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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伤痛 ...

  •   在林修翼看来,朋友之间称呼“哥”什么的是不对的,所以他坚持要阿光只叫自己“修翼”,即使阿光认为加个“哥”更有男人味。
      “修翼,最近飞哥变得很不对劲,他怎么老和那个小胖妞呆在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阿光埋怨说,“我都有好几个月没跟飞哥打台球了,而且他也不去我家吃饭了,为什么啊?”
      “不知道。”林修翼轻声回应道,“如果你想打台球,我可以学,以后我陪你打。”
      “不是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飞哥难道喜欢那胖妞了?不对不对,飞哥可是个超级颜控,怎么会喜欢那种肥肥胖胖的小丫头?可是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整天和她腻在一起,这不像飞哥的作风啊!想不通啊!”
      “我一直都不懂飞。”
      “好吧,去打台球。”

      …………

      高一教学楼天台上,周涛满意地捧着如愿通关的PSP下楼去了,林若飞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让它平趴在地上,然后枕着它银白的毛发躺了下去。
      今天的时间都花在帮那群家伙攻略游戏上了,林若飞还没补过觉。
      “晓晓,你现在上高二了,功课应该很紧张的,怎么最近逃课越来越频繁?”半眯起眼,他仰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李晓晓。
      “嗯,我本来成绩就不好,脑子很笨,坐在教室里也只是发呆。”李晓晓不安地问,“若飞,你是不是……嫌我打扰你休息?”
      “没有啊……不过你的观点不对,成绩好不好和脑子是没关系的,这世上没有擅长学习的人,只有不喜欢学习的人……我懒,但你是女孩子,不能跟我一样。”
      “果然,你想赶我走。”
      “听人说话啊喂!”
      “若飞,我不会烦你的!我,我可以照顾‘小姑娘’!我可以给它挠痒痒,给它理毛,给它捉虱子!”
      “你是猴子啊喂喂喂!”

      …………

      阳光普照的天台上,乌烟瘴气的台球厅里,两兄弟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快乐,各自翱翔,时间也在他们的身后悄悄溜走。
      “为毛啊?「射雕侠侣传三」里所有的结局都是金庸推倒古龙?黄易和琼奶奶都是炮灰来的嘛!这些也就算了,「射雕侠侣传二」去哪了?去哪了啊喂!为毛一代游戏结束就直接出到第三代了!游戏公司是没学过算术还是对二有意见啊!”
      “阿官,斯诺克的规则你给我讲了二十六次,每次都不同,可是这次……进了黑球就直接赢了吗?那其他颜色球存在的意义,只是做阻碍?阿广,你确定我们现在打的是台球么……嗯,原来是这样,我听你的。”

      年轻很简单,快乐很容易,而逝去,也如此突然。
      林修翼的爱犬“小壮”死了,这条陪伴了他近十年的黑色母哈士奇,为林家的邻居和朋友贡献了四只小狗狗,倾听了林修翼童年的所有小秘密,最后因重病离去。
      “小壮”走的那一天,林修翼流下了初中以来第一波泪水,在尸体旁足足守了一夜才肯让“小壮”下葬,这让本就难受的沈菱更加伤心,两母子抱在一起又哭了一天。
      林若飞虽然没哭,却也因此很不开心,于是“小姑娘”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姑娘,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老婆死了啊,竟然还这么悠闲?亏了当年你们还在我和哥面前拜堂成亲,又发誓又讲爱情宣言的!现在都忘光了么?就算不掉几滴眼泪,你至少也喵喵喵地哭几声啊?狗粮就那么好吃?你让那些为爱殉情的小动物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

