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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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客厅，眼睛不自觉地瞟苏泠川，发现他又如一尊大佛般坐在沙发上，只是面前多了个笔记本电脑。盛了鸡汤的碗在手中极为热乎，腾腾的香气将我围绕，脑子一热，就问那人：“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厨房里有鸡汤。”话音一落，觉得自己说的又是废话。人家吃没吃饭干你屁事！
那家伙也不含糊，一面简短地说：“吃过了。”，一面动作利索地起身去厨房。一会儿之后，苏泠川就端着一个冒着香气的大碗回到沙发上，做个破戒的大佛。
本尊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他计较了。正要端着碗回房，就听见苏泠川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工作哪有这么快？”我随口说着，心说渣攻不会是有意这么问来寒碜我吧？快速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在那张没瑕疵的俊脸上找到一丝嘲笑的痕迹。
他吹了吹碗里的热气，用筷子挑了块生姜边嚼边说：“不跟我说说你的求职打算吗？或许我能帮上你。”
这算是腹黑男抛出的橄榄枝吗？不会是陷阱吧？我吃他的亏还少吗？吃一次亏是我大意，吃两次亏就是笨了，吃N次亏就纯粹是智商问题。不要吃了N次亏还傻乎乎地钻进他的套子里去。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我需要一份工作来满足日常衣食住行。苏泠川可是LEN总经理呢，人脉网不知怎么样。要是他能帮我推荐到另一家大公司就好了，他不是说过要帮我说说好话吗？
主意打定，我露出淑女的微笑，走过去也坐在沙发上：“好啊，我确实打算找工作。我的要求其实不多，就三点：工作轻松，下班准时，薪水不少。”
苏泠川愣了愣，随即笑意浮上双眼：“看来我接触的几家公司好像都没有能满足你要求的职位。要是你坚持这三点要求的话，可能得等一段时间了。”
“那就拜托你了。”我随意地说，咬了鸡腿一口，细细咀嚼起嫩滑的鸡肉，“鸡汤怎么样？”
“不错。”
“里面还加了枸杞呢，又好吃又营养。”
我发觉边吃边聊很能缓和气氛，本来对苏泠川，我避之不及。不过，鸡汤的美味将我对这渣攻的鄙视态度暂时冲淡了不少。吃着吃着，放松了戒心，我就试探起他对网络小说的态度，好歹找一个本尊感兴趣的话题嘛。如果他兴致勃勃地跟我谈LEN的运营，那我肯定无聊得要吐。
他摇头说：“我对那个并不是很了解，也没怎么看过。”
虽然预料到他可能会这么说，但是我怎么会让气氛冷下来？我喝了一口汤说：“没看过不要紧啊，你以前也看过小说吧？”
“那当然看过。”他说，然后不解地看着我。泪痣安静地待在左眼下，给那双专注的眸子添上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旁边是密而均匀的睫毛，微微翘着，仿佛暂时栖息的蝴蝶。
咳咳，这么死盯着人家太不礼貌了，我赶紧偏过视线，盯自己碗中的鸡腿。
“以前的小说基本都是纸质的，要发表就必须通过杂志社或者出版社，而现在有了网络，很多人不需通过那些单位，就能直接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作品，可以说是想发就发。”
他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其实……”我突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随后就笑了笑，“我在空闲时间也写了几篇网络小说。”
他又点头说：“这个我也知道。”
我盯住他平静的双眼，碗稳稳地碰在手中：“你是怎么知道的？”
“等我一下。”苏泠川说，花了一刻钟悠悠地将鸡汤喝完，干净利落地擦完嘴后，将笔记本拿过来，打开网盘，调出文件，接着一面熟悉的文字立刻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是Word文档格式的！他表情轻松地又打开另一个文件，还是熟悉的文字！又打开几个文件，全是我写过的小说！基本全是上传前的原件！
“……你怎么弄到的？”我把嘴唇狠狠地咬出一道疼痛的印子，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很简单，去你的电脑里调出最近的文档一查，就知道了。”苏泠川将网盘关闭后，淡淡地看着我说，“你肯定会疑惑为什么我会调你的文档看，这其实还是你提示我的。”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说什么？”
苏泠川似笑非笑地说：“你那时打错了文件，上面那个……男人的……”他突然停住，饶有兴趣地看我霎时变得纸白色的脸。
