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记—血玲珑》弓日丰

45、真人藏面

　　婴奴递过“和字氏子母璧”，一边述说着曾经与乞婆的遭际。葛坤微露疑惑地接过此物，瞅着眼熟，端详一瞬即知道了出处，缓实地放下。
　　聆听完婴奴的讲述，他若有所思地复述道：“原来你是受故人所托，而这枚母璧正是那位收养你的乞婆婆的遗物。”敛去飞眉而过的一抹神伤，再次拿起把观着双璧，沉吟间瞅到婴奴期待的脸，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姑娘，你要找的人就是葛某。
　　知我者，卞娑罗。只是葛某何德何能，如何敢接收她这滔天的恩惠？得她临终嘱托，将你托付于我照顾，自然不在话下，至于要你接班为我效力，怎敢承当？
　　决心调查卞娑罗的死因，葛坤开始盘问凶杀当晚杀手的武功章法和行动路数……老练的他很快从魅影杀手的连帽装束、烟波浩渺的身法和乞婆尸身烟鸢般的消散之痕迹，获知了雷霆一击的真相。逐浪江湖多年，他已沉稳，练就波澜不惊。但这时候难掩愤懑，站了起来。
　　卞娑罗何等身份？阎罗门两届阁老，奉职忠诚天地可鉴，不知她早已离开雁荡，藏身江湖，却被本门不遗余力地追命到底，是问罪还是灭口？。她不来找我求援，应该是不想我牵涉其中，但临终末了还是决定惊动我，除了托孤，想必另有深意。眼前浮现起若些在雁荡山身做阎罗门门主替身的浮光掠影，对阎罗门的前景有种不详的预感袭来，葛坤临渊止步地刹住念头，也停下逡巡的脚步。
　　神思一瞬，他主意已定。茅塞渐舒，他开口道：“这枚应该是江湖人称‘婆爻尤它’的随身法器。”回应婴奴的追问，他解释道：“婆爻尤它是一对姐弟双生子，入了道门后专以打醮为业，也恃兵强武，挑战过不少江湖高手，自然不免会结了仇家。平时他们形影不离，分别持有子母双璧，一旦合璧，法力无穷。渐渐地后来二人或聚或散不一，直到彻底的离散。或许正因此故，婆爻才着了仇家的道。”
　　“这么说，乞婆就是婆爻，可是她在世时从没提起过尤它。我也没见过叫尤它的找过来。”
　　“其中的缘故我也不得知。试想姐弟间会生出什么变故，以至于分道扬镳，不相往来？”
　　婴奴一时语塞。
　　“至于你要找的那位——多年前江湖上神乎其神的传说"麒麟做钩，拴天钓地"的人，”葛坤低头，顿了顿，“听说他早已遭了天谴，陨没于江湖或许身首早已不在。”
　　婴奴闻听，不由心事黯然。葛坤和颜悦色安慰神伤的婴奴，答应帮助找到尤它，。
　　葛坤对婴奴讲起崖女与吕楞来到了京城。为了赶上考日，崖姑娘向本帮出示葛某送给她的夔文令符，投千金酬启动了神风快递，将吕楞从浙域送到考都，却仍比葛某回到京城总舵晚了两日。
　　婴奴来了劲头。在泷涯龛直怪自己酒量不济，又逢他二人着急赶路，被丢了下来，只是觉着未留片字，有些子聚散旅途的疏冷。不成想，冤家聚头，再会京城。崖女，谜的化身。难说是她蓄意为之，醉翻了咱们好得脱身。听葛大哥的形容路线，从南辕北辙到千里时速，个中情由，耐人寻味啊。
　　葛坤关注此事，窃意关心吕楞，并斟酌着将与崖女的怎番对决。而婴奴虽有管他人私事之嫌，但好奇和不甘被作弄，向葛坤要了地址，决定登门一探。
　　葛坤歉意地望着她的背影。婴姑娘，恕葛某不得已的杜撰。告诉了你凶手是谁，依你的性子，径直奔赴阎罗门报仇只怕是拦挡不住。那方势力之悍恶绝非你能想象，任凭你英雄孤胆，恐也难逃碧血黄泉。这件事交给我吧。乞婆和阎罗门与我都深有渊源，于情虽然两方对我都有掣肘，但若是查出实据，铁证如山，葛某定会有番作为，还死者以公道，给生者一个交代。
　　婴奴来到考生汇集的同城馆寓，在柜台打听了番，穿廊走巷去找吕楞，恰巧被走动的沙子鸿痕瞅到，忙一撩衣袖一个遮蔽，闪了开去。他寻思瞬时，不打照面为好，于是回去打点包裹，另寻别馆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