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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Part 19 ...

  •   “亲爱的,你回来了。”Remus为妻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你父母还好吗?”

      “不好。”Tonks没有往里走,她的头发颜色变淡了许多。“他们好像被食死徒发现了。”

      “好像?”Remus有些错愕,Ted Tonks的宅邸一直是凤凰社最隐秘的据点。因此,他和Tonks的独子——刚满一岁的Teddy Lupin也被寄养在那里。

      “对,这两天房子前面的大街上总有莫名其妙的人频繁出现,但目前食死徒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说完这些,Tonks终于走进客厅。“Severus呢?”

      “他和Sirius今天一大早就被Voldemort召唤走了。”Remus说,“我一直在想这次又会是什么事,现在看来,也许和你说的这些有关系。”Lupin的话音未落,玄关处便传来两声爆响,紧接着便是Peter Pettigrew的声音:“Monny!Moony!”他冲进客厅,边跑边喊:“Ted Tonks的据点被发现了。”

      “Sirius,刚才Tonks跟我说了,她刚从那边回来,Ted Tonks本人也有所察觉。Voldemort说什么了?”

      “他让我们今天午夜去端了那个据点。”Sirius说完,一口喝下现身药水,他又渐渐地从Peter Pettigrew变回了Sirius Black。“他们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本来我也这样想过,但后来Diggle Dedalus坚持让我先回来找你们商量对策。他觉得食死徒也许还不确定究竟是哪一栋房子,现在贸然有所举动反而会帮他们的忙。”Tonks说。

      “而且会提示Dark Lord叛徒的存在。”Snape的声音传来,“上次的事已经暗示他食死徒阵营中有叛徒,所以他这一次才会把时间定得如此仓促,而且——”他瞥了一眼Sirius:“他特地命令我在行动当时留在Malfoy庄园,不让我直接参与。”

      “他真的怀疑你了吗?”Tonks的头发已变得灰蒙蒙的了。

      “我认为他在用排除法。当然,”Snape挑了一下眉,“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所以我们这一次又是只能输吗?”Sirius问。

      “Black,请你说话的时候尊重一下别人的智商。”Snape连看都没看Sirius一眼,“和找出食死徒阵营中的那个叛徒相比,恕我直言,凤凰社的那个据点微不足道。根据他为行动流出的时间推测,Voldemort此举其实是拿我当了凤凰社的人质,当然,Black,我不奢望你理解我的意思。”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Sirius内心无比焦虑,Snape身处的险境以及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深深地困扰着他。

      “他的意思是说,”Remus及时发话,阻止了Sirius和Snape进一步的交流。“Voldemort之所以提前大半天宣布行动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让叛徒告诉凤凰社,而如果Severus是叛徒,由于他在Malfoy庄园——也就是Voldemort的手里充当人质,所以凤凰社就不敢轻举妄动。Severus,我说的没错吧。”

      Snape从鼻子里轻轻吐了一股气出来,没有搭腔。“这一次你们务必要赢——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Black。”他看见Sirius嘴巴张开,便在第一时间遏制了他的话语。“如果你们有所顾忌,那么正说明我就是那个叛徒,你们在保护我。如果你们在那里已经有所准备,并且无所顾忌,就说明你们根本不在意我身在Malfoy庄园这件事情,也就说明我的死活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Voldemort就会打消对我的怀疑。”

      “这太危险了。”Sirius说。“我跟你一起留在Malfoy庄园。”

      “可笑。”Snape目视前方,“你这是在要求和我同归于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Sirius忙解释道,而Snape依旧没有看他。“或许你认为你了解Voldemort,但实际上你这样做了他反而会更怀疑你呢?这种博弈和反博弈谁说得准?”