我的一张老脸白了红，红了白，脸色变得比变色龙还快，鼻子嗅不到鸡汤的香味，只有渣攻的脸在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声音在耳朵里左右徘徊。
那时就怀疑我了……我怎么那样迟钝，一点也没察觉到腹黑男变成狐狸的可能？后来在办公室门口碰到的几次，就是那时他偷偷从我的电脑里调出文档存网盘的吧？怪不得觉得电脑有些异样……电脑虽然是公司的，也算是他的，但是也不能想动就动，那些文档是我的隐私呢！那些男男恋爱的内容他八成都看到了，还有H……他不会认为我是变态吧？还装得若无其事！看我被糊弄得团团转，他肯定在背地里笑翻了！
“你是不是把内容……都看了？”虽然问不问，答案很可能都一样，但是我还是想确定！因为这关系到本尊的清誉，绝对不能让这渣攻误认为我是那种满脑子猥琐思想的变态！其实我是百分百纯洁的呀！
“只看了几个字，我对那种小说没兴趣。”他的表情就跟一整块大理石，光滑得没有一丝裂缝。
我能在此刻失去知觉吗？突然不省人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地面上绝对不可能瞬间出现一个洞。……理智强硬地支持着我没有倒下去，关键问题还是不能落下。我随后扔他一记凌厉的眼刀，气呼呼地说：“你后来调我去仓库是不是跟这有关？”
腹黑男很老实地承认了：“是这样。我本来以为那次警告之后，你不会再写，没想到你还是我行我素，所以，我不得不把你调离。”
好，也不需要问他为什么请我那顿饭了，八成是为之后的调职做铺垫的。很好，苏泠川你不愧“腹黑男”这个光荣称号，看来以后我还能给你加个“臭狐狸”的美誉。
我能在这时辩驳自己根本没再占用多少上班时间吗？那时距现在多久了？就算自己辩解又怎样？我失去的就能找回来吗？我端起碗把鸡汤猛喝一气，将肚子撑得鼓鼓的，一抹嘴，努力压低声调问他：“那后来呢，把我调到J市去？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仓库失窃？”
“确实是因为仓库失窃，但不是因为你失职。”
肚子快气痛了，我冷冷地问他：“那是为什么？”
苏泠川的脸色也冷了：“我现在没法告诉你。”
相当好啊，我不再跟他废话，人际关系到此为止。
将剩下的一点鸡汤吃干抹净，往垃圾篓里吐了一堆小骨头后，我抚着圆滚滚的肚皮回了卧室，也无心码字。往床头一靠，目光往挂了几个蜘蛛网的天花板上转了一圈，无聊至极，就不自觉地把刚刚知道的真相翻来覆去地想，想着想着就生起闷气来。
臭狐狸藏得可真深啊，面对我不露声色，背对我就一堆阴招使出来，偷看我的文档不说，还假模假样地请我吃饭！早知道的话就找个五星级的饭店狠宰他一顿了！可怜我当时为了方便，还傻乎乎地点了个KEC！妈的，还受了他冷淡的奚落！转眼他又把我扔到个什么破仓库当搬运工，连个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后来呢，更悲惨！被警察叫去做笔录，还差点成了嫌疑对象！
我是该挥舞拳头将他揍得叫爸妈认不出来，还是该操起菜刀把他像小母鸡一样大卸八块？摸摸自己细瘦的手臂，体力上相差太远，还记得我曾经差点被他撞倒，那种巨大的力量差距就理智地提醒我绝对不能硬拼。不然很可能就是过了一段时间，我爸妈联系我无果报警，警察砸开门，然后大家发现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寒气嗖嗖嗖地从后背窜上来，肚子隐隐作痛，无数个念头在心头经过，我还是向金钱妥协了，在本尊挣到足够的生活费之前，暂且让臭狐狸住在这里，不过，他再敢惹到我，我就要……生气！
过了半天，肚子还是痛，难道是鸡汤太油腻，肠子消化不了？我抚摸着肚皮，隐约感觉疼痛的部位不太对劲，眉头一皱，是不是太靠下了一些？
一道雷电在脑海中闪过，我急急忙忙冲进卫生间，锁好门，一看，果然——女人每个月不得不来的那一次……坐在马桶上绝望地想，这个时候那个下辈子做男生的愿望最强烈了。为什么女人要来月经要生孩子，还要跟男人干一样多的活，却拿不到同样多的薪水？可惜今生的信条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法在这辈子做个变性手术了……月经这码事，不想来，可不来又害怕，因为不来的后果不是中奖，就是失调。虽然自初次以来，没有不来的时候，不过真来了，还是烦得很……胡思乱想了很久，小腹还是很痛……都没力气站起来了……身上冷汗乱冒，四肢冰凉，好像有一剔骨刀在那个部位搅个不停……我会不会因失血而死？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一下门，过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才问：“你怎么了，在卫生间里待这么长时间？”
臭狐狸要洗手？我打了个激灵，现在我肯定出不去，该怎么回答他呢？月经这件事实在不好跟个男人说，就算对方是我爸也尴尬，难道说大姨妈，好朋友，还是例假？无论哪个都难以启齿……
“你拉肚子了吗？”他又问。
