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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公演 ...


  •   我不知道我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但当时我想到能帮到尚鸿的方法只有这个。只有给他制造与文人交流的机会。只有在这种平等身份地位的情况下,尚鸿才能听到这些士者的真话。人与人的了解不正是从这种接触交流开始的吗?
      “公子,来了好多的人哦!”水奕兴奋的往楼下张望,打断了我的思路。
      “嗯。”距离上次来广福轩已经有七日了,消息传播的范围也不小了,看来这招到了哪里都是百试不爽啊!我摸摸小戒,小家伙的小脑袋蹭着我的手撒着娇,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玥儿,你这次想怎么做?”东宫尚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可却被端起的茶杯遮掩住,让我误以为那只是错觉。
      “好的人才,不仅是要学问好,更要品性好!如果只有才,却没有德,那这人当了官也会是个贪官,而光有德却无才,那他便考不上,无法替你分忧。可有才也有德却无法与同僚和睦相处,故作清高,也是不小的麻烦。我一会儿要做的事就是能让你看清那个才是能为你所用的人。”我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出来。
      东宫尚鸿一笑,道:“只要你开心就好,怎么做我都随你。”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笑中有一丝愧疚和无奈。
      “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我不想像其他妃子一样,终日在后宫等待你的临幸。我想要帮你,和你站在一起。”我偎了过去,享受着爱人带来的温暖。
      东宫尚鸿莞尔一笑,把我抱紧。可笑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和你站在一起”在这封建社会中所代表的意思。

      “各位!今天到这里的人很幸运。因为月夜小姐今日正好光临本店,心情甚好,愿奏一曲,为求知音。”在我的授意下,张老板站在楼梯口上对大家说。
      “小姐?我记得上次明明自称‘在下’的!”墨绿色衣服的青年疑惑的问道。
      “上次小姐为了出门方便,扮了男装。”张老板按照我吩咐的回话。
      “难道我是男是女这么重要吗?” 我走到三楼的回廊上,俯视着那名青年,故意装作愠怒地说,“看来这位公子不仅仅是想听我的琴,还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是又怎样?一个小小卖唱的有什么可嚣张的!”墨绿衣衫的青年傲慢的说。可在我看来他这是虚张声势,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心虚。
      “卖唱吗?月夜似乎没有收取任何人的费用吧!更何况月夜只是弹琴,何来卖唱之说?”我反问道,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感情的起伏。
      “在公众场合弹琴难道不是艺人之行径?艺人和卖唱人有何差别?”青年中气十足的说着。
      “想来公子定是富贵之人,自是看不上我这不入目的东西了,那就不勉强公子在此了。”我不禁对这种人有些反感,可就在此时一双大手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握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去,尚鸿脸上带着一个很诡异的面具站在我身后,在我说完这番话后,另一只手也作势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哼,你一个小小的平民敢动我,就等着问罪吧!”青年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这种倡优连给我铺床都不配!”青年的话让我这向来喜欢与人平等对话的人感到十分的刺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人天生的高贵,也没有天生的下贱。公子的富贵想来也不是公子自己得来的,祖辈挣下的基业是祖辈的功德,与公子自己无关吧。”我递给水奕一个眼色,水奕点头从三楼下去。
      “这位公子请回,我家主子说像您这样‘高贵’的人,不适合听‘低俗’的琴,恐污了您的耳朵。”水奕走到青年面前反讽道。
      “哼!我为何要走?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青年死撑着面子说道。
      “这位公子还请行个方便,阁下何必和一个小小女子过不去?这岂不失了身份?大人大量何必计较这么多?听曲不好吗?”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从二楼响起。
      那青年倒也会就坡下驴,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坐回了座位。
      我向那出声帮助的人点头感谢,深吸了一口气,沉淀了感情,抱起琵琶缓缓弹了起来。琴声流畅委婉,音色圆滑,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多样的手法让琵琶的音质发挥到了极致。如高山一般深远,如流水一般清新舒畅。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又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久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随着琴声缓缓念着曹操的这首《短歌行》,大气的风格虽然不适合一名女子,却是最能应景的诗。

      “果然是天籁之音!诗更好!没想到一名弱女子竟有如此豪情,在下佩服!小姐的意思在下也明白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多谢公子赞誉,月夜在此谢过。”我放下琴,起身向出声之人行了个礼。那人一身暗红色长袍,刚毅的脸庞带着冷傲。
      “小姐客气!听说小姐每次曲罢都会请一位知音上楼一叙,不知可有什么讲究?”低沉的声音继续问道。
      水奕答道:“我家主子吩咐,如有想上楼者,请先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让主子过目,持有最珍贵物品的人可以上楼。”说着从小二手中接过一个托盘。
      “还说不是卖唱?现在不是要钱了吗?哼。”刚才找茬的青年用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不理会青年的挑衅,示意水奕将收到的东西那过来。看着托盘中琳琅满目的各种珍玩,我不禁苦笑,普天下不是只有最贵的才是最珍贵的吗?真是可笑又可悲。
      在各式的玉器中我发现了一个只有一半的白玉,玉质并不上乘,也不光泽,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块残玉。看来有人和我想法一样了。对尚鸿笑笑,我把玉交到水奕手里,水奕领会的点点头。
      “请问这块玉是哪问阁下的?”水奕举起玉佩问道。
      “是在下的!”一个儒雅青年答道。这位儒雅的青年正是方才出声解围之人,他一身碧青长衫,如玉般的容貌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问道。
      “在下刘轼”青年抱拳答道。
      “那月夜唐突,敢问刘公子可否告知这玉的来历?”
      “这块玉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儒雅青年回忆着,“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商家,父亲整日出门在外,家中只有母亲和我两个。自从十年前父亲外出做生意,被人欺诈赔了大笔的钱之后,他便开始酗酒,醉了便毒打母亲出气,后来竟是留恋于烟花场所夜不归宿。母亲从没抱怨过一句,她悉心教导我,独自将我带大,教我做人的道理。就这样过了两年,父亲又娶了一位青楼女子作侧室,在那女子不断的挑唆下,父亲毒打母亲比以前更甚。一次我打碎了那女子最喜欢的一个玉器,母亲为了保护我……被父亲活活打死。母亲弥留之际将这玉交给我,并告诉我这块玉是当年我父亲还没有发家时买来送给娘的。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玉,娘却一直很喜欢,一直贴身收藏。母亲一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好好念书,将来当个好官,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天下多些公平。’”青年没有再说下去,整间酒楼变得很安静。
      “月夜唐突了。想必令堂定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吧!”我叹惋女子的早逝,“公子此次是否要参加科考?”
      “是的!”儒雅青年答道。
      “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我问道。
      “是的,母亲生我养我,我岂能不孝。”儒雅青年坚定的说。
      “水奕!”我示意水奕带他上楼。
      “是!”水奕应声下楼,“各位的物品都在此,请各位自行领取。这位公子请随我来。”说罢将托盘交到小二手中,正要带着这位儒雅青年上楼却被人打断。
      “请等一下!”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敢问小姐为何这残玉是最珍贵物品,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悲戚的故事?”
      “物虽有价,情却无价。宝玉价高,却无情;虽是残玉却饱含慈母深情与期盼,这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此。‘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平静的回答。
      “冷某受教了!小姐真乃奇才,不能得见小姐芳容真是遗憾之至。来日定会再有相见之时。冷某告辞。”那没有波澜的低沉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的起伏。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有缘定会再相见。”我确实想见见这人,从他的衣着和神态上来看,便知他绝不是等闲之辈!可我不知,再次相见却是以那样的方式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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