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情思懵懂心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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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立马跑过去挡在师父身前，眼睛戒备地盯住娘娘腔：“什……什么……你要是再敢打我师父的主意，我，我会不客气的。”
娘娘腔淡淡地瞟了一眼我身后，薄薄的唇角扬了扬，忽然，他一摆手，一阵凉风‘嗖’掠过我面门，随即，耳朵里便传来‘唧’一声，逮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瞧，一只耗子四仰八叉地倒在一丈之外的墙角，灰白的肚皮上露出一截刀尖儿，鲜血直流……
看着它那惨不忍睹的死相，我不禁双腿一软，好在身后的师父手快扶住了我，站稳脚跟后我看着娘娘腔噎了半天：“你，你，你——”他果然是个伴猪吃老虎的猫，外表柔弱得跟个姑娘似的，想不到飞刀使得如此纯熟，心肠子也如此狠厉。我得罪了他，他竟连我家的耗子都不放过，要是他也像对付耗子的那样对付师父跟我，那我们岂不是……
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娘娘腔托起手掌，薄唇在手上轻轻一吹，抬眸看我，眼中清冷笑意：“毒丫头，请问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我好防备防备，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有时候我防着防着，被防的人就死了。”
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了看墙角还在淌血的死耗子，再看了看娘娘腔洁白修长的手指，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赶紧缩到师父身后，扯着他的肩膀道：“师父，这个人如此……如此残忍恐怖……”
师父轻轻拍了拍我放在他肩头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唐将军，听小影说你还有家奴跟着，那……”
唐将军？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娘娘腔接话时我才晓得师父是在唤他呀：“我的家奴在昨夜都被遣离了这里了，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并且……”冷冷扫了我一眼，“我又被你的爱徒伤成了这样，肯定是不能走的，即便日后好了我也不能一个人走，总得有人担保我将来不会落下了病根儿才行……”
我气不打一处来：“担保你不落下病根儿，那是不是还得担保给你生得出一个儿子才行啊……”
师父的轻喝声响在我耳边：“小影——”
娘娘腔微微一震，似笑非笑看我：“你怎么担保给我生个儿子？”
“我——”啊，我，我在说什么，想到自己方才不经大脑的话，脸上红白一阵，求救似的望向师父，师父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一时间我心绪不宁起来，难道师父他，他也开始嫌弃我常常给他惹祸了么？
正当我思忖间却见师父一脸严肃地对着娘娘腔道：“唐将军，小影还是个孩子，我相信将军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的。”
师父还将我看作孩子这一点让我心里相当不高兴，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孩子了，前日杜媒婆不是都当着他的面儿想给我说亲来着吗，若他一直都只把我当个孩子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冷不防耳边传来师父的轻唤：“小影——”
我恍然回神：“啊？师父——”
娘娘腔忽然道：“小孩子？看她那满面惆怅的样子定是在思念他的小情郎~~”
我瞟了师父一眼再狠狠转过去瞪着娘娘腔：“思你妹~~”
他嚯地站起来，差点带翻了椅子，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甩了个冷脸给我后便朝着师父的房门走去，我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他仍还有些蹒跚的走路姿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父重新坐回了石桌旁，我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院中只剩下我们，冷不防我想到方才娘娘腔的话‘看她那满面惆怅的样子定是在思念他的小情郎’我没由来一阵心慌，小情郎，小情郎，我方才明明是在想师父，可为什么却有像是被他说中心事的感觉，难道我……我真的想亵渎师父不成？
不不不，我怎么会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虽然近些日子里我常常在午夜梦回时见到师父的那张脸，可我并没有对师父有过那样龌龊想法啊，无意间抬眸时竟发觉师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赶紧将头压得低低的，绞着手指脱口道：“师父，徒儿没想亵渎你来着……”
话一出口我才惊觉自己说了傻话，都几岁了怎么还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呢，心虚地抬眼瞄了瞄师父，他眸中似乎含有笑意，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好了，赶紧又低下头，过了半晌，师父轻轻道：“小影——”
我继续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应道：“嗯——”
“如果有一天为师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愿意么？”他顿了顿，“或许……”
我不等师父说完赶紧抬头充满激情地表明心迹：“我愿意，为你哪怕是做一千件一万件我都愿意！！”
其实，若只为他做一千件一万件事情真的太少，我心中所想的是，愿意为他做所有事，所有。
