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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就一起活下去 ...

  •   那日的凌晨,安暖是在慰灵碑碰见卡卡西的。

      当时只想赞叹一句,知我者,卡卡西也。

      不过同时她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一个人静静地回忆一些事了。不过有的时候,有个人陪伴到底是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只不过当安暖走近,她才发现卡卡西所注视的地方赫然写着一个与她想象不符的名字。
      ——天善琳。

      这才想起早上没有见到那个总是一脸微笑的女生。原来她一直安静着,所以习惯性的无视她,不过等到现在真的离开了,才会觉得不适应。

      所以人是一种犯贱的生物。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不舍。

      卡卡西没有向安暖打招呼,他未被面具遮住的右眼里如一片死水,如今仅凭安暖这颗小石子,无法激起丝毫涟漪。

      “节哀。”

      安暖并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更何况现在她觉得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人。一觉醒来失去至亲的事,她在这短短五年间已经体验了两次。

      “我没有完成对带土的承诺。”卡卡西的声音很沉,虽然没有带着哭腔,却凉得凄人。

      “琳是喜欢你的。”这种是个人都看得出的事,整天与他们混在一起的安暖更是心知肚明。“但是,卡卡西,如果在你心里和她的联系仅仅是那个宇智波带土的话,那就放她走吧。因为这样对她来说,才是最残酷的。”

      安暖说得很缓,却没有犹豫。即使在卡卡西猛的转过头,用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时,她依旧慢慢说着。

      她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她总是能站在局外看清所有的事,然后说出一些让人连哭诉埋怨都做不到的话。

      所以,在心里的某个方面,卡卡西是很讨厌她的。

      “那么你呢,为什么来这里。”卡卡西想过会在这里碰到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年迈的三代火影。唯独没有想过她。

      他以为现在的她应该在家里埋头大睡,或者在屋顶上赏月吃宵夜。

      “人心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东西。我知道这样为村子而死会是最适合他的死法,但总归有些放不下。”

      的确,四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过这对于安暖来说总归是难以接受的。那个她以为能够一手遮天,站在世界顶端的忍者,就在一夜之间成了旧事。

      “老师的孩子叫鸣人。”

      “很好的名字。”

      的确是很好的名字。鸣人鸣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九尾被封印在他的体内。”

      “可怜的孩子。”

      之后安暖一直没有接任务,她在村里的一个角落进行着自己的修炼,不让任何人参观,因此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实力发展。包括三代。

      于是,在五年之后的一天,她接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A级任务。

      卡卡西从安暖手里拿过任务单扫了一眼,便开口说道:“我陪你去吧。”

      因为他正处于忙碌之后的休假期,三代也对他的提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

      然而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两人还未走出火影办公室,就有一个受伤的忍者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此人身上挂彩严重,不过几秒钟就将办公室白色的瓷砖染得鲜红鲜红。

      那人断断续续地说了十分钟,气喘吁吁。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大名府出现叛忍需要支援。
      看了眼身边的卡卡西,安暖就知道这次任务得单人前往了。

      不出意料地卡卡西在接到三代的眼神后来不及给安暖一个抱歉的眼神,就拉开窗户一跃而下。好在三代也没有忘记安暖,顺手又给她安排了一个同伴。

      名为宇智波鼬,据说是宇智波家族百年难遇的天才。

      对于“天才”这种词安暖是完全不屑一顾的。这个年代天才太常见了,像她这种靠着上辈子记忆也严重作弊地混了个“天才”的名号。可见其泛滥程度。

      不过对于三代的好意安暖也难以推辞,只好约定半小时之后在村门口等着。

      其实安暖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这半个小时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形同虚设。但是她一向来没有等别人的习惯,特别是知道对方是个男性之后。

      于是她从街头逛到街尾,从红豆汤吃到三色丸子,硬是压在半小时的最后一秒出现在约定地点。
      对方早就到了。

      眼前的黑发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淡淡说了句走了,便自顾自向前走去。

      于是他留给安暖的第一印象没比当年卡卡西好上多少,甚至更差。

      两人一路无言。

      宇智波鼬不是话多的人,安暖亦不是。

      在四代去世之后,安暖明显的安静下来。不多话了,也不多笑了。平时一脸冷然,就算有时的笑容也满是应付。不再恶作剧了,就连损人的时候也少得可怜。

      虽然平时三代是恨透了这个古灵精怪不看别人出糗自己就浑身难受的小鬼,但是现在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得如同周围的空气,甚至比空气更安静,因为她连偶尔的一阵风都没有。这让三代很不安。

      他知道,对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安暖来说,四代的死对她的打击超乎他们想象。

      最难过的应该是她吧。

      水门是为村子而死的。这也是三代最惶惶不安的理由。他对安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平日里的恶作剧,他甚至不知道安暖除了腹黑以外的性格。

      将安暖放在身边这么多年,因为他在赌,赌安暖在这件事之后是会把木叶村当做仇人,还是保护的对象。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安暖成为叛忍的那一刻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当然能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三代是真的不了解安暖。

      她这种以利益为先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叛逃这种没一分回报的事的。

      这一次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实在变态。

      任务地点是一个安暖连名字都没听到过的小国。紧挨着火之国,离木叶却有十万八千里。

      这一次安暖和鼬的任务是在蔷之国看着他们进行忍者测试。这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项无聊到极点的任务,根本不需要三代这样煞费苦心。但是当她读完主考官递过来的考试说明之后,她就完全改变了看法。

