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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湖心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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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苏怀衿也不得不承认叶长歌确实有几分本事,走的路线虽然看似与自己差不多,但在迷雾中绕了几圈,周围的迷雾就开始变薄,,夏虫的鸣叫开始隐隐的从四周繁盛的树木中传来。
终于走过最后一个楼阁,苏怀衿扯了扯叶长歌的手,停下了脚步。叶长歌随即停下了脚步,将遮住眼睛的素绢扯下,不由微微的为眼前景色一愣——眼前的湖面飘满深碧绿荷叶几朵粉荷间或其间,湖心一处琉璃瓦檐的亭阁在水气中摇摇而立,恰似蓬莱仙境,却又比其多了丝人间的烟火,在远远望去正是凌波阁。
两个人停留在不远处的湖岸在交谈着,正是江随流和孟倾凡两人。
苏怀衿将手从叶长歌中挣出,走向前去朝江随流和孟倾凡抱拳行礼道:“江寨主,孟公子。”
江随流向苏怀衿点了点头,朝叶长歌走去笑道:“叶兄三年一别,别来无恙。”
苏怀衿一愣转头望向叶长歌,叶长歌朝他微微一笑道:“江兄,好久不见,上次江中共饮仿佛还是昨日,没想到竟已相隔五年之久。没想到这次竟然得以聚首。”
江随流眉头微微一皱:“叶兄,寒铁宴中并未指名有你,你不应该来趟这浑水。”
叶长歌一怔,轻笑道:“像你这样的人,也不该来趟这浑水。”
江随流冷哼:“我自是有我不得不来的理由。”
叶长歌淡淡的望着不远处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又了然一笑说:“我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江随流眼中精光一现。
叶长歌轻摇纸扇笑而不语。
江随流轻叹一声:“我江随流生性不羁狂傲,能视之为友只有寥寥几人,叶兄即已经打定主意,我只送叶兄一句话,小心为上。”
叶长歌轻轻一笑:“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有些事却是不能不管,不能不问的。”
说罢,便朝湖岸走去。
湖岸旁的孟倾凡看见叶长歌走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叶大侠自十年前初出江湖便侠名远扬,倾凡一直心生敬佩,没想今日近有缘一见。”
叶长歌拱手:“不过是一些江湖前辈的谬赞罢了,长歌当之有愧。”
苏怀衿在一旁凉凉的插话道:“叶大侠怎么会有愧,□□的三鬼二圣可不都是都是栽在叶大侠手中吗?”
孟倾凡微微一愣,叶长歌却当做没听到一般朝孟倾凡继续说道:“孟公子,凌波阁就在湖心,为何你还与江兄在湖岸逗留。”
孟倾凡苦笑道:“若是能过,我们便早过了,只是这湖确实诡异,过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江随流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严肃,算是认同了他所说的话。
叶长歌不解,苏怀衿拾起地下的三枚石子分别打向湖中并排的三根木桩。
三根看似成人拳头粗的木桩中的两根竟然都轻飘飘的沉入水中,许久才在浮出水面,剩下的一根不过也是只在水面停留不到半刻就沉下去了。这若是人站在上面怕只有掉到水里了。
孟倾凡继续说道:“我最初不查其中圈套,第一根木桩就踏错,还好随后的江兄将我救下,这木桩也着实恶毒,从头至湖心一百零八根木桩必须一口气踏过,稍有犹豫多做停留的话也同样会掉落湖中。”
叶长歌略一沉思说道:“可否凭借湖中荷叶借力。”
孟倾凡摇头说:“荷叶虽可以借力,但所承之物却不可太重,轻盈的女子或可一试,我们怕是不可。”
苏怀衿心中却对这句话不以为然,荷叶虽然女子可以勉强一试,但若男子骨轻,身法又佳,也不是行不通的。
那边,叶长歌略一沉思又说道“那能否试试用石子将每个正确的木桩试出来。”
江随流眉毛微皱说:“这个到可以一试,不过木桩有一百零八根,每根相隔三丈有余,近处的还好,远处的怕非在暗器上有所造诣的人难以企及。”
叶长歌眼睛微微眯起望着苏怀衿然后说道:“我听说宁公子的母亲源于蜀中唐门,想来宁公子在暗器上也颇有造诣吧。”
“唐门?可是百年前便失踪的唐门。”孟倾凡惊愕道。
苏怀衿没有否认,只是抬头望着叶长歌,然后忽然一笑说:“叶大侠过奖了,母亲大人机缘巧合下微通唐门之道,,小北更是皮毛而已,不过勉强一试罢了。”
叶长歌扬起眉头,嘴角翘起说:“那就有劳宁公子了。”
苏怀衿扯了扯嘴角,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湖边从浅出抓出一把光滑的小卵石,看似随意的朝水面一扔,十余个小卵石却依次落到了木桩上,竟没有一颗落空。
孟倾凡不由侧目,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奇:“宁公子,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孟某自愧不如。”
苏怀衿朝他微微一笑:“孟兄夸奖了,不过是母亲大人从小教导熟能生巧罢了。”
宁家家主的夫人,也就是宁小北的母亲,二十年前横空出现,嫁给宁家家主做继室,江湖中无人知道来历,叶长歌空口说瞎话竟然将她与百年前的神秘门派唐门扯上关系。不过既然有了一个源于“唐门”的母亲,那么身为“唐门”后人的善于暗器就没什么好奇怪,自己掩不掩饰自己的一身暗器功夫也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苏怀衿又拾起几把卵石,看似信手之间,每颗卵石却落到了应到的地方,无一有所误,这一次就连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江随流眼中也出现了几分惊愕。
不消一会儿,五十八根木桩便逐一试好了,苏怀衿朝身后的点头示意下,青衫蹁跹,惊鸿一般足尖轻点滑过水面到达湖心的凌波阁。
孟倾凡随后,轻功虽无苏怀衿般轻盈,却也风度翩翩。
江随流望着两人越过湖面,眼中滑过一丝流光,走到湖边忽然回头朝叶长歌:“宁公子的轻功还是真不错啊。”
说完,就起身朝湖心飞去,江随流凌厉的内息将木桩两旁荷叶拨到一边,漫天碧色的湖面硬是被划开一道水色盈盈的水径。
叶长歌轻叹一口气,除却机关一百零八根木桩要一口气越过并不难,就算是初出茅庐的江湖后生也可以办到,苏怀衿的轻功步法看似只是轻盈了点,并无不同,但问题就是在后半段苏怀衿并不是靠木桩借力,而是木桩旁的荷叶!
