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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梦回萦绕 ...

  •   阿月?是谁?
      步惊云望着睡梦中的女孩,眼神深沉,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在见到手上的泥泞时迟疑了。蓝玉却仿佛感觉到了身边的温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脸色带着痛苦的挣扎之色也消失了。
      “云~”淡淡的梦呓,几乎不可闻,男孩眸光更深。
      步惊云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暖暖的温度自手心传入他冰冷孤寂的心,摇曳的烛火披在这个满身擦伤的男孩身上,晕黄的光芒晕开了他身上拒人之外的疏离,带着些仿若幸福的味道。
      已经忘记的话,就不要再想起了,有我就够了。
      步惊云自山谷中,为蓝玉寻得了痕草,只是到底伤口有些大了,还是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粉红的印子。
      时光流逝,转眼已是深秋。
      “喂,丑八怪!你又和那个小哑巴在一起啊!”霍桐觉看着一起在石头上逗弄小狗的步惊云和蓝玉。
      狗狗是之前蓝玉和步惊云从两兄弟手中救下的,彼时小狗神色怆惶,遍体鳞伤,慌不择路,急急窜至两人身下的大石后面匿藏。蓝玉侧身挡住了它,两兄弟追至时还颇起了一翻争执。
      步惊云静静的看着蓝玉和小狗玩耍,仿若未闻。见蓝玉抱起小狗,转身向花园外走去,蓝玉抱着小狗,跟在他身后。
      “哼,哑巴丑女,真是绝配!”霍梧觉颇有几分不屑。
      霍桐觉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怒火升腾,直想将步惊云狠揍一顿。
      “大哥,就让步惊云那小子就这么走了么!”
      “得了,我们几次找他们麻烦,哪次你小子不是一见那个小丫头就罢手了,我实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喜欢那个小丫头?”
      霍桐觉反应过来霍梧觉在说什么,羞怒的满脸通红,“那个丑丫头,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不欺负女人罢了!”其实她的小脸秀丽,纵然有一块小红痕也更像是一瓣无意栖息的桃红,想着霍桐觉的脸更红了,神色也不自在起来。
      霍梧觉看着自己的弟弟,皱了皱眉,母亲早死他们兄弟相依为命,他怎么会不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不过蓝玉那丫头那么粘步惊云,她与弟弟本来便不合适,过段时间就好了。
      倒是步惊云让他有些欣赏了,那次他为了蓝玉独自下山谷找药材的事他后来听说了。而且他几次陪弟弟找机会难为他,有些时候,当步惊云经过他们的身旁时,二人总会出其不意地伸脚将绊倒,让他跌个头崩额裂,甚至于有次更乘四下无人,把步惊云推下园内池塘之中,弄得他衣履尽湿,狼狈已极。
      霍步天每次瞧见步惊云如此情形,总会找两个儿子查问,只是他们一一措词否认,无证无凭,他也责备无从。
      而步惊云自己纵然吃亏,却从来只字不提,也没有向霍步天和玉浓诉苦。
      蓝玉倒是粘步惊云粘的越发紧了,也让弟弟越发想找步惊云的麻烦。
      霍步天此事正与玉浓在一起,成亲以来两人相处和睦,这时却难得相对无言。
      “浓,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成亲以来,你对梧觉、桐觉都十分尽心,我很高兴。”
      霍步天仔细看了看妻子的神色,继续说:“惊觉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孩子,就连蓝玉你都偶尔会为她准备衣服,对惊觉你却动辄打骂,究竟是······”
      玉浓斜眼望他,问∶“你在乎他?”
      霍步天正色道∶“我霍某虽是一介莽夫,凡事却但求无愧于心!我已经认惊觉为子,便会视惊云如已出!”
      玉浓冷哼了一声:“你便认他做儿子,他也未必会认自己是霍惊觉!”说罢便不作声了。
      “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适才的问题。”霍步天锲而不舍,
      玉浓拿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答道∶
      “我如此待他,皆因我后悔生下一个这样的儿子!”