      不得不说,即便是自以为够冷静的安暖,在看到这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她与鼬站在茫茫森林的一棵槐树上,看着眼下不懂忍术甚至不懂格斗技巧就拿着苦无拼杀的七岁孩童,五年来完美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纹。

      她闭着眼睫毛微颤,却在几秒之后猛然睁开,从不忍到坚定,一系列的表情全数落入鼬的眼中。

      那宛若修罗的规则印在她的脑中,无法抹去。

      将这座森林划为十个训练场,每个训练场各有五十个五岁到七岁的孩子。他们必须杀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才能走出这修罗场,接受正规忍者的训练。

      他们是除了几节理论课之外对忍者一无所知的孩子,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有的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有的甚至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方法,在一切尚未成型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法则,斩断一切亲情友情的羁绊,将杀戮的感觉刻在心底。

      这样的人才会成为一流的忍者。

      这些道理安暖比谁都清楚,但是此刻,在刀光剑影中,她咬着牙双手握拳身体微颤。

      一边的鼬伸手想要遮住她的眼,她却偏头避过。

      “连他们都需要知道的道理,我们没有理由逃避。”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这个临时搭档有着与表面相反的温柔。

      半晌之后,她再次开口,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沙哑:“鼬,这一幕我们必须记下来。一旦蔷之国想要背叛木叶,他们将会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要杀了他们所有的人。”

      安暖没有说笑,她现在的确是在压抑着她体内暴动的查克拉。面前的场景太过血腥,那些稚嫩的哭泣声绝望声让她想赐给他们一瞬间的死亡。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我差不多知道三代给我安排这个任务的心思了。在这个世界上,死亡太过频繁,人命实在不值钱。说到底,不管是他们,还是四代火影,还是已经战亡的英雄,都是一类人。”

      如果只是旁观,那是不够格被称为A级任务的,安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毫不松懈的防备一直持续到敌人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她的想法几乎所有听闻这次测试的大国都有,于是每国都派来了准备下手的忍者。

      面对土之国的三位忍者,安暖颦眉。

      这三个都是擅长体术的忍者,没有花里胡俏的忍术,直接挥着拳头就凑了上来。

      而有一点不得不说——安暖就是一个体术废材。除了速度快之外无一优点。

      于是在东躲西闪一番之后,她不得不怒。瞥了眼一边与两个水之国忍者交战的搭档,心生一计。

      “宇智波先生,和你换个对手。”

      当然,事后她以体谅宇智波鼬的火遁被水遁压制为由将这事含糊了过去。——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于体术一窍不通的。

      回到木叶已是五天过后。在经历了三天没日没夜的战斗之后,安暖和鼬身上免不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擦伤。除了火之国几乎其余的四个大国都派来了中忍甚至上忍,还有各种不明来历的雇佣兵。着实是让两人伤透了脑筋。

      以至于最后安暖和鼬以极其缓慢的进程回到了木叶。

      看到在村门口等着的卡卡西和阿斯玛,安暖连吐槽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便昏了过去。

      这五年间很多事情在安暖身上都发生了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比小强还伟大的恢复能力。

      她的伤势虽不足以致命但以医疗忍者判断没个三五天是别想下床的。然而当天晚上三代咬着烟斗和身后提着便当的卡卡西走进病房时,面对的是一张空无一人的床。

      了然地走到窗边抬头一看,便看到了月下屋顶上的一抹身影。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孩。

      身上的绷带都被拆了下来扔在一边,苦无和忍术所造成的伤口还留在身上,有些还泛着些细小的血珠。蓝色的病号服套在她的身上略显宽大,却免不了血迹斑斑。

      三代拍了拍身边的卡卡西,摇了摇头就往回走了。而身负重任的卡卡西则是一脸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拉耸着脑袋任命地走到安暖身边。

      “还是不能接受?”

      瞄了一眼准备开始苦口婆心的白毛,安暖就知道自己那个临时搭档多嘴了。

      “应该能够接受的吧,我对我的心理境界还是蛮有把握的。”

      “如果我们都身在其中,你会怎么做?”

      突然而来的提问让安暖一顿,她抬头看着卡卡西。他本就凌乱的白发在风中摇曳,几缕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站着,一脚弯曲,双手放在口袋里。但是他的眼里却满是看透生死后的决绝。

      “那么你呢,你会杀了我么?”看似是将问题还给了卡卡西,但是安暖却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你是我认可的朋友,而我从来不会做伤害朋友的事。但是,一旦你的刀刃指向了我,那么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到时,我会用尽所有力量将你斩杀。”

      “是么,那么我是该庆幸我也是个珍惜同伴的人么。”

      “那么,我会杀了这场游戏的策划人,然后和你一起活下去。”

      卡卡西把安暖带到了火影办公室。

      那是三代正倚着窗抽烟,看到安暖来了,便起身拿出一个有着封印的卷轴。他拉过安暖的手用苦无在上面隔开一道口子,还不等安暖开骂就迅速地结印。

      于是一阵烟雾过后,一把精致的刀摆在桌上。

      那是一把不由让人肃然起敬的刀,刀鞘上是繁杂的咒文图腾,以黑色为底,图腾在月光下呈现出凄凉的银色。

      安暖拿起刀将其拔出,入目的是全黑的刃。

      “这是水门在那一战之前交给我的,他嘱咐我在你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忍者之时再将它交给你。这刀的名字是他取的,叫希留。”

      希留,将希望永留此处。这也是一个她承受不起的梦。

      “名字不好,叫旧城。”

      旧城不是个适合兵器的名字,没有慑人的杀气。

      但是等到安暖手持黑刃脚踩万人血液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一个为回忆而战的人是可以所向披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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