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ray man][亚神]Illusion系列》疏琉疏艸

2、Illusion系列二—Illusion（幻象）

　　这是一个冗长而静籁的深夜，抱坐着双膝，少年头颅略微依靠着膝盖的表面，脸颊面传来自于身体的热度，婴儿式的怀抱，这样的姿势给人一种安全感。
　　门外走廊隐约传来了教团那座老钟的悠长提示，现在已经午夜时分。有任务的驱魔人自然已经出发在外，无任务的也早已安歇，珍惜的享受这片刻的休息时分。除了自己之外。

　　科学班的精英们也许还在加班，最近的战情不那么令人乐观，雪白的报告不断充斥着那间小型的战斗指挥室，室长厚重的眼睛片折射的是凝重的余光，除此之外，看不到这心机重重的东方男人背后有怎样的心事。总体来说，教团还是与以往无异，正常的在紧张而松弛的氛围下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可是，这些与自己有何相干呢？脑海中闷闷的把目前的局势滚动的细数一遍，发现这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现在翻腾的心事。

　　说到心事，这样的词汇展现在书人的继承者身上，无非就变成了少年心事几人知的罗曼蒂克情怀，但现在在自己这个当事人心目中，烦乱的如同乱麻。
　　是的，今天与以往无疑，唯一不同的是他跟目前的交往对象吵架了。
　　倘若争执的内容会是对方唠叨你一点也不爱我，这样的满腹抱怨也就好办了，自己决定有信心拿出二十条以上的答案与行动并进，马上消释掉这种误会，可问题就出在这是自己在跟随师匠修炼的三年中从未遇到的吵架模式，自然也无从下手，最后自己满肚子压抑，对方也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掉，出任务去也。

　　最后落得郁郁寡欢的沉闷在这里，睡意全无，反复思考着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不够爱，肯定不是!
　　太爱了，应该也不是…
　　问题好像不是出在爱与不爱上面…经历了生死考验，上面那种问题根本不会出现。
　　灯光下折射的少年的侧面，看起来坚毅而富有成熟感，但表情却露出孩子一般的迷茫。

　　早上哼着歌打算去敲恋人的门，愉悦的想共进早餐的时刻，突然觉得他难得睡一觉，因为每次去他房间，对方都是一副没好气的表情，偶尔留宿，也是着急撵人出来，丝毫不具温存感。这次不禁感叹，让对方多休息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看见恋人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食堂一角的时候，心头一热，凑近上去的时候，对方难得没有冷潮热讽，反而一副缄默不语的态度，坐下就开始吃东西，完全忽视自己状。
　　气氛有点低气压，少年这样想到。怯怯开口：
　　“今天…睡的好吗？”没有回答，青年手中筷子落到瓷碗边上响起一个清脆的涟漪，连带着少年的内心也被颤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阵子沉默。几分钟后衣料摩挲的摩擦声打破了这份静籁，用餐结束，对方头也不回的拿着“六幻”离开。

　　“……”

　　然后有人喊叫青年的名字，任务的船只已经停泊在出发点，请尽快前来，接着，没有道别。那人沉寂的走掉，出任务去。

　　剩下原地的自己一万个猜不透，哪里出岔？
　　此刻停止猜想，一边的煤油灯忽闪着黯淡下来，影子一跳一跳，莲花的浮动身影被骤然放大了几下，下秒里整个房间便趋于黑暗。自己没好气的起身，活动了下麻痹的四肢，一头栽进松软的被褥，妄图忘记这份介怀。胸口却变得越发空洞，头脑也明晰运转，辅助内心所想。
　　最终逐渐得出结论，也许，从未了解过这个人，或许自始自终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妄图熟悉那个人的气息，捕捉每一份感觉，渐渐的自己也产生了解他的幻象。所以，一切还是一场幻觉罢了。
　　爱情是一场幻觉，不知道哪个感怀世事的作家这么写着，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如此介怀，唯独清楚记得那落寞的文字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文字诞生于现实，书人的推介果然是富于知识代表性。已经沦陷的自己，不知道还能否挣扎出来。也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不喜欢是如此的…恐慌，那人从来对不感兴趣的人都是以着冷寞忽略行事的，想不到自己也尝试了这样的滋味。
　　确实…不怎么好受…

　　高速运转马达的头脑，眩晕着，酸楚似乎就要沸腾至泪腺，胸腔压抑着，无法释放。最后，只得拿右手紧紧回握着左手，感觉到纹路都镶嵌到肌肤中，同样终于感觉到一种温暖出现，尽管那是属于自己的体温，但终究阖眼睡去。
　　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端详着某人的睡颜，心中略有暖意，想要伸手触碰，又发觉唐突，于是就在原地犹豫要不要上前了…然后，心里有点不好受，这大概是个噩梦…

　　高个子青年的长靴邦邦敲击地面的声音也许可以预示他心情的不快，没有受伤，同样没有伤亡，难得的快刀一出，敌人解决，毫不拖泥带水结局完毕，不顾随行人员的安排，转身就回教团交任务，简直有马不停蹄的趋势。
　　要是室长看见，估摸着会一阵子唏嘘，“神田，也许我该颁发一个劳动效率奖给你！”然后论调一阵子，就某某同志任务优秀完成表彰大会，群魔乱舞一番。
　　自然不会给那人这样的机会，于是难得的深夜回归，脚步没有指向科学班的大门。

