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不是花木兰》何千玉

23、第二十三章 求调前锋营

　　崔直给了我一块令牌，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军营，到外面的小树林里练武。
　　这段时间崔直很少来厨房找我，因为前方战事忽然紧张起来。
　　早在始光三年，拓跋焘大举进攻大夏国的时候，柔然军便时不时到魏国边境的小村镇里干点扰民的坏事。
　　但是，自从柔然军在始光元年和始光二年被拓跋焘打得丢盔卸甲、可汗北遁之后，实在是受惊过度，所以即便是拓跋焘忙得顾不及他们，他们也不敢太过嚣张。
　　拓跋焘早料到柔然可汗不会死心，便在始光三年尾向全国招兵，一方面给他提供攻打大夏的兵源，另一方面调出一部分新兵到北部边境，防着柔然的小动作。
　　而我，就在这批戍守北境的新兵队伍中。
　　果不其然，柔然军过了小半年安分日子，就又跑到魏境捣乱。
　　好在是小股的杂兵，构不成威胁，魏军派出个小部队就可以搞定，只当是赶蚊子了。
　　今年三月初，也就是神麚元年的三月初，夏主赫连昌最终没能逃出拓跋焘的手掌心，被生擒活捉。
　　然而夏国并未像崔直所预计的会就此灭亡，赫连昌的弟弟赫连定保据平凉，登上夏国皇帝之位。
　　而魏国与大夏国的战争，再一次陷入苦苦相持的僵局。
　　拓跋焘不甘心就此退兵，于是便召集人马，愈加疯狂的攻打大夏，誓要灭夏。
　　正在这个时候，柔然可汗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神麚元年六月，正是柔然兵最强马最壮的时候。上万柔然骑兵攻入塞内，杀人抢粮，放火砸屋，掠走数百的边境百姓。边境村庄无一完好，横尸遍野，鲜血横流，一片狼藉，百姓痛苦不堪。
　　自此，各大戍镇忙碌起来，进入了真正的战斗时期。
　　平蠕镇的将士们迅速进入紧张的作战状态，随时随地准备出战，随时随地准备流血牺牲。
　　火头军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此时的作用也凸显出来。
　　大家轮流值夜，饭菜保证随时供给。
　　柔然大军果然厉害，我们的军队多于柔然，却只能勉强抵住，并无主动反击的余力。
　　军营里处在一种紧张兴奋的氛围中，每个人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上一倍，语速也变得又急又快，人更容易激动，说着话就能吵起来，更有甚者，一不小心就会被说中心事，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
　　这是一种怪异，甚至可以说诡异的气氛。
　　我常常感到不寒而栗。
　　偶尔单独见到崔直的时候，他也都是剑眉深锁，不再说笑。
　　只是他现在几乎顿顿饭都和士兵们吃。
　　端着海碗的他，总是笑得那么爽朗自信，比起之前，更加令人亲近和信任了。
　　我不再每晚出营练武，因为火头军的任务骤然加重，我不得不将全部心力放在工作上。
　　好在大家的工作制度还在，我重新修改了一下，继续实施。
　　之前我特意培养了一些人，胖子小王已经能在小锅炒菜了，味道虽然还欠，但基本上可以了。焖饭和炖大锅菜本来就不难，现在，几乎大半数的兄弟都会。
　　能独当一面的人越来越多，我并没有特别操心。
　　师父的退役日期将近，准备回乡之余，却更多的出现在厨房。
　　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握了半辈子的锅铲。尤其是在战时，他不放心这些连一场战斗都没应付过的新兵伢子。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我却变得闲起来。
　　手中虽然择着菜，心却闲得发慌。
　　晚上，我换下了值夜的兄弟，在厨房中静静坐着。
　　拳头不知在何时已经攥得生疼。
　　我一跃而起，甩开手脚，发泄般地将飞虎拳练了一遍又一遍。
　　厨房中踩得结实的地面，被我踢踏得坑洼不平，小土块飞起老高，打在帐篷顶上，砰砰作响。
　　“去找崔将军，调到前锋营去吧！”
　　我收住招式，看向门口。
　　师父异常严肃地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即将上阵杀敌的战士。
　　“不要说你没这个心。你这几个月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师父语气很慢，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王那孩子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其他人也都可以独当一面，厨房这里你尽可以放下心了。”
　　师父停顿了一下，说：“好男儿当胸怀天下、志在鸿鹄！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不要浪费了一身的才华。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崔将军教你武艺和兵法，你万不可以辜负了他的厚待！”
　　我走到师父面前，双膝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谢师父！师父保重！”
　　说完，我站起身来，掀帘出了火头军的厨房，朝崔直的寝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