      春天夹着芬芳飘然离去,夏季顶着热潮汹涌袭来。
      高考来了,林修翼背负着让林欢向外人得瑟的巨大压力,为了考上国家重点大学而努力,不得不放下和阿光游玩的心情,全神投入到紧张的临考战争之中。
      林若飞依旧逍遥。
      “飞啊,本王送你?”周涛摇下车窗,醉醺醺地半睁着眼。
      “我想一个人走走。”
      林若飞头也不回,踏步走向学校,大声喊道:“别再被卡车撞了!”
      “本王不怕它!”远方传来周涛愤怒的回应。
      虽然和周涛他们喝了大箱啤酒,但林若飞仍然没有醉意,被入夏的夜风一吹,头脑更加清醒,索性在校门口的杂货店买了一斤白酒,逛进校园。
      来到最熟悉的天台,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在,走近一看,是李晓晓。
      “若飞,已经十点了,你还不回家?”李晓晓比林若飞更惊讶。
      “嗯。”
      林若飞一伸脚,将摆在一旁平时用来睡觉的垫子踢倒,然后顺势躺了上去:“你刚上完晚自习么?”
      “不,我……对了,今天你的同学阿光到我班上找了好几次林修翼,说你没去上课,还问了我,我们都找不到你呢。”
      “喝酒么?”林若飞抿了一口,将酒瓶递向李晓晓。
      “啊……”一想到间接接吻,李晓晓立刻双颊绯红,“我……奶奶不让我喝酒的,若飞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我来例假了。”
      林若飞又抿了一口酒,李晓晓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不安,因为以往他开玩笑时,脸上可都是嬉笑着的。
      “若飞,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太多,或许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
      “打住。”林若飞又一次递过酒瓶说,“喝酒。”
      李晓晓犹豫了一会,不再拒绝,在一旁坐下,接过酒瓶猛地灌下一大口,然后被呛到,喷了林若飞一脸。
      “浪费。”
      一反常态没有吐槽,林若飞用袖子擦了擦脸,抬头望天说:“晓晓,我爸有外遇了。”
      “噗!”
      残留在嘴里的酒一丝不剩地喷出来,李晓晓被自己的失态窘得无地自容,一边帮林若飞擦拭,一边羞愧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可是怎么可能,阿姨不是很漂亮很贤惠吗?叔叔为什么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林若飞冷冷一笑,咬牙回道:“有钱了。”
      “啊……”李晓晓学着他的样子,咬牙说,“太可恶了!”
      然后灌了一口酒,赶紧捂住鼻口,唯恐又喷出来:“唔,好辣……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姨知道了吗?林修翼还不知道吧?你要告诉他吗?”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啊?”
      “我想了很久……”
      吹着夜风,明明刚才还十分清醒,此时林若飞却有些睡意了:“如果哥知道了,一定会伤心透顶的,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爸。”
      “那阿姨呢,怎么可以让她瞒在鼓里?”李晓晓激动地又灌下一口。
      “妈……只要爸还对她好,她就没必要知道,至于——”
      李晓晓的头突然倒在了林若飞怀里,呼吸急促:“啊……我的头好痛……好痛!心口好难受……若飞,我……”
      林若飞低头一看,整整一斤白酒竟然已经空了,虽说被她喷了大半,但起码有三四两喝下了肚。
      “你酒量很不错了。”
      平时她连碰一下自己都会害羞,现在一喝酒就什么都不顾了,想到这种趣事,林若飞心情好了大半,笑着说:“嘿,晓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最初你是打算跟我哥表白来着,结果刚好碰上我和哥互换身份,后来为什么不继续,是因为把我当成我哥的替代品了么?”
      “头好痛,为什么会这样?药,药在哪?若飞救我,救救我!”
      听她在怀里叫唤得越来越痛苦,林若飞感到不对劲了,酒喝下去才几分钟,发作这么快?
      蓦地,手上流过一股温热液体,林若飞赶紧将李晓晓扶起,然后惊呆了。
      她那小小的鼻孔里,正往外汹涌流淌着鼻血。

      …………

      “喂?”
      夜间十一点,林修翼做完试题准备睡觉,却接到了阿光的电话。
      “修翼,飞哥回来了没?”
      “没有,应该是在周涛家过夜,今晚不会回来。”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啊……如果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明天一定要来上课,好么?”阿光的声音很失望,又有些焦急。
      “嗯,你有事找飞?”
      “我……没什么,你现在要准备高考,很辛苦哈,早点睡。”
      “嗯。”

      …………

      医院里,林若飞呆愣着坐在长椅上,满脑空白。
      “小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一走出手术室,便大声喝问:“这女孩的父母没有叮嘱过她不能喝酒的吗!?还喝白酒?这是自杀!她有血友病的!太胡来了!”
      “血友病?”林若飞持续空白着大脑,什么也不敢想。
      “当然!这是缺乏凝血因子的遗传病,她家人肯定知道的!这种伴随终身的自发性出血,一旦出血就不停止的严重血友病患者怎么可以沾酒?不知道酒精会加速血液循环吗?”
      “够了,我不管什么病,我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病人的颅腔出血不止,胃部也在大出血,我们已经进行了抢救,现在只能输送血浆补充血液流失,她还处于深度昏迷中未脱离危险,不能探望。”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颤悠悠地赶来了:“晓晓在哪啊,我的孙女怎么样了?”
      “老太太,病人是你孙女?”医生转对老人问,“她的父母呢?”
      “我儿子和媳妇早过世了,晓晓是孤儿啊……怎么回事,是不是血友病发作啊?天呐……”
      林若飞瘫软在长椅上,心猛地揪成一团。
      他对李晓晓一无所知。