　　眼前挥抹不掉的是早上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难得睡到自然醒，明明是好事情，但总觉得心中缺失了什么。
　　比如某个人一派笑意的望着自己，然后一句早安，大多数，自己在那个人怀中，挣扎一下不出，就开始冷言相加，今天难得的没有这份吵闹，却觉得不安烦躁，尤其是再次看见那人洋溢的笑脸，就开始想略带过去。
　　又觉奇怪，只好选择缄默不语，相对的，那人眼中却出现从未见过的惶恐，有点像生离死别的不舍成分，但最终什么也没表露，继续问自己睡的好不好，想到那阵子起床突兀的落寞感，顿时有种被对方掌控在手心的感觉，筷子失态的滑出手心半公分都未觉。
　　沉默便是生气，相信这份回答那人应该清楚的感觉到了吧。
　　该死！心中的愤念全数挥刀扔向恶魔，战场尸体四散，但心中仍不解气。

　　双脚踏入教团的领域，眼睛就不自觉的搜索那人在否，像被催眠似的可笑，明明对方应该知道自己今天是回归不了的。但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停驻在那人的房门前，更要命的是门呈现半掩状态，被掌控的感觉又蔓延心头，依旧不悦，却阻止不了。

　　“吱呀…”木门呈现老态龙钟的声响，房内没有动静，但有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不解自己是否今夜被从不信仰的鬼神操控，深更半夜赶回来，莫非就是为了看这根豆芽在自己房间里睡的挺好，眼角却适应了黑暗，微弱的夜色里，看见少年蜷缩着睡在床边上，里面有大片的雪白床铺不躺，何必睡的这么可怜兮兮？被褥也未披搭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安全感顿失的孩童。
　　一时间，踌躇是该离开还是该做点别的。

　　真的被掌控了，一个比自己足足小了三岁的少年举动，居然会如此的牵绊自己，自己是站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对方也是，生离死别不是说说笑笑的打趣事，是终有一日会发生的现实，那时候彼此承受的了么…
　　会为了这样一份无端的情爱就停止自己追逐的东西吗，越不想在意越在意，越想无视这人却沾了自己满眼都是，罅隙不剩，于是被幻象迷惑了吗。

　　终于还是松懈下来，几步上前，语气稍缓，“喂！豆芽！这么睡会感冒！”
　　迷糊之中，依稀恍惚又看见了那人的脸孔，有点不清，但却觉得柔和，刚才那种欲言又止、止步不前的心情顿然消逝。

　　“神田？”语音有些嘟囔不清。
　　“嗯！”语义里还是有不情愿。

　　触碰到的人，肌肤光滑，却是冰凉，并不平整的左手摩挲着眼前人的脸颊。冷不防，一个拉拽上来，青年不明过程的就被翻转到床铺的另一半，剩下的只有被紧紧怀抱住的窒息感。
　　刚想挣扎，却发现少年的眼睛直视着自己，气势顿时减半，还没蓄力再次发作，一个吻就落在了额头上，正待再次反应，抱着自己的人已经熟睡，像胆怯的孩子拿到了心仪的玩具般睡的满足安详，终于力道放松，拉起一边的被褥和衣而眠。

　　第二天明，亚连•沃克看着怀中长发四溢，完全卸下平时日紧绷脸孔的神田，难得被自己紧抱在怀中，起先的惊讶逐渐转变为安恬。昨夜那阵抑郁的幻象论调，这秒蒸发的无影无踪，就算是场幻象也好，亲昵的亲亲对方的脸颊。

　　“优~~”话语脱口的时刻，却发现昨日清晨缺失了某句祝福，莫非恋人生气竟是这个缘由？一个翻身，惊讶的质问仍在睡梦中的美人，心头一热的张口，
　　“神田，难道你生气是因为昨天我没和你道早安？”陷在被褥间的青年，稍微别了别脸，一副无视对方的态度。

　　“……”

　　上面的人终于不发出声响，可吞吐的热气却轻抚过神田的脸颊，有点若即若离的成分。早已醒来的人脸绷的有点僵硬。神田装作镇定，但终究把持不住睁开双眼，直愣愣的对上了一双灰眸子，距离被缩减到咫尺。
　　“呐…优…”太过近距离，让神田觉得亚连的声线混合着嘶哑，“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本该有的谩骂没有出现，这个吻理所当然的发生着，混合了津液气息。
　　缠绵蜚短，爱情真的是种幻象，但倘若两个都乐意沉醉其中，旁人也就无从插足，这幻象里有空虚、不安、误会，但只要能紧握住对方的手足够。亚连如上想着，品尝着身下恋人的滋味。

　　“啪…”
　　“痛！神田，你干什么？”
　　“你有完没完？我要去交任务了！”身下人的脸颊虽然绯红，气势却丝毫不弱。
　　“可是我还没…够…”念碎碎的声音随着对方凶狠的视线，终究吞咽到嗓子眼不敢发出。

　　神田利落的起身洗漱，眼角里自然看到那家伙半天不动，头颅垂的低低。本不想管他，但在扭动门把手的一瞬，薄唇轻动，“おはよう…”，短促结束掉，便匆匆出门。

　　“Good moring!Yuu…”沉寂已久的少年，抬起头颅却是满脸笑意。

　　爱情本质上就是一场幻象，也可以理解成自我满足。
　　当这场幻象发生的时候，沉醉其中的二人需要的更多的是宽容和理解，以及坚定。
　　就像我们不远会发觉的那场分离般，即便不能挣扎出来，我也愿意悼念着你的名字沉睡而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