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安暖流年》_卡慕”

15、值得她去死的地方

　　对于安暖来说，第二场考试在死亡森林里的五天过得很快，而根据卡卡西吐槽，事实的真相是在第一天的风波过后，这位暗部部长就爽快地翘了后面四天的班，行踪不明。

　　“不愧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们。”对着伤痕累累走出森林的鸣人等人，某白毛自是笑脸相迎，不得不说这三个小鬼在他的心里还是占着很大的分量的。看了眼正在东张西望的小狐狸，卡卡西耸了耸肩：“别找了，你的安暖姐姐不在这里。”

　　眼尖地瞄到了佐助极力想要掩饰的伤口，卡卡西收起玩笑的神色，想起了那日安暖的话：“不要试图去阻止佐助那家伙，只有在他还留着一口气的时候带回来就好。”
　　一时间卡卡西觉得其实安暖和佐助才是真正的一类人。太过偏执，又太过不听人劝。说白了，都是不好伺候的小孩。

　　第三场考试的预赛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上场的正好是宇智波家的小兔子。
　　卡卡西还是没能在空旷的场地上找到安暖的身影，不过在环视后还是留意到了角落里的几点蓝色火光。随后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把监视大蛇丸的任务扔给久澈蓝，安暖躺在屋顶上晒太阳。身边是大病初愈的红豆。
　　“我们守得住这个村子么？”
　　看了眼红豆，安暖转过头继续保持望天的姿势。“忍者的世界不适合平静，乱世里有毁灭必将有新生。至于那些经久不衰的东西，自然是有他的根基。”似懂非懂的话，说实在的安暖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表达什么。

　　突然间，安暖很想见一个人。
　　而事实上，这位暗部部长也的确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
　　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消失在红豆眼前，好在对她的为所欲为已经习惯，红豆也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老头把你也列入了一心一意为木叶的人里面。”用一个幻术支走了鬼鲛，安暖看着几年不见的好友。他瘦了，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宇智波鼬。”

　　回应她的是黑发男子的一声轻笑。“你还是喜欢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安暖部长。”抬手压了压被风吹起的发丝，鼬的声音里略带无奈，“也还是这样尽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嘛，你知道的，我是行动派。思前顾后的不是我的风格。”知道他所指，安暖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一身白衣。出发前换去了暗部的服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那么，这次为何而来。应该不是仅仅因为大蛇丸。”不过是随口一提，就宇智波鼬对安暖的了解，这厮不是一个容易示弱的人，想必这次的目的不仅仅是大蛇丸这么简单。区区一条蛇，不至于让她这么动摇。

　　“不是，只是突然想来了。”转过身面向悬崖，安暖在鼬看不见的地方轻叹一口气。
　　这次能这么轻易地找到他，大部分原因是鼬自己留下踪迹让安暖发现的。知道了大蛇丸的阴谋，还是放心不下绕道来木叶的边境看了一眼，所以，说到底，鼬先生你还是尽早承认你内心其实就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吧。

　　“鼬，你，过得可好？”

　　其实本来是不需要问候的，两人都不是客套之人，更何况以两人现在的处境来看，一句好与不好，早就不能再说明什么问题。
　　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两条路，这其中刻骨铭心的痛楚是必然要承受的。
　　对于自己没话找话的行为，安暖亦是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半死。
　　意料之中的，鼬以一声轻笑带过。

　　这几年来的第一次见面，熟悉、陌生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安暖突然拔出旧城，猛地向鼬挥去。雷光乍现，伴随着安暖的一声“雷遁·妖闪”，那粗壮的白光划破空气劈向面前的人。而黑发男子只是稍稍偏头，那足以灼烧空气的闪电便擦肩而过，只是略略烧焦了肩上的布料。

　　安暖深蓝的眼底没有一丝波纹，收刀入鞘之后最后看了幼时的搭档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两人心知肚明，下一次见面，便真的是拔刀相向，不会再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中间隔着一条名为仇恨的河，里面翻涌的波涛被定义为无可奈何。

　　这是我最后一次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你，宇智波鼬。

　　回到木叶第三场考试的初赛已经过了一大半，安暖绕道去了趟佐助所在的医院，却正好碰见了正与兜对峙的卡卡西。
　　对于安暖的突然到来，两人均是一惊，而兜漫不经心的表情也终于认真起来。在大蛇丸的研究所里与安暖相处了一年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面前这个女人的鬼畜程度他清楚，用大蛇丸的话来说，安暖绝对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兜惹不起的那几个人之一。
　　可是今天安暖明显心情不佳，完全没心思与兜周旋，连显而易见的空隙让兜逃脱，她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咒印处理过了？”问着身后的卡卡西，安暖紧皱着眉。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不再是以前可爱的受气包，面对自己时也不再眨巴着眼睛叫姐姐，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眼神和凛冽的杀气。鼬，这都是你造的孽。

