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 龙虞]他们的故事》洛凝

2、第一章

　　部队开到禅达时，虞师已经开始召开作战会议了。
　　我让我的副官指挥整个团在禅达城外驻扎，然后就拽着龙云升上了吉普，飞也似的直奔虞师师部。
　　“哥舒醒你玩什么？作战会议你自己带个副官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干嘛要把我拽过去？”龙云升坐在副驾驶座上，颇为不满地看着正充当着司机的我，“——虞师的作战会议，我觉得我实在没有去的必要。”
　　“哪没有必要了？我怎么着也得跟个敢揍我的明白人在身边以防我一个头脑发热就把整个37团送给人家虞师座当炮灰了呀！”微微苦笑了一下，我叹了口气，“就凭虞啸卿的能力和口才，我还真对自己的抵抗力没多大把握。”
　　“怎么，难道你认识他？”龙云升见我表情发苦，立即便来了好奇。
　　“一言难尽。”再次叹了口气，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言多必失。
　　一脚迈进虞师师部的作战会议室，正在给美国人阐述自己作战计划的虞啸卿在不经意抬头一眼看见我时，顿时愣住。
　　我觉得我的面部表情在一瞬间也僵了一下。
　　然后，我尝试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这些年以来最接近哥舒月青的文秀笑容：“啸卿哥哥，好久不见。”
　　虞啸卿半天才回过神来，立即便欣喜激动地朝我大步走了过来：“月青，真的是你么？！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当初父亲在得知哥舒世伯以身殉国时便立即派人前去寻找你和伯母，谁料竟一直全无音信，可没想到今天竟会让我在这里见着了你！对了，你这一身军装……？”
　　“啊？”我愣了愣，随即挠了挠脸颊，“这个么……”
　　“——虞师座，您刚刚难道没听清卫兵的通报吗？”龙云升见我有顾左右而言他的趋势，于是干脆上前一步替我把话说了，“现在您面前的这位就是12师派过来协助您的37团的最高指挥官，团长哥舒醒。”
　　虞啸卿闻言表情僵了一下，原本露着的欣喜和激动便渐渐开始从眼底退了开去。
　　“哥舒……醒？”他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表情复杂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月青，原来李凌鹏手底下那个刀锋团的团长竟然……是你？”
　　“哈哈，那什么，穿上这身军装不管在哪不都是杀鬼子保国家嘛！”我打着哈哈一笑而过，故意不再去看他逐渐凛冽的眼神。
　　——我不想跟虞啸卿打交道的原因就在这里。
　　我和虞啸卿算是旧识，说得亲切一点就是青梅竹马——因为我父亲和虞伯父是从少年时期便志趣相投的至交好友；但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想跟他碰面或者共事，因为我父亲和虞伯父曾经差点就联手促成了一次中原地区的大反击，但我现在却是在整个西南地区中最出名的“保命师”里面挂职打游击混日子。
　　不过当然，我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混”日子，可我却不想面对虞啸卿那几乎是要活剐了所有不思进取者皮肉筋骨的冷冽眼神。
　　虞啸卿不再说话，他只是再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沉着脸转身重新走向美国人，继续他们之间还未说完的话题。
　　“他好像特别不待见我们团。”龙云升见状，不禁抬起手肘捅了捅我。
　　“你还不如直接说他不待见我，反正你刚见我时不也跟我杠上过么。”我翻了个白眼，换个面对的方向打量起墙上的军事地图，“37团总是神出鬼没地打游击，这和他所主张的战法完全不合拍——他其实一直都觉得我们很阴损。”
　　“兵者诡道，他应该不会这么狭隘……吧？”龙云升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明显的不相信。
　　“他当然不会这么狭隘，毕竟小心眼的特权只有女人有——比如你团座我。”我瞟他一眼，接着道，“只不过我们曾不只一次地抢走过他们已经到了嘴边的肉，要是被抢的人换成了我，我早就已经招呼弟兄们上去打群架了；由此可见，虞啸卿的涵养还是非常到家的。”
　　“你是说上个月我们吃掉的那几拨小鬼子的侦察队？”龙云升回想了一下，然后带着惊异和鄙夷的神色来回看我，“我说哥舒醒，你不会是……故意这么干的吧？”
　　“我有病吧我故意的！我还不想被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从天上劈一道天雷下来劈死我呢！”瞪他一眼，我压低了声音道，“干掉这几拨小鬼子的任务可是师座给下的，我也是之后才知道虞师手底下的一个团已经盯了这些个侦察队很久了——可是吃掉了总不可能再给他吐出来吧？而且就算吐出来了，人家虞师肯定也已经不屑于要了呀。”
　　“……哥舒醒，我真是头一次见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龙云升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放弃了跟我继续争论的念头。
　　“那么龙云升，难道你不是第一次见像我这样可以带着一个团干死上百号小鬼子的女人吗？”我闻言不禁挑起嘴角，故意调侃他。
　　“……”于是龙云升彻底没了声音。
　　——看来龙云升就算已经跟了我半年有余，但他却依然还是没能长出一张能够完全抵抗我这种不要脸言论的、足够厚的脸皮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