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归》长乐拾玖

12、师伯所托

　　“这……”子衿未曾料到玄渺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愣住。
　　“呵呵，衿儿不用拘谨，且说与师伯听听，师伯只是想与衿儿谈谈心。”
　　“男女情爱，发自内心，无法抑制，难以忘记，即使心中清楚地明白不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扼杀那份感情，大抵，是这世上最无法控制的事吧……”
　　“即使心中清楚地明白不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扼杀的感情……唉……痴儿，都是痴儿啊……”玄渺咀嚼着子衿的话，仰头叹道。
　　沉吟许久，玄渺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问子衿：“衿儿，你可知白涂如何了？”
　　“他……衿儿不知。师伯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自三年前白涂离开我昆仑，妖界各路人马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他身为千年九尾狐妖，力量不可小觑，他初得人身，是非善恶观念懵懂，若被有心者利用，对其灌以邪恶之道，怕是……”玄渺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忍道：“衿儿，师伯知你对三年前之事仍未释怀，但是，错并不在你二人，如今，怕是只有你能帮那孩子了……”
　　“……师伯，衿儿明白，衿儿已在这昆仑之巅空待了三年，也是该下山去历练一番了……衿儿明ri便下山……”
　　“唉……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玄音师弟他……唉……衿儿你此去权当散心罢，不要太难为自己，师伯盼你回来时能像从前般自在。”
　　“嗯，谢谢师伯……”
　　“天快亮了，师伯将你玄知师叔带下山，快去歇息罢。”
　　“是，多谢师伯，师伯慢走。”
　　子衿转身向自己卧房走去，身后海棠枝上花瓣又落下一大片，随风旋舞，风中隐约传来玄渺师伯幽幽的叹息：“唉……与当年像，又不像，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 子衿却已无缘得听。
　　回到房中躺下，子衿却毫无睡意，师叔和子瑶师妹，是两情相悦么，还是像自己对师父那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他们，会如何……若是师父还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反对罢，这种事，是乱1伦悖德呢，实际上，没有人会赞成罢……还有白涂，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天已亮了，子衿想到答应玄渺师伯的事，起身梳洗一番，便启了程。
　　想到自己被师父收作徒弟之前曾是洛阳街头的一名乞儿，子衿决定先去洛阳看看，谁料一进城便遇上了身上隐有妖气缠绕的赵老爷。
　　一番查探得知了夭夭的存在，又应了赵老爷捉奸的要求，子衿本欲于昨夜收服夭夭，却未曾想夭夭的姘头竟是白涂！
　　实际上，白涂出现在墙外的一瞬间，子衿就已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子衿相信，白涂一定也察觉到了自己，但是他却装作未觉般与夭夭拉扯着进了屋！那一刻，子衿心头五味陈杂。即使三年前已经见过，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起伏，那分明，是师父的模样！
　　有些害怕，有些羞赧，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如今，该怎么对待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陌生人”……那张脸，无时无刻不让自己心痛到颤抖。
　　深吸一口气，子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吟出“定身咒”。进屋电灯，却不敢越过那道屏风，不敢去看那张脸。
　　但是白涂为何会与这女狐妖搅在一起？是因为和三年前一样的原因么……这三年，白涂遇到了什么，变成什么样子？子衿心里乱得很，诸多疑惑，却终没有开口询问的勇气。
　　正如此时此刻，仍是如此。
　　子衿抬眼看向对面盘坐的白涂，这样静静地闭眼盘坐着，掩去了唯一与师父不一样的地方——眼神，真的，像是师父复活了一般。
　　“白涂……今日你祭出的剑，是濯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