      …………

      “修翼,飞哥今天还是没来学校啊!”
      早上第一节课才结束,阿光就找来了:“他手机怎么一直关着呢?”
      “别急。”林修翼从试题里抬起头,淡然回道,“或许下午就来了,这个时间飞一般在睡觉的。”
      “我和周涛不熟,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真是急人。”阿光仍不放弃,目光在教室里巡视,“那个肥妞呢,怎么没见她?”
      林修翼感受到了他的焦急,放下笔说:“怎么了,你有很重要的事找飞?”
      “先不说这个,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周涛。”
      “……嗯。”
      一丝不安爬上了林修翼的心头。

      …………

      奶奶说,李晓晓的母亲就是因为血友病,在女儿出生时子宫大出血不止,抢救无效死亡的,而李晓晓的父亲也因此郁郁寡欢,终日吸烟酗酒,染上恶疾离去。
      李晓晓自小由奶奶一手抚养长大,最初并没有遭受血友病的困扰,直到上了中学后首次月经初潮,病症才被引发出来,自此便离不开药物的治疗了。
      奶奶自然叮嘱过她不能喝酒,但也只是听从医生的吩咐,并不清楚其中的严重性,再说李晓晓向来乖巧,奶奶以为她是不会沾酒的。
      年迈的奶奶讲得老泪纵横,还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亮给医生和林若飞看。
      照片上是个秀气的小姑娘,穿着宽松的初中生校服,若不是奶奶解说,谁也看不出是李晓晓,自从开始治疗以后,她就因药物的副作用肥胖起来了。
      “她为什么要喝酒呢,马上都要高考了,怎么能喝酒?”奶奶拿着照片嘶哑了嗓子,转向林若飞问,“小朋友,是你送晓晓来医院的?你告诉奶奶,晓晓怎么出事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林若飞失神地看着手术室,目光呆滞。

      …………

      林修翼终于还是受不了内心的疑惑,掏出手机打给阿光。
      “修翼,找到飞哥了?”
      “还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急着找飞,有什么事?”
      “我……好吧,没时间了,我只能告诉你了……修翼,我今天是来退学的,我要走了。”
      “什么?!”林修翼惊叫出声,身子紧跟着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退学?你现在已经高二,明年就可以考大学了!”
      “我爸下岗了,家里没钱供我上大学,高中再读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我要和我爸去外地打工,今天下午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今天下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再一次大叫,林修翼从未如此高声讲过话,但他已经无法冷静。
      “修翼,你马上要高考了,我怕影响你学习,而且我也很难受,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想昨天告诉你们的,可是……我找不到飞哥了,他……你帮我找找他好么?我……我想再见他一面,我真的……我……”阿光的声音突然哽咽,然后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林修翼的心沉到了谷底。

      …………

      已经是第三次动手术了,李晓晓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每一次医生从手术室开门进出,奶奶都要冲上去询问情况,然后每次都失望抽泣,昏倒过去。
      林若飞只是坐在椅子上,抱着头一言不发,奶奶递过来的水和面包也不要,仿佛深度昏迷的人,是他自己。
      血浆换了一袋又一袋,林若飞的心也越来越冰冷。

      …………

      “妈,你看见飞了么?”
      “没有啊,他不在学校吗?唉,这小坏蛋,昨晚在外面过夜不打个招呼,怎么今天连学校也不去了?”
      匆匆挂了电话,林修翼徘徊在学校里,彷徨无措。
      手机响了,是阿光。
      “修翼,我的退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上火车,如果飞哥……哈,算了,这就是天意吧,哈哈……”
      “我找到飞了。”
      不对。
      自己心里明明想的是:我要去送你,你等我。
      “真的!?”手机里传来的吼叫声彻底破灭了林修翼的心愿,“你告诉他了么?他什么时候过来?我,我等他啊!”
      “嗯,他现在就去车站,你……别走。”
      放下手机,林修翼奔出了学校,拦下最近的出租车,向家里赶去。
      他的心愿破碎了——
      但至少还可以换上弟弟的衣服,带上弟弟的笑容,去完成阿光的心愿。

      …………

      “病人醒了,但还是很危险,你们……跟她说说话吧……”医生欲言又止,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护士,然后走出了病房。
      奶奶扑到病床前,捧着李晓晓苍白虚弱的脸又哭又笑,语无伦次。
      “对不起……奶奶……”
      李晓晓转头看看门口憔悴的林若飞,隔着氧气罩勉力对奶奶微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喝酒会这样,是我自己要喝的……对不起……”
      然后,她只是虚弱地和奶奶对着话,没有再看林若飞。
      不知说了多久,她轻轻抬起了手,低声道:“奶奶,你在旁边坐一下,我……想和他说说话……”
      林若飞过来了,她却又沉默地看着,一如学校天台上的安静。
      “若飞……你喜欢我么?”
      问出口的话,重重地击在林若飞的胸口上。
      “我——”
      “啊。”不等回答,李晓晓却打断了他的话,“你能再捏捏我的脸么……面罩……很不舒服……”
      林若飞缓慢地抬起手,整个身体都僵硬着,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似消耗着他所有的精力。
      手指快要碰到李晓晓的脸时,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和鼻子里同时喷出浓血,溅射在氧气面罩上,滴落在林若飞的手心。
      殷红的鲜血在雪白的病床上蔓延扩散,脆弱的生命在林若飞的手心渐渐消逝,直到最后,林若飞都不敢哭出声响。

