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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二章 该来的逃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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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风带着路小花边打边退,一直逃出城外,却还是被江韬与马成戟带人追上。
“看你们还往哪里逃!”马成戟手持钢刀冷笑着逼近,他的手下呈扇形围拢过来。
江韬却拦住他,一副坦诚地向徐绍风劝道:“‘寒剑’你何必如此。我们只是想带她回去,又不是欲图加害于她。你若执意如此,只会落得命丧此地。”
徐绍风还未答话,忽觉身后的路小花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侧过脸,与她的目光相撞。
就让我跟他们走吧。路小花用目光乞求着。她弯腰扶膝,气喘如牛,实在是跑不动了。
不行!徐绍风狠狠地瞪了回去。这伙人是杀人不见眨眼的亡命之徒,无论如何不能再落入他们之手!
他将手中的寒铁星霄剑横起,背脊如山,目光似剑,淡蓝气的剑气立时涌现。
“好言难劝该死鬼。”江韬目中闪过一抹狞色,“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放开马成戟,正要举剑上前,忽听得大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寒剑’我们应邀前来啦!”
七、八名骑手飞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壮悍青年,他边催马扬鞭边冲徐绍风高声呼喊。
“展虹三义!”徐绍风目中流露出一抹喜色,来人正是展虹三义中的焦慎豪。
展虹三义分别是青城派大弟子焦慎豪,展虹山庄少庄主叶飞羽以及点苍派青年高手马行云。三人的师傅与父辈是至交好友,尽亡于妖兽化蛇之役。三人便在展虹山庄结义为兄弟,故此得名。徐绍风也是因妖兽化蛇之事,与他们结交。
焦慎豪驰到近前将马一勒,对徐绍风笑道:“我们收到你的救援信,老三还不相信,我说怎么也得来看上一眼。还好被我们赶上啦!”说着,他取出云天戟,跳下马来。
“多谢焦大哥仗义援手!”徐绍风朝他抱拳行礼。
焦慎豪急忙还礼。他哈哈大笑着转头对跟其后的马行云说道:“老三,这回打赌你可输定啦!”
马行云紧跟着从马上跳下。他瞪了徐绍风一眼,声带不满地说道:“我可真没想到你这种脾气的人居然也会向人求援,还道是有人冒充,这次我可被你害惨了。”
徐绍风嘴角轻轻扬起,“出外靠朋友,徐某自然也不例外。”
焦慎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帮定了!”
“你好像想通了许多事情。”马行云嘻嘻一笑,耐人寻味地看了徐绍风一眼。
见此情景,江韬心中一阵合计:展虹三义虽不足为惧,但他们身后却是几大名门。如果真伤了他们,势必要与他们身后的名门为敌,那可并不划算。
想至此,他扬声道:“此事乃是我们泰山明空派与昆仑无别门的私事,几位可要想清楚了,是否真的要来蹚这趟浑水?”
叶飞羽最后赶至,听闻此话,抽出宝剑,沉声说道:“我相信徐少侠的为人,他的事展虹山庄绝不会袖手旁观!”说着,他将手一挥。他手下随他下马,护于徐绍风左右。
叶飞羽之父“一剑飞虹”叶飘零曾聚集数十名江湖好手捕杀妖兽化蛇,最后却落得莫名其妙地全军覆没。此事多亏徐绍风与京城名捕刘夏凉当众解释清楚。否则的话,展虹山庄实在无法向诸多江湖门派交代。叶飞羽一直对徐绍风心怀感激,今日正可还他一个人情。
马行云转头对徐绍风挤了挤眼睛,“你还不知道吧,我二哥现在已经是展虹山庄的庄主了。”他笑嘻嘻地说道:“虽然这次我赌输了,不过愿赌服输,既然大哥和二哥都答应帮你,我这个做小弟也只有从命喽。”
“展虹山庄又算得了什么。”马成戟不屑地插口。看到焦慎豪手中的长戟,他眼中一亮,“可惜我的追魂戟丢在了河里,不如就借你这把一用。”说罢,他将刀一抡,向焦慎豪冲去。
“来得好!”焦慎豪不慌不忙,举戟格挡。身为青城派大弟子,他的武艺自是不弱。
马成戟失去追魂戟,武功大打折扣。二人斗在一处,一时间难分胜负。
江韬本待再劝,但见二人已然动起手来,只好为马成戟掠阵。他心中暗自思量:如果双方开战,马成戟对上焦慎豪,自己对上徐绍风,对方还有两名高手可用。虽说己方在人数上占优,但若真的较量起来,恐怕还是对方胜算更高。因此他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是马成戟胜出,那么形势就大为不同。
另一边,徐绍风也在观看战局。他向叶飞羽低语几句,叶飞羽点头同意。
他拉过路小花,对她轻声说道:“一会儿混战之时,你立刻骑马离开,我会先护你出去。”
路小花紧张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一阵不安:难道真要让这么多人,因自己一人而拼斗?
