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七章 我的加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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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终于到了。
一如想象中那般，英明神武，杀神降世一般。
我随同崔直等人帅全军跪迎圣驾，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将这位战神接入帅帐。
我原来对于拓跋焘的好奇和崇敬，已经随着任命忠义营为先锋部队的圣谕消失殆尽了。此时，我满心忧虑，没有了瞻仰先贤的心情。
我这样的小人物，是不会被皇帝注意的。
我跟在崔直身后，他跪我就跟着跪，他弯腰我就跟着弯腰，其余时候，我就低着头直挺挺地站着，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例行的饮宴，我这样官职低微的人是可以不去的，但崔直想让我在皇帝面前露露脸，就把我带上了。
我隐藏在角落里，心事重重地把玩手中的酒杯，梁泰和靳随缘也到了，只是坐在席末，显得很低调。
我偷偷看了一眼靳随缘，一如往常的沉默，只管盯着面前的酒菜，脸色因为喝酒显得有些红润，脊背挺拔，看不出来疲惫之色。
我略略放下心，紧接着就有更深的担忧。
如果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梁靳二人，该怎么办？
如果皇帝当面折辱他们，靳随缘不堪受辱而反应激烈，惹恼了皇帝该怎么办？会不会就这样给杀了？我该怎么应对，才能救下靳随缘？……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心头乱糟糟的，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杯中的酒水不停颤抖，与我纷乱的心绪达成共鸣。
宴会结束，一切平安。
拓跋焘始终言笑晏晏，并未提红花岭的事情，说得最多的还是慰劳将士的话，豪情壮语，自信满满，言谈举止间，一个眼神一声大笑，都会给人无限鼓舞。
二更时分，我随众人跪安，退出帅帐。拓跋焘就安歇在帅帐中。
我以为即便是皇帝来了，也不可以随便夺取大帅的权力。
后来听贺兰节烈说，皇帝所过之处，已经将兵权尽数揽到自己手上，这也方便统一调度。至于丘穆陵，仍然是一镇之首，崔直也仍做将军。
这个拓跋焘果然不同凡响。
其实也不奇怪，他本人就是最好的军事指挥家，当然是统一兵权才更有利于大展身手了。
由于心中有事，不愿同众人多话，便以整理衣袍为由落在后面。待到众人渐渐走得只剩下影子了，我才慢慢往回行去。
脚步很沉重，步子虚浮不稳，酒宴上多喝了几杯，冷风一吹，酒劲上来，便有些蹒跚。黑夜里眼花，不知绊到了什么，身子一歪，便要摔倒。
心头一惊，却有一人飞身过来，扶住了我。
这人牢牢抓着我的胳膊，我兀自晃了两晃，方才站住了。这一个惊吓，把我的酒劲吓跑了七分，一下子清明过来。
回头看去，竟是靳随缘。
他见我站稳了，便松开抓我胳膊的手，脚下却像是钉了钉子，一动不动。
我心头发苦，又觉得对不起他，便道：“我……我……”
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便想问他是不是收到了任命。
“你……”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咧了咧嘴角，再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没有看我，黑暗中只能看见他有如苍鹰般坚毅锐利的眼神。
我多希望他说句话，告诉我明日出征的安排，告诉我忠义营个个都是铁打的硬汉，不会轻易战死沙场。
良久，良久，他终是没有一句话，目不斜视的走了。
我呆呆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又是一阵恍惚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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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第二天一早，拓跋焘便在大校场调兵遣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由此开始。
当我出现在忠义先锋营的大帐中时，梁泰和靳随缘都有些吃惊。
我笑着对他们道：“怎么，不欢迎我和你们并肩作战吗？”
梁泰愣了一会儿，哈哈笑道：“怎么会？朱校尉当真大仁大义！”
我得意地看向靳随缘，靳随缘已经收起了惊讶之色，脸色变回了淡然沉郁。
我现在已经不想顾忌太多了，如果留在中军，生命安全自然有保障，但是心底的谴责和对靳随缘等人的担忧会把我折腾个好歹的。我只有顺从自己的心，选择上前线打头阵，和他们同生共死。至少，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也不是个全没用处的人。
我们的队伍并不直接对阵对面的柔然大军，而是反身往回打。
拓跋焘的军队在来到平蠕之前，已经杀开了一条主路，但是并未肃清余孽，小股的柔然实力还在周边活动，蠢蠢欲动。我们的任务就是各个击破这些小股势力，然后绕路直接到达柔然边境，也就是现在柔然主力大军的侧后方，为以后的进攻打开后路。
“意思就是，我们不需要面对柔然主力了？”我有些庆幸的问道。
“是。不过，虽说敌人是小股势力，却绝不容小觑。我们面对的敌军散布到各处，时时处处要提防偷袭。这场仗战线很长，越靠近边境凶险越大，而且，我们只有不到三千人，这个人数，来打这场仗，实在是吉凶难测。”梁泰皱眉道。
我瞪圆了眼睛，低喝出声：“难道皇上没有另外拨给我们军队吗？”
梁泰摇头：“还是我原来那些兄弟。皇上虽然派来了两千士兵，却只是作为后援部队，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插手的。”
“什么！？”我只觉得一股火“噌”地一下子窜了上来。“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梁泰皱眉叹道：“皇上终究是不信任我们，想要趁此机会将我们连根拔除。”
我忽然想到水泊梁山的好汉们，招安之后，被宋徽宗派去征方腊，让梁山英雄折损大半。这个拓跋焘，果然打得是一举两得的好算盘。
可是事到如今，除了迎着困难上，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
靳随缘一直都没说话，脸上看不出喜怒。自从那次为我换命求情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表情有多大变化。我不知道他是只在我面前才会这样，还是从来就如此。
“我带三百人在前面探路，二哥你率领剩下的人在后面接应我。”靳随缘道。
“三百人，会不会太少？”
靳随缘用眼角扫了我一眼，道：“足够了。人多反而拖沓。”
我看向梁泰，梁泰点了点头。想到靳随缘的本领，我便也不再多言了。
下午时，忠义营三千甲士出发了。
我看到崔直站在践行的队伍前方，俊美的脸上此时罩着一层愁云。我与他目光相触，他的眉毛似乎皱了一下。
我心头一跳，急忙低下头去。
我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选择这艰险万分的任务。我不能扔下靳随缘和红花岭的人不管。我欺骗了这些人，是他们的归降让我捡回了性命，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偏安一隅，却由着他们去送死。
勒紧战甲，跨上战马，我跟在梁靳二人身后，向战场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第七十七章 我的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