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优若》景葵

37、2（1）

　　过了几日，我把优若安顿在朋友家，一个人回了迹家。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迹家资历老到不能再老的老佣人莫婆婆喜滋滋的向我汇报——咱家的王追着那位小蛮姑娘去谦尾了。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小蛮……果然，是赫荔那个淘气丫头……
　　小蛮是希濂送她的昵称。早在两人还是小屁孩儿时，花花小公子的希濂就对早有美人之名的赫荔姑娘眼巴巴馋着，等到订婚了，还当真的欢喜了一场。第一次见面，是两家安排的，两个人都把那些个小缺点藏着掖着的，对对方印象好的不得了，一拍即合，看着这么两个粉雕玉琢似的小大人牵着手站在一块儿，直把两家的大人乐得呵呵，希濂老爹美妙的胡须越来越有违反重力规则向天上发展的趋势。再然后……拌嘴到吵架最后开打，别看赫荔姑娘教养好，疯起来希濂压根儿就招架不住，他又碍于面子不能和女孩子真动手，于是算来算去，还是他吃的亏多了那么一点点。
　　就此，小蛮得名。
　　那箱，莫婆婆越说越兴奋，一副人生已经了无遗憾的姿态——我可是放下心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妍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人嘛，既然看好了，就是要抢来的！
　　我扶额——果然……一切的问题都是我家的基础教育问题……
　　莫婆婆好久没见我，难免热情过了头，拉着我说这说那，话题虽然始终不离大哥，但一边手捏捏这儿扒拉扒拉那儿，偶尔穿插进几句注意身体健康又长高了的断句……我那个冷汗刷刷的往下淌，其实我从好多年前开始，身体就再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别说长高了，恐怕连头发都没多冒出来一根。
　　所以……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我只好出奇制胜——在造型上费工夫。
　　头发啥的我是不敢乱动，但我可以……用奇装异服来引开别人的注意力。
　　果然，莫婆婆对我的衣服品头论足了半天，发表了一些高深意见，顺便问了问这又是哪个地儿的风俗特色服饰。
　　我一一回答莫婆婆排山倒海之势的问题，婉拒了她想让我留宿继续漫谈一夜的盛情。既然哥哥不在，那我就不在迹家多停留了。优若不想去晚城，那不如带着他在火国逛一逛
　　想好后，心情轻松了很多。
　　我回到朋友家时，正碰上优若与主人斗蛐蛐酣战正欢。
　　我这朋友是位大富商的私生子，身份地位虽无，却自小受宠，独门独院的乐得自在。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也算个人才。
　　其实，他的仗义收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凭我俩的酒肉交情，我接受的十分坦然，蹭吃蹭住毫无心理负担……唯一不解是，他和优若一见如故。
　　以优若的外貌，若说他是一见钟情，我还比较能接受。
　　也许，因为两个人的本性相似，都还是孩子……这一点让我自己承认实在是勉强，未老先衰，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顶着一副二十岁的外表怀揣着百岁老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心……人的一辈子，都是在追赶。追赶时间。
　　而只有有了各种各样的目的，人生才能充实。所以说，千万别看得太开，没了那点儿在乎那点儿纠结，将只剩下漫漫虚无。
　　正想着，那边一阵欢呼——“我赢了！”
　　优若兴奋的满脸通红，另一边，他的对手，脸也红透了，不过，是被气的。
　　“不行，再来！”掳袖子上阵。
　　这时，优若忽然看到了我。
　　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眼睛一亮。能成为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为之一亮的理由，幸事啊幸事。
　　“小怪，看，这是我刚刚赢来的！”小孩子骄傲的摇头晃脑的献宝，“我连赢了七次呢！”
　　我来不及出声阻止，意气风发的小孩子对面那一位，脸色堪忧。
　　“啊哈哈哈哈……”我干笑几声，无语。
　　又是一局。
　　旁观者清，优若这边正鸿运当头越斗越勇，怎么看都该是避其锋芒的时刻，可惜当事人只想着快点翻盘，一次接一次，越输越大。
　　眼见这一局某人又要兵败如山倒，“不如……”我建议道，“玩点儿别的……”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调节气氛，没事也爱瞎搀和。优若皱了皱眉，想了想：“那好……我们……”
　　他这句话没说完，人愣在了那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咦”了一声。
　　“末泠。”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
　　一回头，声音的主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满面笑容……
　　哎……不是我神经细，而是面对此人，我好像永远摆脱不掉那种小孩子面对长辈时颤悠悠的小心思……
　　惊讶过后，是惊喜：“哥……怎么回来这么早？追到小蛮了？”
　　哥哥一愣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是我的失误……那位姑娘……”他神色犹豫，却并没有被伤情时那种郁结，“咳咳……”
　　我乐呵呵的笑了，这就是我的哥哥，永远都是为着别人着想，而他自己的心情，仿佛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所以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适合做王的人了。
　　听他好像还想为赫荔那小丫头掩饰什么，我趁机挤兑道：“啊，难道是莲王不放人？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希濂要人。”
　　看到哥哥立刻窘起来的神情，我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是优若忽然的那一声：“是你。”，我估计我的心情会一直好下去。
　　在优若睁大眼睛的注视下，哥哥笑了：“嗯，是我。”
　　我来来回回望着两个人……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