      “你自以为你长满虱子的大脑比我更了解Dark Lord对吗?”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这个笑话不好笑,Black,曾经我以为距离你一米之内我的处境都很危险。”

      “你在他手里,随时都可能受到伤害。”

      “什么伤害?恶咒?偷窃?还是曼德拉草的尖叫?”Snape终于转过脸来,听到最后几个字,Sirius紧张地看了看Remus,看见好友的表情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我是真的担心你。”这句话说出口之后,Sirius被自己吓了一跳。Remus告诉过他不要在Snape现在这种记忆流失的情况下说出过于明显的表达感情的话语,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话一出口,整个屋子便陷入安静。事已至此,Sirius反而显得大无畏起来,他挺了挺身板,微低下头,望着Snape,等待着他的反应。

      黑色的眸子注视了他一会儿,Sirius并没有在其中找出谴责,他悬着的心渐渐放下,然后又激动起来,嘴角微微翘起,手掌张开,像是随时准备拥抱他时刻想念的人。

      Snape眼中的神采突然暗了下去。“Black,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混蛋。”他别开脸。“现在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Sirius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下沉,胸口中传来绞痛。这些日子来,Snape对他的每一句猜疑、讽刺都如同千钧重担一样一块块压上心头,刚才的这一句,则将他给自己建立的最后一块薄弱的信心和希望全部击碎。他知道,Snape这句话是真的,他对自己的仇恨已经深深刻进了骨头里,由悲痛生出的愤怒立刻充满他的胸腔。“感谢你的评价,Snape,我会永远牢记的。”

      “Remus,我们先讨论应对计划吧,已经快两点了。”Tonks轻声说,打破了Sirius和Snape之间的僵局。“现在到底怎么办?”

      “按照Severus说的做吧,”Remus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Sirius,后者现在没有任何表情。“弃掉Tonks宅邸的联络点。”

      夜幕沉重得有如一块巨石压在Sirius心里,他死死地盯着视野下方那排灯火通明的房子,其中的一栋就是食死徒目前还未确认的目标。Sirius正骑在一把飞天扫帚上,在Tonks宅邸的上空缓慢地转着圈。这次行动准备得十分仓促,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另一块云朵里,是否就藏着一个食死徒。他的思路渐渐飘到远处的Malfoy庄园里,想到那个看上去从来不知惧怕的男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渐渐摸了摸胸口处,那只装满Snape记忆的玻璃瓶。

      “嘭!”的一声,房子的门被突然打开,屋内的光线顿时倾斜了出来,好像破了口的油彩盒。从门中钻出几只飞天扫帚,虽然时间短暂,然而Sirius还是看到其中一个扫帚上坐着Andromeda——Tonks的母亲,尽管她用一条头巾裹住了自己鲜红色的头发,但是被她抱在胸前的孩子却让这个目标变得无比显眼。

      护送Andromeda和Teddy正是Sirius的任务,他马上扭转扫帚的方向,极快地加速,尾随在Andromeda身后。果然,从云朵的四处冒出几道黑烟,食死徒从云朵中不断显身,魔咒的光芒一道道出现在空中。Sirius挥动魔杖,驱散试图靠近Andromeda的任何一道黑烟,并不住地上下移动。作为Gryffindor队的明星球员,Sirius的飞行技术在现存的凤凰社员中最为精湛,他很快便发现,Andromeda的线路过于平直,这让敌人很容易摸清楚她的飞行规律。

      Sirius将速度加快了些,终于和Andromeda并肩飞行。Teddy正在外祖母的怀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把Teddy给我吧!”Sirius冲着Andromeda喊着,风从他耳边呼呼吹过。“你自己可以飞得快些——Reducto!”他向一束靠近的黑色烟雾发射咒语,然后抓住了Teddy的一只胳膊。

      “啊——!”Andromeda突然大叫一声,松开了她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婴儿,绿光直直地打在她的脊背上,她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头看了Sirius一眼,然后,她便忽地坠了下去,穿过云层,渐渐消失。Sirius猛然吃力,紧紧握着Teddy的胳膊,然后完整地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死了。Sirius甩甩脑袋,努力不让自己分心,然而周围传来一道道红绿交错的光线,他还听见Sturgis Podmore的怒吼。不知是因为Andromeda的坠落还是Teddy尖利的哭声,在他周围的黑色浓烟突然多了起来。Sirius不顾怀中婴儿的哭闹,在空中上下翻飞,然而黑色的浓烟渐渐堵住了他的去路。格里莫广场越来越近了,如果他甩不掉食死徒,就相当于引狼入室。Sirius将嘴唇张开一条缝,冰冷的空气再次灌进了他的嘴唇的胸腔,他咬紧牙关,扶扫帚的手攥紧了。