      …………

      车站外,林修翼看见了焦急张望的阿光,强迫自己挤出笑容,他模仿着弟弟的样子,远远地大声喊道:“光崽!”
      “飞哥!”
      阿光扔下了手里的包裹,猛地拔腿冲了过来,狠狠地将林修翼抱住了。
      宽阔的肩膀压得林修翼透不过气,躁动的心跳声轰响着林修翼的耳膜,感受到阿光的兴奋,他却浑身冰凉。
      “飞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
      “……”林修翼说不出话来,即使他早已料到了这些。
      “飞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阿光紧紧地搂着他,唯恐一松手,自己便要踏上离去的火车。
      “你肯定不记得了,你不会记得的……那一天,你用打火机烧了我同桌女孩的头发,而我义愤填膺地想要打抱不平,结果和你大闹了一场,哈哈哈……原本我以为我们必将成为死对头的,可是第二天,你却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要请我吃饭,还说,‘为女人翻脸的男人,不是英雄就是傻逼,而因为女人成为朋友的男人,绝对是英雄,嘿,我看你是英雄’!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明白,你不会喜欢我……这些我可以忍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算什么呢?可是,可是为什么你有了那肥妞就不理我了?还和周涛那种人在一起?哈,我真傻,你一直都是喜新厌旧的。
      如果没有修翼陪我,我也许早就退学了,因为,他有着和你同样的脸,他……你明白么?我不想伤害修翼!”
      蓦地,拥抱的双手又加大了几分力量,几乎要将林修翼揉碎。
      “挽留我,只要你开口,我不走了,只要你开口……”
      许久许久,阿光没有听到回答,终于放开了手,转过身缓缓向车站走去。
      迈到第六步时,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林修翼,轻声地说:“谢谢你,修翼,帮我转告飞哥,要他记得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再见。”
      “再见,阿光。”
      这低声的回应来自嘴里,还是心底,林修翼已经无法分辨。
      但他知道,阿光能听见。

      …………

      也许是某位仁兄在度天劫,又或许是某个姑娘在穿越,天空中雷声阵阵,乌云翻滚,闪电在人间咆哮,雨水在大地倾泻。
      林修翼走在暴雨中,浑身衣裳尽数湿透,双腿越走越踉跄,心却越走越安静。
      柔弱的羽翼终究经不起风吹雨打,他的翅膀折断了,痛得无法呼吸。
      走到家园小区口,他看见对面的风雨中同样蹒跚着一个落寞的身影,那是他自己么?不,他看清楚了,是他的弟弟。
      是他那受尽宠爱的弟弟,那颗多情的种子,到底在多少人心中发了芽,这些人之中,是否也有自己。
      林若飞看见了哥哥,也停下脚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任由风雨侵袭自己的身心。
      “阿光走了。”林修翼缓缓张开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啊,我看到短信了。”
      林若飞露出凄惨的笑容,身形轻轻摇晃了一下:“一开机五十条短信一齐砸来,有够震撼。”
      看见弟弟的反应,林修翼立刻明白,他喝醉了。
      “既然难过,为什么不把他留下。”
      “留下?”林若飞狠狠地咬紧了牙,愤怒地回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抛下我离去!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可她为什么都瞒着我!哈哈哈,她走了,光崽也走了,都走了……哥,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对么?”
      “飞——”
      林修翼没说出口的话,被弟弟堵住了,被他蛮横的强吻封在了嘴里。
      干裂的嘴唇吐出浓烈的酒气,温热的舌头将雨水和泪一齐送进林修翼的口中,他惊愕在自己的初吻中,不知所措地经受着弟弟的肆虐和粗暴。
      接着,他猛地将弟弟推开,大声喝问:“飞,你抽烟了!?”
      “哈哈哈哈哈……”
      林若飞瘫倒在雨水中,放声大笑,然后又痛苦地呕吐起来,似乎要将伤痛都吐出来,却越呕越伤心,泪水掩盖过雨水,和暴风混成一团。
      青春。
      在那懵懂中欢乐发芽,也在这伤痛里绚烂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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