥你一定解得开的,是不是?”
      他只是笑,不置可否。

      “吉州?井里?”白玉堂听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别高兴得太早。”向逸飞双手环胸,看着那石碑,只觉得不对劲,“这机关还说不准是好是坏呢,若是解开了,反引来什么山崩地裂的,那咱们几个可要葬身在这鬼地方了。”
      “什么时候你这么胆小了?”柳宿白了他一眼,“先看看是什么再说吧。”

      展昭点点头,继而道:“小西,碑上写的什么,念给我听听。”

      “哦。”

      莫愁凑近石碑,石碑磨损得很厉害,字很难辨认,依稀可见……

      春种田上荷锄归,玉兔静听箜篌回。
      古有将军荆请罪,盛世南唐化灰飞。

      “南唐?看来果然跟那遗宝有关的。”白玉堂如是点头,“只是……这几句诗,我左右读来也没觉得跟这机关有甚联系啊?”
      “哎……白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机关自然是难解的,何况这藏的还是南唐遗宝,若轻易就让你给解着了,那岂不可笑?”
      柳宿好不留情的酸他。
      “如此说来,柳嫂子可是读懂了?”白玉堂哼了一声,问她道。
      “我们女人,无才便是德,这诗句,我连字儿都看不懂,谈何读懂呢?白兄弟你太抬举我了。”

      无才便是德……你连基本的女红都不怎么样吧?
      心头虽这般想,白玉堂还是没胆子敢说出来。

      莫愁绕着那石碑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继而将目光落到那五个石板上,按以往推算转动石板定能开启入口的大门。只是既然石板有五个,那么必要依某种顺序才是,这顺序又是与这诗句有关的,算来算去……还是得先解开诗才行啊。
      可怜她自小对诗词不敏感,可古人又都爱玩这般酸溜溜的东西,看来解此谜底,对她来说是无望了。

      “大哥,你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展昭只低头沉思,听她问来,亦轻轻摇头。

      莫愁叹了口气,继而又转去问温延:“王爷,你呢?”

      温延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她,同样摇头。

      这下果真没戏了,一行人里头文采好的两个都摇头,试问白玉堂这向来对文词无感的江湖高手,与向逸飞这金盆洗手多年的武林莽夫还能有法子么?
      自然,她与柳宿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

      “那你呢?你那么厉害,你这个,懂不懂?”看着长须老道独自一人喝酒喝得很畅快,莫愁不禁推了推他。
      “哎哎哎……”被莫愁一推,他呛了一口酒,咳了一阵,没好气道,“丫头,老头子我哪里会这些,我那点文才也只懂点万门邪道的法术罢了。”
      “那你施点法术把这机关解开?”莫愁不依不饶期待地看着他。

      “你认为可能么?”
      “似乎……不太可能吧。”
      “那你还问。”
      “……”

      “哎——”
      柳宿摸了摸石板,忽然喃喃自语:“你说,这石板有红有黄的,倒跟我以前在师父那儿见到的五行八卦图颜色挺像的。会不会……跟五行有关的呢?”
      “五行?”展昭挑眉看她。
      莫愁咬了咬下唇,随即扳起手指:“金木水火土,照你这么说。黄为金,绿为木,蓝为水,红为火,黑为土。到真是说得通。”
      这样一来,似乎有些头绪了。

      展昭亦不确定,犹豫了一会儿,方道:“若真如此,‘春种田上荷锄归’,这春种必要有人,田为土,土上秧苗是两点,荷锄乃一横,合起来便是一个‘金’了?”
      莫愁明白他意,踮起脚转动石板。
      温延走了几步,似也想到什么,沉声道:“唐朝诗人李贺曾有一诗,作《李凭箜篌引》。此中一句乃是‘露脚斜飞湿寒兔’,既是兔脚沾湿,必为水。”

      “第三句我知道。”莫愁一面言道一面伸手去碰石板。
      “将军可指廉颇?那就是负荆请罪了,荆杖一定与木有关。”

      “可这最后一句……”

      长须老道抹了抹酒水,眯着眼睛:“当年南唐灭国时,李后主原本是与众大臣说好,宁可自焚绝不降国,可最后,那几个大臣倒是烧死了,他反偷生在我大宋混了个陇西公……”

      “哦,这个是火吧?如此一来,最后那个便是土……”

      石板转动的那一瞬,整座山都晃动起来,碎石落下,烟尘四起,漫天黑沙,人由不得抬手遮眼。
      只听一阵巨响,平地里竟裂开一个四方的地道来!