　　“啊，已经封印起来了。”
　　对于卡卡西自信的结论，安暖没有打击他。大蛇丸的咒印是如何的深不见底，安暖是研究过的，但是此时的她依旧心中无底。

　　轻视大蛇丸的后果，她无法想象。

　　与卡卡西一起回到比赛场地，安暖伸手凭空一挥，角落里那簇明亮的火光瞬间消失，只在安暖的指尖留下了零星几点蓝光。
　　读取了久澈蓝分享的记忆，安暖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对于大蛇丸派来的，那个作为佐助对手的忍者，安暖无话可说。实验体这类生物，在她的眼中与死物无差。

　　眼下是我爱罗与李的交手，鸣人站在对面的看台，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经历旺盛，手舞足蹈地喊着安暖的名字，丝毫不为自己成为此处亮点而羞愧。而此时的安暖却恨不得拿出一块大牌子，在上面写清她与这只丢人的小狐狸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时间的后移，场下的打斗愈加激烈，卡卡西甚至不得不睁开写轮眼才能看清运用八门盾甲的李的身影。而相对之下，安暖则是双手抱臂靠在一边，低垂眼睑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怎么看？”

　　听见卡卡西的话，安暖方才抬起眼应付似的瞄了眼满布满灰尘的场地，却在一秒之后就转移了视线，继而看向双手合一做祈祷状的凯。显然她对这个耍宝的师傅更感兴趣。
　　“两人相差太多，不管是经验还是决心，在加上命中注定的天赋，怎么看都是一场无悬念的架。”

　　话音刚落，就是我爱罗被李打落在地时发出的巨大响声。

　　“安暖，别这么说，小李他虽然没有天分，但是他的努力成就了他今天的成绩。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

　　理都没有理一本正经的凯，安暖努努嘴示意他看下去，而一边的卡卡西却放下护额，摆出一副“已经结束”的样子。
　　在凯的不可置信中，明明受到重创的我爱罗化成砂制的空壳，而一边的李虽然不甘，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他的下一次攻击。

　　西瓜头的惨叫声响起，就在我爱罗的致命一击再度击中他前，安暖的出手比凯更快，没有人看见她是如何拔刀的，只发觉白光一闪，旧城入地三分，刀身所带的寒气甚至在劈开沙墙的同时冻结了空气中的尘埃，反射着灯光如钻石般闪耀。

　　我爱罗自然不会忘记与这个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同样的刀，同样的招数，同样的一击便将他击溃。

　　示意凯将自己的刀拿回来，安暖看似不经意的与我爱罗四目相对，却将他传来的杀气轻易化解。
　　凯在把刀扔给安暖的同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再一次被安暖抢先。

　　“不要把命运这类东西想得太美好，没有天赋是事实，成不了所谓的天才也是事实，即使后天再努力，效果也比心理安慰好不了多少。我说过了，你的弟子缺少的是一种觉悟。就刚才的比赛来说，我爱罗有着李没有的觉悟。从李开八门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输了。”

　　“什么觉悟？”这次发问的是卡卡西，就算他对于凯教会李八门盾甲这件事是有些不解，但就刚才出招的时机与力度来说，应该是掌握的分秒不差的。

　　“死的觉悟。忍者战死是光荣，但是死在不值得的地方却是愚蠢。这种地方不值得搭上性命，自然没道理使用这些自残的招数。”看着满脸通红明显想要据理力争的凯，安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有时间问这问那，还不如多想想你亲爱的徒弟，就这伤势看来，似乎是吃不消忍者这条路了。”

　　不管是安暖尖刻的话还是她此时的态度都激怒了凯，冲口而出的话连卡卡西都来不及阻止。“那么你呢，据我所知，你所出生的家庭，似乎与忍者都扯不上关系吧，说起天分你应该比小李更缺？你的觉悟呢？就仅仅是杀死父亲逼死母亲？在你眼里还有你值得死的地方么？杀凰安暖！”
　　一瞬间的瞳孔收缩，安暖抿着唇顿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考场。而卡卡西则是狠狠瞪了一眼说话没有门槛的凯，追着安暖瞬身离去。

　　“你别在意，他只是徒弟受伤，太急了。”

　　回过身来，安暖看着手足无措的卡卡西，有些想笑。“他没说错，我的手上沾满了我父母的血，这是无争的事实。”
　　对于早在几年前被她亲自公开的，她过去那段不堪的经历，她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我，老头还敢把守护木叶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他的确是勇气可嘉。”

　　“卡卡西，你愿意为了守护木叶去死吗？”

　　“其实啊，我是不愿意的。”

　　压根就没打算给卡卡西回答的机会，单纯的自问自答，给出的答案却让卡卡西一瞬间不可置信。

　　是的，不愿意的。

　　而直到几年之后，卡卡西死在木叶的战场上，安暖却只能在自己的战场上分出短暂的几秒用余光扫过自己昔日好友的遗骸，分神间竟想到了那时两人的对话。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我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