一阵剧痛袭来，痛感一直传到脚趾。
“没有……”
我弓起腰，紧紧按着肚子，艰难地回答他。
“我来那个了……”
再怎么难启齿，还是得启齿。如果我是个男人，就丝毫不会因为这种琐事而烦恼！女人不仅在体力上逊于男人，而且对生理状况无能为力。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什么那个？”
此刻我痛得浑身无力，心思全被疼痛搅乱，感觉再痛一点简直就能叫本尊直接驾鹤西去。
苏泠川是不是从来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还是处男一枚？我忿忿地想，装清纯也不是这时候吧？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从万花丛中过沾上的叶子。
“死人！我说的是生理期！”我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门大叫，“听不懂啊你！”
妈的，老子快要咽气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敲门：“你没事吧？”
“有事……”
我简直懒得搭理他……月经算没事吗？它每次都能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说没事的绝对是傻瓜，在苏泠川跟前装女强人？肯定是脑子进水了！待会这个鬼样子被他看到，还不被那家伙笑死？难道在他面前表现弱女子的一面？也不行！那种冷酷无情的渣攻，对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同情心。被他玩弄过的女人都是真实的凄惨例子。
门外很明显静了一下，随后他问：“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渣攻转性了？不可能，只可能是缓兵之计。我一只手托起下巴，闭上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卫生巾没有了……可以的话，你就帮我去买几包吧。记住，卫生巾要超薄护翼的那种，就是有小翅膀的那种，要纯棉的，干爽的和柔爽的都容易过敏，不好，千万不要因为那两种便宜就掏钱。还有，要看清是日用的，还是夜用的，千万不要那种迷你型的，%￥#@！*&*？：\(^o^)/……要是你记不住型号的话，就买‘超凡假期’的，粉红色的那种，上面有介绍。没那种的话，买‘天使之翼’也凑合，不过它都是白色包装的，很难认，你可能得看半天才明白。问问旁边的促销员也行……你听懂了吗？”
苏泠川半天没回话，让我以为他已经出门了。没想到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他敲门：“我出去了。”
我体贴地提醒他带上钥匙，接着就听见门锁上的声音。
居然要把如此一件私密的事告诉别的男人……我捂着肚子唉声叹气，就冲着写耽美这码事，我已经无法在那家伙面前保持一点女人的矜持，让人家帮忙买卫生巾算个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疼痛仍死死地纠缠着我。能让我稍微轻松点就是那个经典笑话，魔鬼希望上帝能满足他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变得白白的，还能吸血，上帝仁慈地答应了他，把他变成一个……卫生巾！忍着痛轻轻笑了笑，上帝难道不知道魔鬼是基友吗，他怎么会对女人有兴趣？
一个小时之后，苏泠川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他见到我的时候，表情很明显地僵了半天。彼时的我正靠着沙发悠闲地喝着一杯热水，温暖的液体汇入四肢百骸，让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力量。
“辛苦了，坐吧。”我摆摆手，向他示意旁边的位置，极力维持端庄的神色。假使我这个时候笑场，渣攻非当场把我分尸了不可。
是的，是我故意叫他去帮忙买那种女士用品的。谁叫他惹毛了我呢，然后又傻不拉几地钻进我设的小圈套？不不不，这不叫小圈套，我可没有那么恶毒的心肠，用品短缺也是真的，只是不是特别急用而已。不过，他既然愿意帮忙，我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只是劳驾这位富家公子运动腿脚而已，运动就是生命嘛。整天坐着不动，再精壮的肉也会犯懒，诚实地说，出于私心，真不想温柔受的身材由汽水瓶变成易拉罐。
大概是渣攻的心理素质太好，他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从眼眸中一闪而过。
是我眼花了吗？
他把塑料袋扔在我脚边，打开袋口，然后潇洒地抖开一张长长的小票，翘起嘴角说：“这全是帮你买的，一共花了一百零二块，付钱吧。”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