这在湖岸的人若是没用十二分心思盯着苏怀衿是看不出来的,可偏偏江随流便用了十二分心思去盯。
单靠荷叶借力而过的男子,江湖中有这轻功造诣的,不过几人而已。
宁小北可以有一手令人惊叹的暗器,却绝不会有一身江湖顶尖的轻功。
叶长歌摇摇头,也罢,也罢。
就算若真的被识穿,不也还有他吗!
不急不缓的踏上木桩,叶长歌的步法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甚至可以说显得有点笨重,但若仔细看过便会惊奇的发现他所踏过的木桩却是吃水最浅的一个,而两边本该分开的荷叶,随着叶长歌的踏过竟然一点点的重新合起,那份接天的碧色向是从未被分开过一样。
四人到达凌波阁,几净的案几上放着白净缠枝莲纹梅瓶,上面插了一只开的正盛的粉荷。柳青岩坐在一旁喝着香茗,似乎已经在那里久候多时了,看到几人身后的叶长歌,柳青岩眼中流露出笑意:“叶世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次是叶某唐突了,寒铁宴中本该无我,却贸然前来,让柳伯伯为难了。”叶长歌声音清朗有礼。
柳青岩摇摇头说:叶世侄四年前帮柳家解决的印鉴被仿一事,正是柳家的恩人,我柳青岩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麻烦。”
“那就多谢柳伯伯了。”叶长歌应声答谢,谦和温润,正是一副君子端方样子。
没过多久,一身水渍神情有些狼狈的沈远舟、包一凡和殷风三人也来到。
柳青岩一脸了然的请了几位婢女将他们三人引到内室换好衣服后才带着歉意的说道:“各位少侠,方才一位老奴老眼昏花见错手将别庄中的阵法中的一个阵眼打开,不便之处还请给位见谅啊!”
错手将阵法打开,这样的阵法的阵眼是柳府的一个老奴可以接近的吗?不顾是柳青岩用来试大家武功的方法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这样的阵法,这里真的是柳府的一个别院吗?苏怀衿暗自忖度。
柳青岩捋捋胡须:“各位少侠,这次请你们远道而来,原因有二,看那寒铁石是其一,另一件便是小女枫繁的婚事。”
柳青岩停了停,朝旁边的屏风点了点头,一位少女从屏风中翩然走出,风姿绰约,一身素衣锦绣却不掩天生丽质,一看便知是名门世家培养出的大家闺秀。女子秀气的朝在座诸位行了一礼,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然后轻声说道:“枫繁,见过各位少侠。”
柳青岩笑道:“枫繁是我的独女,更是我的掌上明珠,我的一切都是留给枫繁,各位都是江湖中的青年才俊,这次我愿以寒铁石为嫁妆,为我的枫儿觅得佳婿。”
柳枫繁脸微微红了红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说道:“全凭爹爹做主。”
柳青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朝几人说道:“只不过,柳某还有一事还有劳各位。”
几人交换了眼神,点头应许,眼神中一片了然。
柳青岩笑的似一只狐狸说道:“先妻在世时,曾留给枫儿一块盘凤玉佩,前些日子枫儿去别庄的天盘山游玩,不甚将盘凤玉佩掉落在天盘山顶,又被一直盘踞在天盘山的鹰叼到悬崖边的洞穴上,柳某派了许多人去寻,却一直无果,可劳繁几位少侠。”
柳枫繁远黛般的眉微微低下在一旁柔声说道:“那块盘凤玉佩是枫繁心爱之外,还望有缘之人将它带回。”
话说道这份上了,看来要是以着块盘龙玉佩定最后的输赢。
谁带回来这玉佩谁就是那雀屏中选最后得胜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