      他猛地窜上云霄。扫帚翻转,他与Teddy瞬间大头朝下。周围食死徒太多,而他们距离格里莫广场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了。他既无法降落,也无法彻底击溃食死徒,Sirius继续抬高自己与地面的距离,怀里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

      去陋居。Sirius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灵巧地转身,这柄飞天扫帚是他曾经送给Harry的火弩箭,教子临行前留在格里莫广场。此刻,Sirius才体会出高性能扫帚的灵巧,他在空中划出一个“Z”字。然后用他能做到的最凌厉的拐角消失在这片空域。

      过了一会,周围安静了下来,Teddy不知为何也停止了哭泣。Sirius减缓速度,慢慢降低扫帚的高度。在距离地面仅有几米左右的时候,突然,一道魔咒向他射来,却没有打中。Sirius回过头,是食死徒,不知道在他身后静静地尾随了他多久,现在就快与他并驾齐驱了。“飞行技术真可以!”Sirius努力用双腿紧紧夹住扫帚柄,在高空中吹了这么久的冷风,Sirius感觉浑身发凉,头痛不已,双腿也渐渐麻木了。

      扫帚的高度继续降低,然而食死徒的魔咒却打中了他的扫帚柄。火弩箭的后半部分瞬间变为碎片。

      他知道自己要掉下去了,Sirius想,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护住Teddy,右手放在胸口前,那个盛放Snape记忆玻璃瓶的位置,然后,任由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

      泥水溅到Sirius的脸上,他的腿部疼痛不已,无法动弹。他看见食死徒从地上爬了起来,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对方看起来年龄不大,一脸紧张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他和Teddy举起魔杖。

      空气中传来魔咒发射的声响,然而被击中的却不是他。“Sirius?!”Molly的声音传来,Sirius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哦……Teddy。”Weasley太太接过正在哭喊的婴儿,从她抱孩子的姿势来看,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拿手好戏。“快跟我进屋。”

      “喝点儿热水Sirius。”Molly对坐在床上的Sirius说。“让你久等了,Teddy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睡着。”她说。Sirius接过水杯,在他看来,Molly哄孩子的速度已经令人惊叹了。

      “Teddy没伤着吧?”Sirius问道。

      “他没事。”Molly说,“你的腿也无恙,几个小时之后就能愈合。”

      “我知道,谢谢你Molly。”Sirius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陋居的人都齐了吗?”

      “齐了,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只是Sturgis Podmore受了重伤,格里莫广场那边我也转告过了,说你在我这儿。”她接过Sirius的空水杯。“一切都还好。”

      “Molly,Andromeda死了。”Sirius说。“她被索命咒击中了。”

      Weasley太太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很久没有说话。Sirius能看得出她在克制什么,但是她的眼圈还是红了。“每天都这样……每天我都在担心,是不是又有人死了,每天几乎都要做噩梦……”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几乎微弱得听不见了。Sirius轻轻拍打着Molly的后背,他突然想到Snape,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那个人究竟是已经回到了格里莫广场,还是仍旧在Malfoy庄园里,Voldemort是否已经对他打消了怀疑。

      “哦……Sirius……”Molly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见Sirius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她侧过身来,给了Sirius一个结实的拥抱,感受到了Sirius胸口的硬物。“仍然随身带着?”她问。Sirius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我还应不应该做这个工作,Molly,或许我真应该离他远点。”

      “你这么觉得?”Molly笑了笑,“也许你知道,前些日子,在你尚在昏迷的那两天,都是我在格里莫广场照顾你俩。Severus在做魔法恢复训练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她说着翘起嘴角,像Sirius眨了眨眼睛。“我看见他的守护神了。”她说,脸上突然露出神采:“亲眼所见。”

      “你说他的守护神……”

      “是一条狗,Sirius。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就连我都不敢相信,简直和你的阿尼玛格斯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再……”

      “是啊,就连他本人当时也显得既疑惑又愤怒。我也很清楚他现在只剩下十六岁之前的感性记忆了。”Molly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让Sirius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Sirius,在此之前,你并没有真正地爱上过一个人吧?”

