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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伉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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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主,您怎么眼眶红红的,似要流泪的样子?”秋来突然见我如此,有些疑糊。
“——没事,只是风沙迷了眼,过会儿就好了”说完,我用袖口抹了抹眼。
秋来转头望向一侧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哪有半点风沙的样子?却识趣地没有开口,默默与我梳妆。
很快就到了上朝之日,头晚睡得并不踏实,索性很早就起床梳妆准备。
“——长仪长公主驾到!”每走上殿前一步,我心跳都快上一分,好不容易容易坐上殿前的幕帘后。
“——殿下千岁,千千岁!”
叩拜完毕,我调整好姿势,以一副严肃庄严之态投向殿下之臣。庆幸的是,他们无一不低头俯视,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陛下驾到!”我目光投向来人,他眼神刚好也瞥到我,给了我一记安慰的目光。
“——陛下万福!”
“——平身!”略带低沉的嗓音少了平时的活泼之气,凭添了些许威严,“众卿将奏折承上,有本参奏,无本退朝。”
话音未落许久,便有一人站出来:“微臣有本请奏”,随之,那人似乎微微抬了抬头,望的,似乎还是我这个方向。
“——微臣想请教长仪长公主殿下,吐蕃之事,公主有何考量?”
我闻言一震,脑海中反复回忆这几日的事政,完全未与吐蕃有关的事件出现,难道是我漏掉了么?
“——韩渝,你大胆!”萧瑗奕忽然怒吼。
“殿下息怒,微臣只是进己所职,负己之责而已。长主殿下,吐蕃之事拖之已久,如不尽快解决,对我大梁边境安定有虑啊!”那名为韩渝的大臣言辞似极为恳切。
“——长主殿下,请示微臣一二,也好对吐蕃有个交代!”见我不发话,那人急切催促道。
“——长主殿下有何意见,请告知微臣!”
“——长主殿下,殿下莫不是——”
“——给我住口”我大声命令,那人还想再说,我没让他再吐一个字,大殿上忽然沉寂。猛地起身,撂下面前的幕帘,提起裙裾,缓缓向那人走去。
“——韩渝,本宫命你将头抬起来”我走至那人身侧,一手托住他的下颚。
那人似乎颤抖了一下,只得顺从地抬头,刚触到我凌厉的眼神,那人半抬的头又慌张地垂下,比之前垂得更低。
“根本就没有什么吐蕃之事,你故意编出吐蕃一事,还特意请示与我,甚至置陛下的喝斥于不顾,只是为了试探大殿之上的长仪长公主的真伪,韩渝,你说本宫说得对么?”
“你试探过了,现在本宫就在你眼前,怎么样,结果你满意么?本公主是否是如假包换的萧瑗環?要不要再来个滴血验亲什么的戏码,好让你百分之百相信呢——嗯?——”
扑通一声,那人跪下“——长主殿下,——请——殿下——微——微臣,方才多有得罪,请——请——长主殿下饶命”,那人完全没了方才质问的威风,此刻居然狼狈不堪地跪地求饶。
“——你的命我不想要,只是从此之后,别让我再看到你”我说得轻描淡写,那人一听却喜形于色,像是得到了保命符般,又不停的磕头“——谢殿下,——谢殿下饶小人一命”
“——陛下,今日我有些累了,先行回公主府歇息,奏折之后再批”萧瑗奕看我神色不好,忙允了我,让我好好休息,奏折明日再说。
我不想再逗留,起身便出了大殿,临走时瞥见殿下有似乎有一人抬头,匆匆瞥过,又离得远,所以并未看清,只是那一身青紫纹朝服很是眼熟,像是不久前刚见过。
因着上次的韩渝事件,次日上朝,倒并未有大臣为难于我,我失踪之后,萧瑗奕寻了个与我面貌相似的女子坐于殿上,隔着幕帘,离得大殿之下又远,没人知道那人容貌。但时过多日,众人必定会怀疑。想必当日怀疑我的并不止韩渝一人,只是众人借他之口确认了我的身份罢了。
每天早朝之后就是接着批阅奏折,整个人累得筋疲力尽,许久未有放松了。我看今日天气晴好,微风徐徐,便叫春去陪着,到皇宫的后花园踱步。
“——长主,你看那海棠花开得多好!还有旁边的月季也开得艳!”春去这丫头这几日估计也给闷坏了,一到花园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
“——是啊,都开得好!”能得空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我的烦闷也一扫而光。
“——长主殿下就像这后花园的鲜花般光彩夺目,无人比拟,——不对,应该是人比花更娇!”春去观察完花,仔细端详着我,总结道。
“——是么?我若是这花,那你不就成了花下的绿叶?”我一本正经,故意逗她。
“——殿下真是昵小气了!我再怎么好歹也还是朵花呀,怎么就成了不值钱的叶子啦!”说完还撅起了小嘴。
“——啊哈哈哈——春去——你这样子太可爱了,真像朵花儿呀,那我便是那采花的贼喽,我来采你啦——”
“——哎哟,殿下你别过来,我叫啦——殿下——饶命——”我一面追着,春去一面躲
“——死丫头——别跑,看我不让你好看——”
我们正打闹得欢,春去突然就停下不动了,我不明所以,她看着我朝我使劲挤眉弄眼。
我回头,看到穿着白衣,一身风华的那人,身边伴随的,也算是绝代佳人,两人并排站立,好似一道美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和谐与艳羡。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那两人也看到我,他过来先行礼。
“——顾相真是好福气,与晋阳妹妹二人简直神仙眷侣,伉俪情深啊!”
“——姐姐莫要笑话我们了!”那身后的女子也上前来,似乎觉得有些羞恼,双颊红晕略现,别有一番娇媚之态。
“——妹妹怎觉是笑话,看着你们二人,我可是羡慕还来不及呢!”我亲昵地环过她手臂,轻轻拍了拍。
“——殿下如何在此?”那人并未接话,而是突然问道。
“——此处容得了顾相与妹妹来,怎么就容不得我来了?”不知那人是何意,我反驳道。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在此见到长主,觉得不甚意外”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误会之意,那人居然解释道。
“——本宫只是看着天气甚好,出来走走罢了,既然你们在此,我就不打扰你二人花前月下了,——春去,走罢!”我看向身后的春去,示意回府。
“——长主——”我已侧过身准备回走,那人突然发话道。
“——顾相还有何事么?”不知他葫芦你卖的何药,我纳闷。微微瞥过身,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并无其他事——”
我用一副你闲的慌不用拿我开玩笑的神情瞟了他一眼,“——算了,你既然不会在意,我又何须多解释呢!”那人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还一脸委屈的表情。开玩笑吧,是谁害得我连散布也没散成啊!——委屈的人应该是我吧!
今天那人不正常,真真不正常,明明是应该和我针锋相对的啊,怎么忽然有种柔情似水的感觉?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肯定是这些天奏折看多了,脑子里出现幻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