      “咳咳咳……”莫愁扇了扇眼前的灰尘,远看去,那地道深不见底,仅有一梯石阶连接在地上。
      “天快黑了,下面定也很是漆黑,准备些火比较好。”
      展昭言罢寻了些火把来,给众人一一发上。

      向逸飞从袖中取出数枚暗镖,佩在腰间:“这下面说不准有不少机关,万事要小心为上!”
      白玉堂接过火把,照了照入口,石阶上明显有泥土,苏月娘果然从这里进了去。
      “我走前头,你们跟在后面。再不快点,那女人跑远了就不好找了。”

      “好。”

      *

      地道之下行了半盏茶时候,四周便变得开阔起来,俨然类似古代帝王的墓室一般,只是石壁凿得粗糙,看得出是赶工而成,且柳宿也明白的说了这地方风水并不适合修建墓室。
      地宫中排水不畅,地底很是湿滑,莫愁只好由展昭背着,一方面也方便她观察顶上的情形。

      一行人走了许久仍没发现什么别的线索,莫愁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在这地下转悠呢?”
      “未必。”展昭浅笑着解释道,“你看,这地上有许多天鼠的粪便,但头顶未见其一只,由此,说明方才定有人来过。”
      “这样啊……”

      路并不好走,这地下天然形成许多类似钟乳的山石,部分地方还有断层,好几处连白玉堂都有些脚下不稳。
      待地上慢慢变得干了,莫愁已有昏昏欲睡,这是,听得前头有人喊:
      “到了!”
      她一个激灵,猛然醒来。

      对面是一堵厚厚的石墙,一扇大石门镶在石头之中,石门上左侧雕有貔貅,右侧雕有龙狮,正中乃是一个狭窄的一条缝似的口子。
      石门外圈围有一层金银杂错的花饰,看上去光彩夺目,耀眼异常,简直能把整个地宫照亮。

      “真有钱。”她格外羡慕地赞叹了一句,情不自禁就要伸手去摸。
      “别碰!”展昭眼疾手快打掉她的手,“金子上有毒!”
      “啊?”莫愁愣了愣,赶紧缩回他背上,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圈金银璀璨。

      长须老道笑了出来:“看吧看吧,这就是来对付如你这般爱财的家伙。虽说不是墓室,不如那般阴森严密,但这点防备措施还是有的。”
      莫愁扁了扁嘴,自觉理亏,不再说话。

      柳宿仰头打量了一下整个石门,道:“这是什么?难不成,又要解什么机关?”
      “不见得。”温延轻轻摇头,淡淡道,“没有任何提示,亦无任何石板暗钮。”
      “那会是什么……难不成,只有那女人知道?这不是没路了么?”
      白玉堂跺了跺脚:“早知道,就该走快些的!这女人定是进去躲着了,想捉她,现下也难了。就该在她没进去的时候绑了她才是!”
      “哎……白老鼠莫要急。”长须老道搓了搓白须,笑得一脸泰然。“我方才不是都说了,巨阙乃是上古神剑,龙族克星么?”

      “你来瞧瞧这细缝……”他指了指正中的那道细小的口子,“外部的花纹可是十分熟悉,若我没猜错……与巨阙上的纹饰定然是相吻合的,要不要试试?”
      一言既罢,展昭略有怔忡,他将手里的那把巨阙提到眼前,拔出鞘来,一道银色光芒晃眼而过,剑身上的纹饰带着无名的霸气与张扬,与他初得此剑一般,那样顽劣与不屑,轻狂得让他难以驾驭。
      没有犹豫。
      剑身没入窄口的一刹那,仿若有无数冤魂怨气,无数凄厉惨叫,无数血腥罪恶,瞬间喷发出来。
      这是一段历史,自春秋到北宋,在史书上只有寥寥数笔,但所经历的事,恐怕也只有一把剑,才述说得清吧……

      响声震耳,石门缓缓开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地下·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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