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遗梦》竹素

5、5. 第一次

　　我回忆着刚才十五哥射箭时的模样，加上他手舞足蹈的解说，站在了马背上，十五哥扶着我的腰怕我从马上摔下。我缓缓的拉开了弓，把箭搭在弓上，让弓部中央与视线平行。左手握弓，右手扶箭，水平的向后拉满弓，盯着不远处的一团雪白，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响起，箭一下子飞了出去，却在离它半尺远的地方落了下来，小白兔一惊，嗖的没了身影。我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身子力量太小，根本发挥不出弓的威力来。而且刚刚自己只搭了一箭，现在却震得胳膊微微有些发麻。这第二箭，看来今天是发不出了。

　　叹了口气重新坐在马背上，却听到了皇阿玛爽朗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惊讶的转过头“皇阿玛？您怎么在这儿？“

　　“不在这儿，岂不是错过了我们十格儿的精彩表现？“乾隆喜笑颜开的。

　　“你别谬赞儿臣了，儿臣都让猎物跑了。“

　　“哪里的话？你已经射的很好了，是你十五哥教你的？练了多久？“

　　“回皇阿玛，是儿臣教的，不过十皇妹刚刚射的是第一箭。”

　　这话一出，更引得乾隆大喜，边笑边赞叹“不愧是我大清的格格。”右翼亲王也一脸惊异的看着十格儿，附和道“十格格果然不同凡响。”

　　乾隆听了更喜，但又指着右翼亲王说道：“你可不要打我这个格格的主意，朕这个格格是不嫁给你们蒙古亲王的。”

　　“那是自然，圣上老来得女，且十格格又如此惹人疼爱，自当承欢膝下。我蒙古喀喇沁又怎会做那种事情。”

　　乾隆听此点了点头。他把我抱到他的马背上说“走，皇阿玛带你去林子深处看看。”

　　到了中午回去的时候后面已经堆了慢慢的猎物，尤其以兔子和鹿居多，两者都属于温顺的生物，却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十格儿，想什么呢？”我抬头一看，竟是六皇兄，这位皇兄自己平时是很少有机缘得见的，毕竟大阿哥们大多都早年赐了府第，搬到皇城外居住，只有早朝或者盛大宫宴的时候自己才能看得到。经常见的也就只有十五哥和十七哥，十五哥虽说外面有了贝勒府，但却还总住在东边的阿哥馆里，现在那边也只剩下他和十七哥了。

　　“没什么，想着晚上起堆篝火烤东西吃呢。”我看着眼前体型修长，目光柔和的皇兄，一下子想起了一个词，阴柔。

　　“这想法到真像是蒙古的格格了。要不要给你再配个弯刀割肉吃？”

　　“那十格儿就谢六哥的赏了。”我顺着他的话就爬了上去。看着这个最年长的皇兄惊讶的表情还蛮有趣的。想皇阿玛子嗣众多，但留下的实在没有几个。这六皇兄竟是长兄了。

　　“六哥，你说不过她的。她满身上下就长了这张嘴。”十五哥从远处走过来说道。

　　“无妨。皇阿玛连营帐都赏了一顶出去，六皇兄这把弯刀还送得起。“六阿哥说着就把腰上的一把极好的蒙古刀解了下来递给我。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把拔开，刀刃泛着白光，是吧好刀。忙开心的说”谢六哥。“

　　“我说一个个都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在这儿呢。你们怎么都让十格儿给吸过来了？“乾隆爷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冲着十格儿说”朕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荷叶莲蓬酥送到你帐子里面了。一会记得吃。“

　　“谢皇阿玛。皇阿玛你看，六皇兄送我得刀。“我显摆的把刀递给他。他顺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六哥。

　　‘’恩，不错。十格儿喜欢？“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喜欢。”

　　“那明儿我让他们挑几把好的蒙古刀给你送去。也让咱十格儿开心开心。”

　　“那十格儿就先谢皇阿玛赏了。”

　　乾隆摆了摆手“一会你就跟福安去学骑射吧。”又指着十五哥和六哥“你们跟我来。”

　　福安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八旗汉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却顶着一张僵尸脸，使原本好看的模样显得十分呆板。一个下午在腰酸悲痛中过的飞快，晚上用膳的时候右手都拿不稳筷子，只好换成左手。不过骑术倒是飞速的增进着，一个星期过去我已经可以策马飞驰了。

　　“听说十格儿能射到十米的靶子了？”乾隆一边喝着上好的龙井茶，一边看着福安。

　　“回皇上。是的，十格格对骑射很有天赋。”福安答道。说到此，他自己当初也有些惊讶，原以为不过又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叫公主骑射，听起来好听，做起来尺度实在难以把握。天知道这公主是真心想要学习还是只是装个样子。严了松了都可能是毛病。何况这十格格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更有不得闪失。不过这一周以来，十格格学的十分认真，而且在骑射上天赋秉义，是很多阿哥都难得的。小小的人儿在马背上翻腾跳跃，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乾隆抻了个懒腰“好。朕这些日子忙，没时间去看十格儿。今儿难得清闲就随你去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朕重重有赏。”

　　“臣不敢。”说着躬身带着乾隆爷走了出去。此时，我正在纠结于自己只能射10米的事实。

　　“十格儿。”乾隆老远就让通传太监禁了声，等走近了，才出声唤回正在神游太虚的我。

　　“皇阿玛。”我兴奋的扑过去，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还真有些想。“皇阿玛这几天都去哪了，怎么都不来看十格儿了。”

　　“看看，没怎么先挑起朕的不是了。”乾隆笑骂道。“朕在宫里的时候让你禁足乾清宫可没看你这么听话。怎地一来了这蒙古，反倒学乖巧了。“

　　“皇阿玛。”我不依的摇着他的胳膊“儿臣这几天学骑射累得半死，回去眼睛都睁不开了。哪还能像以前那般闹你去呢。”

　　“你还知道你那是闹。”乾隆点了点我的额头。“看来回去后我也得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成天无法无天的疯。”

　　乾隆搓了搓手“今天就是听福安说你骑射大有长进，朕来看看他有没有说慌。朕满意了有赏，要是你偷懒没好好练。你和福安一同受罚。”

　　“这赏儿臣是领定了。”

　　乾隆大笑，冲着刘墉道“你看把她神气的。”

　　“十格格颇有皇家气概。”刘墉看着我说道。

　　“得了，你就别夸了，这一天天的尾巴都翘上天了。你在夸，这紫禁城可就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