徐绍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向马匹。他暗中朝叶飞羽递了个眼色。叶飞羽将手一摆,几名手下齐刷刷地亮出兵刃。
江韬见状,连忙喝令手下做好准备。
双方拉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且慢!”大道上传来一声呼喝,声音不大,却远近可闻。紧接着一阵车轮翻滚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乌蓬马车快速驶来。
马车在数步之外停下,刘海算从车夫的位置上跳下,并拉开车门。尚天华从车内沉步走出。
“堂主。”江韬恭敬行礼。他暗松了口气,只要有堂主在,这本是倾向对方的战局便可控制在己方手中。
“住手!”尚天华脸色阴沉地向场中二人喝道。
奈何马成戟与焦慎豪正斗得性起,虽听到喝止,却兀自缠斗不休。
尚天华面色更沉,抬手朝刘海算伸去。
刘海算忙从车中取来金钉枣阳槊,递到他的手中。
尚天华持槊走入场中,挥槊分击二人兵器。
只听“当当”两声巨响,相斗中的二人皆感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地各退数步。
“堂主。”马成戟不情愿地收刀,低头行礼。
“好大的力气!”焦慎豪抖了抖发麻的双手,暗自打量着尚天华。
尚天华没有理会二人,威严地冲路小花一摆手,“你给我过来。”
路小花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不由转头望向徐绍风。
徐绍风探臂将她拉到身后,冷冷地瞪着尚天华,“你已知她与我派无关,更非江湖中人,为何定要找她麻烦?”
尚天华冷笑一声,“她既非你派中之人,你又凭什么管她!”
徐绍风黑眸闪动,眼中飘过一抹柔色,“她虽非我派中人,但我与她已有婚约,我自当护她到底。”
尚天华目带不屑地剜了他一眼,对路小花道:“你既已发誓入教,应知教中规矩,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路小花心中大乱,犹豫地看了看徐绍风,又望了望尚天华,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尚天华向她投去凌厉的一瞥,越发不耐烦起来,“还不过来,莫不是要我亲自动手请你?”
路小花心头一惊,向四周看去。四周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全都汇集于她的身上,似在等待她的决定。
徐绍风握起她的手,坚决地说道:“有我在,你不必理他!”
望着周围众人,路小花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眸对他道:“可是我不想让这么多人因我一人厮杀流血,就让我过去和他说个清楚。”
她的眼睛如清可见底的小溪,里面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杂质,却闪耀着荧荧流光般的决心。
徐绍风眉头紧紧锁起,却终是缓缓放手。
路小花对他勉强一笑,向尚天华走去。
尚天华面容含冰,眸若深潭地盯着她。
路小花但觉他直直射来的目光如狂风骤雨之前的阴晦天空,渗透出阵阵无形杀气。
“我诅咒你!总有一天,你会像他今天杀我这般,被他杀掉!”张弃海临死前的诅咒似隐隐在耳边嘶喊。
路小花僵硬地挪动脚步,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当她来至尚天华面前之时,几乎失去刚才的勇气,后悔自己为何要来。
在他的目光下,她垂下了头,颤声说道:“尚堂主,对你来讲,我是一个无用之人,只会拖累你们。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尚天华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停了一会儿,他阴冷地说道:“你想违返赌约?”
赌约?路小花愣了一下,霍然想起,她曾与他打赌比试菜刀刀法。当时曾经约定,如果他赢了,她就要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同意放她走为止。她张了张嘴,刚想说那是他使诈赢的,却被他犀利的目光逼得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敢再与他的目光相对,只得轻轻地点了下头。
“你想退出本教?”尚天华的声音更加阴冷。
路小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却仍是咬紧牙关地再次点头。
“那就以命相抵吧!”
刀光一闪,随着众人的惊呼,路小花只觉脖子一凉,一把精致的短刀架于她的颈上。
自己就要被杀了!路小花全身一颤,心中阵阵恐慌,原来终究还是逃不过张弃海的诅咒……
她抬起头,不舍地望向徐绍风。该来的逃不了,自己还是辜负了他。看到他眼中令人心痛的慌乱,在这一瞬,她想到的竟是与他在一起时的开心往事。
眼角的余光瞥到衣衫上桃粉小花,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好在今天换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
耳边,刀风呼啸而过,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身子一轻,下一刻,她被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熟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路小花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只见尚天华已然收刀走出数步之外。
望着他的背影,她呆呆道:“你不杀我了?”
“你曾从张弃海手中救过我们,现在咱们两清了。”尚天华头也不回地稳步向前。
路小花的头脑一下子卡住,停了一下又道:“你也不留我在身边了?”
“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尚天华冷哼一声,“你已不再是我的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走!”他对同样发呆的江韬和马成戟挥了下手,径自往马车走去。
回过神的马成戟不甘心跟在后面,“堂主,真的就这样放过她?”
“此女并非昆仑门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没必要为她浪费精力。”尚天华一脸冷漠。
堂主英明!江韬暗自点头,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此时确实不该树敌过多。
忽然想起一事,他急忙道:“可是昆仑无别门的那件东西咱们还没有弄到手。”
“我收到信报,隐龙堂的人正在追查此事,已发现那人去向。”
“信报可探得那人去往何处?”
尚天华脚步不停地点了下头。
马成戟忙追上他道:“咱们定要赶在隐龙堂前面,把那人劫住!”
一行人迅速撤走,路小花终于清醒过来,不放心地叫道:“你的病没事了?”
马车门口,尚天华顿住脚步。背着身,他冷冷道:“猛虎焉需草兔挂怀,你就如同蝼蚁一般地活下去吧。”说罢,他抬步走上马车。
车门关起,刘海算催马扬鞭,马车“吱嘎”一声启动。
马车里,尚天华忽然发觉车厢里竟是如此幽暗,心头不由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刷地一声,他伸手扯开车帘,一束明媚的阳光立刻照进车内。
天道不公,改天换命。为达此志,万般皆舍。……他的命很宝贵,还要留着去做更多有用的事情,没必要在那种毫无价值的丫头身上浪费精力。
白浩晨曾经放过他一次,那么他便也放过那个丫头一次吧。
他心中思定,那丝烦躁逐渐淡去。
轻咳了几声,他开始闭目练功,浩瀚的暖流瞬间将他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