十二年的顾拂养育！
十二年的关怀宠爱！
十二年的相依相偎！
十二年的不舍不离！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师父更亲、更对我好的人了，他待我如此，我怎会不愿为他倾尽所有？
他笑了笑，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阳明媚又温暖，我心中的想法又更加坚定。
是的，我愿为他倾尽所有。
“你喜欢这里，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师父认真地看着我。
我也认真地点头同时应道：“喜欢……”
师父满意地点头：“那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好么？”
我想了想，从前我们生活在东枣山上时师父就常常对着一个方向发呆，我曾问他那个方向是不是他的家乡，家中是否还有家人，师父告诉我，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说出这些话时那眼中的落寞与悲伤，或许，在师父心中有一个地方永远是让他惦念的，那么，我们为何要永远呆在这里不去他惦念的地方走一遭呢。
起身两步蹭到师父面前自顾自道：“师父，从我记事起我们就一直住在东枣山上，其实……其实我好想到外面去看看的，而且，我好想陪着师父你一起去云游四海，像闲云野鹤般无拘无束自在飞翔，师父，你最想去……”正说到起兴时转眸忽见师父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赶忙截住话头，心下一惊，难道……师父并不愿意和我一起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刚才明明还很开心的。
“师父，你不喜欢过那样的生活么？啊——对，那样漂泊流连的生活确然不是那么稳定，徒儿把它太过于理想化了，嗯，徒儿现在想清楚了，徒儿愿意一直呆在这里陪着师父看东枣山上的美人蕉，吃三里河中的银鲑鱼，真的。”
师父拉过我靠近他，手轻轻拍在我的背上：“你原本就是只自由的雁儿，早晚有一天……”手蓦然顿住，“早晚有一天……”可师没有接下后面的话，缓缓站起了身，“今日你就留在家中吧，唐将军需要你多顾拂些，怎么说他的伤也是因你而起，别太任意了。”说完师父便朝着院门走去。
我在他身后小声应道：“哦！”
正当我在揣测师父原本接下去的话时，一声“惹祸精~”打断了我的思路。倭瓜姑娘的脑袋又伸过了院子：“惹祸精~你说话不算数，这都什么时辰啦怎么还不把那位公子放出来啊~~”
我有些无力地对着她道：“他……”顿了顿，“我说倭瓜姑娘你对我家师父是有多么的不坚贞啊，怎么一见到那娘娘腔你就变心了咧~~”
倭瓜姑娘做委屈状：“木大夫不是有你了么~~你快说说那公子姓甚名啥？家住何处？年纪几何？可曾娶亲啊？哦不，你还是直接将他撵出来行了~~我自己问他~~”
我说：“娘娘腔的伤还没好呢，我师父说不能撵他走~~”
倭瓜姑娘做心疼状：“哦……那公子真的有病啊~”思忖了一会儿，“那他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啊~~影不影响娶亲啊~~”
我想了想，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结巴道：“他……他……其实……有影响的~~”
“行了惹祸精，你又想编故事骗谁呢，其实我算是看明白了，如果那公子不是木大夫的相好那便是你的相好……”倭瓜姑娘话未说完一个淡如清风的声音响起：“本公子是谁的相好又与姑娘什么相干呢？”
我转头一看，娘娘腔身姿卓然立在我身后，墙头上的倭瓜姑娘的俏脸已经通红，吱吱唔唔地打了两个哈哈准备爬下院子，却忽然‘咚’一声，紧接‘啊’一声然后没了声音。
我很是为她担心啊。
白了一眼娘娘腔：“要是倭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准备被人抬着离开三里春吧~~”
他悻悻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把我说的话当成了个屁，我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拾掇药材去了。
隔了好半晌，他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毒丫头，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么？”他坐在石桌旁皱眉头看我。
独自在墙角捣药粉的我头也不抬，答道：“没有！”
“那我去找木大夫让他给我做吃的去，听说昨夜的饭菜都是他做的，味道相当不错呢~~”他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将药杵往石窝里一丢：“等等~~我给你做，你别妄想去使唤我师父。”
他满意地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我：“那我就等着喽~”
我咬了咬牙，朝厨房走去。
没消一柱香时间我便为他送来了食物，两根烤得焦香焦香的地瓜，可放在他面前时他颇嫌弃地看了一眼：“这能吃吗？”
我一把抓起地瓜，他伸手捉住我的手腕：“我没说不吃啊~~”顿了顿，从我手里抢过地瓜：“毒丫头我们握手言和了怎么样？”
我愣了一愣，疑惑看他：“你和我言和的目的是什么呀？”
他扒开其中一个地瓜皮：“你看我差点被你……我都没计较，你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心思……不过话说回来，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而已！！”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可没想过要在一个被闲置了的将军面前立什么功补什么过呢，所以，我们还是不言和好了，以后不管是你要弄死我还是我要弄死你都各凭本事吧。”
他将眉毛一挑：“那好，我先去弄死木大夫！”
“啊？”我心下忽地一紧，赶紧拦住想要起身的他：“等等，怎么个补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情思懵懂心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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