      Sirius想起自己劣迹斑斑的青年时代,歪了歪嘴。“没有。”他最后说,自嘲地笑了一下。

      “当我看到Severus的守护神之后,我就在想,他怕也是真正地爱上了你,你走进他的心了。虽然他现在流失了记忆,曾经对你的感情都变成了怀疑以及不确定。但他的确实实在在爱过你,内心已经产生过的变化让他的守护神并没有变回去。”

      “可他现在还是不爱我了,对吗?”Sirius似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身体前倾。

      Molly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到目前为止,据我所知,Severus Snape经历过三次记忆流失。他可曾因为这件事情怨恨或者责备过你一句?”

      Sirius将目光移开,身体向后重新靠上床头。这几个月的回忆在他的脑中来回播放,其中不乏Snape对他的羞辱和讥讽,然而……“Molly,”Sirius再次直起身:“好像他真的从没有怨过我一句。”尽管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那你想过为什么他流失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吗?”Molly又问。

      “Tonks说是因为他恨我太深。”

      Molly笑了,没有说话,她站起身,向前走去,最终停在一张相片前。Weasley一家正在上面开怀大笑,Ron正冲着双胞胎吐舌头,而Percy才刚刚到Arthur的胸口。“Tonks那个傻姑娘。”过了一会儿,Weasley太太说:“哪有单纯的恨呐。”她转过身,重新面对Sirius:“爱和恨是相连的,你会对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饱有恨意吗?”她说:“你既没有影响Severus所珍视的人,也没给他本身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他为什么要恨你?恨得十六岁之后每一次跟你有关的记忆都触动他的感性神经?他既然这么恨你,他为什么又不怪你?”

      Sirius怔住了,Molly的连续追问让他一下子蒙头转向。他只是定定地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Molly的眼睛,脑海中想到那个总是对自己的任何行为嗤之以鼻的瘦弱的黑发少年。“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Molly。”Sirius有些语无伦次:“如果你的分析是真的,那么这简直……”Sirius伸开双手,他想说点什么,却觉得什么都不足以表示自己现在复杂的感受:“可是他的记忆已经都流失了,他现在应该已经……”

      “他还爱不爱你我也不知道。”Molly说,急脾气的她再次打断Sirius的话。“我没有经历过记忆流失,因此我也不知道,爱,究竟是因为记忆还是你爱的那个人本身,以及他现在对你空前的排斥究竟是真正的厌恶还是对他自己守护神的逆反。”Molly一边点头一边睁大眼睛,这是她的标志性动作:“也许这两种爱情都有,这两种情况也都有可能,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Sirius,我可不希望你一想到他就忧心忡忡。等战争结束,他经过记忆恢复的治疗之后,他会想起来的。到时候,一切就都好了。”也许是身为七个孩子母亲的缘故,虽然和Sirius年龄差不多,然而Molly说起话来却像个长辈。“你躺一会吧,我再去给你弄点吃的。”

      “谢谢……”Sirius的眼神缓缓下落,Molly微笑着出屋了。她的一番话的确让他心情好转,然而他却陷入了对Snape感情更混乱的猜测以及对他目前处境更深刻的担忧之中。

      楼下的敲门声击碎了他的思绪,Sirius立刻坐直身体,用他敏锐的听力努力地听着楼下的动静。他好像听出Remus跟Molly说话的声音,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急促的上楼声渐渐清晰——Remus Lupin几乎是破门而入。

      “Snape回来了吗?”Sirius见到老友忙问。

      “他没回来。”Remus说:“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你听了一定要冷静。”

      “你说。”Sirius下意识地攥紧了拳。

      “Peter Pettigrew从格里莫广场12号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Part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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