      霍步天一愕,他从没想过一个身为人母者竟会口出此言,未及相问,已见玉浓望着杯中之酒,似在回忆着她那如烟往事,且还幽幽道来……
      “这孩子的父亲步渊亭,正如我婚前向你提及,是个一流的铸剑师,无日不想搜罗世上的精奇寒铁,以作铸剑之用。
      在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渊亭突然说要远赴极北之地,寻找一块天下至宝的寒铁。斯时我正身怀六甲,极需其细心照顾,故此苦苦哀求他留下别去。他承诺我,若神兵铸成,便从此封炉,与我好好过日子。斯时我正身怀六甲,极需其细心照顾,故此苦苦哀求他留下别去。可惜,他还是狠心地不辞而别,去了。
      我不明白为何他可以为铸剑而抛妻弃儿,我仅是一名弱质女流,大腹便便,更要独力肩负一家重担,他可曾设身处地为我想过,一个女子如何能够支撑得住?“说到这里,玉浓的嗓门已有点儿哽咽。
      “我虽伤心,但还是抱着希望强撑着等他回来。”
      “他一年不归,我等他一年:两年不归,我等他两年,三年过去,我等来的却是·······他一生从未给我任何诺言,唯一的一次许诺也负了。”
      霍步天心中喟叹,已知是什么结局了,望着妻子的眼中已是一片怜惜。
      玉浓的神色却是渐渐平静了,继续说下去∶
      “正因如此,我在怀孕时一直在想假如不是有了这个孩子,也许生活并不致如斯艰苦,也许还可以以追随步渊亭过去寻铁!一切的不幸,都是这孩子带给我的……”
      “好不容易才捱至孩子临盆,满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岂料这孩子出世时不哭不嚷,我心中万分惊疑,他会否生来便是哑的?”
      这点就连霍步天亦难禁疑窦丛生,好奇道∶
      “他当真是哑了?”
      “当然不是,不过他也不像寻常孩子般在一。两岁便呀呀学语,而在三岁时才懂得说话,也不知从何处学来,他说的第一个字竟然并不是‘娘’,而是望着天上的云嚷了一声━━云!
      我本打算待渊亭回来后才给他取名,但其父迟迟未归。既然他说的第一个字是云,我索性给他取名惊云“霍步天听其所言,忽地念起步惊云那股飘渺不群的气度,不由得赞道∶
      “好名字”玉浓道∶
      “名字再好也没有!这孩子愈是长大,愈是孤僻,绝少和人谈话,也不活泼,时常独自坐于暗角,邻人们都知道我有一个怪儿子。
      直至惊云四岁那年,他的父亲终于回来了,是给人抬回来的!他始终寻不着那块寒铁,还在途中染病,归家不久后便病逝……“
      霍步天恻然,玉浓好苦的命!他的儿子又何尝不苦?
      “渊亭下葬那天,我哭成泪人!我不知应该为亡夫之死感到悲伤,还是为自己而悲伤?
      我只知自已受了多年的苦,全是为了这个给邻人讥为怪人的儿子所赐。再看正站于我身畔的他,他的老爹死了,他竟然可以如此镇定?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一时怒火中烧,就当着所有邻人面前,破口大骂他是畜生,常理而言,小孩被娘亲责备必然会嚎啕大哭,然而他仍是不哭,我心狠之下,挥掌重重打了他几记耳光,他只是盯着我,不仅不哭,且还一声不作!
      我于是疯狂的打骂他,他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我一边打,一边却在心里呐喊了千百遍道∶‘惊云,你爹死了,你娘和你以后很孤苦啊!快点哭吧!让人们知道我并没有生下一个怪儿子!可是,他始终还是依然故我,宁死不哭!
      后来邻人们见我愈打愈凶,纷纷上前拦阻,此事才告平息。
      但自此以后,我对此孩子极为失望,以前我已觉他总给我带来不幸,及后又因其孤僻被人们讥笑,至其父亲下葬时他又不哭,我相信若我临终时,他亦不会为我流下半滴眼泪!
      失望之余,我不再理会他,只供他两餐一宿,由得他自生自灭。
      玉浓语毕后神色黯伤,眼眶更隐隐闪着泪光。
      霍步天默默听罢她的心事,仔细琢磨,小心翼翼的道∶
      “也许,当初惊云不为亡父而哭,只因为他从未见过其父,在他的心中,父亲可能比邻人更为陌生,试想,一个小孩又怎会对陌生人存有感情?”
      玉浓不语,半晌才道∶
      “纵是如此,我苛待他已有多年,我俩传家宝间也早无半点感情!所以即使我死在他的跟前,他亦绝对不会因我痛哭!”
      “少爷!”
      是福嫂的声音,霍步天起身推开门,门外竟是步惊云和蓝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梦回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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