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en:Frist Class/Wanted] Tears of Stars》ricecake

1、Tears from stars

　　一颗露水滴在额角，Erik睁开了眼睛。
　　月亮早已不知所踪，城堡被晦暗的夜色侵蚀，整个建筑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月白。庄园里的大多数人都陷入沉睡，只有实验室的窗口里透出亮光。颈椎处的酸痛令Erik暗自皱眉，他吃力地抬起头，看向靛蓝的夜空。

　　今天是他的生日。
　　三十余年中他失去亲人，丧却归处，在获得自由后又被自己的过去放逐。他是一柄被仇恨磁化了的刀，在这冷硬如铁的世间游刃有余。港湾里见多识广的水手摸不清他的来路，客栈中阅人无数的姑娘也看不透他的眼睛。追寻终结的旅途上他除却梦魇无所相陪，掌间除了绕指缓行的硬币便无物傍身。

　　万幸还有天空无处不在，从容包揽曾经与永恒。黯淡黄昏里他曾在窗边看见一个女孩子用手遮挡着赤裸的腿间走进毒气室，而自己衬衣的扣眼里还别着昨日她微笑着递过来的花；流弹纷飞的街道上他旁若无人地步行，眼中只盯着云层里的北斗星；纳粹流连的阿根廷酒馆二楼有个不错的露台，登上去后就能看见湖面波澜不兴，照出南十字座清晰的倒影。

　　现在Erik枕着Charles的墓石仰望苍穹，群星沉默安详，那些光芒仿佛不知来处的眼泪，跨越亿万光年凝固在他头顶。
　　“我们看到的很多星星，其实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灭亡。”这样说的时候Charles正从茶杯上方稀薄的雾气里朝他微笑，“但无论是物质或能量，永远不会有绝对的消逝。”

　　可是Charles的的确确是死了，在沙滩上死在他怀里，被一颗流弹割裂了半边脖颈。Erik跪下去捧住Charles的脸，听见他一声声地叫自己的名字。Erik，我的朋友，我多么希望能回到你身边，我很抱歉，我很抱歉。然后他在短暂的抽搐后安静下来，眼泪流出来滑过Erik的手指，跌进海沙中消逝不见。

　　他带着Charles回家，在亲手送他入土安眠后未曾迈出宅邸一步。哀恸如同磁场般如影随形，仿佛冷却的熔岩般压在他的双肩。他不分昼夜地在庄园里沉默徘徊，比起像是幽灵，更像一头找不到群落的狼。无人胆敢碰触，无人可以接近，他简直像是画地为牢的囚徒，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流放于游离世外的时空。

　　直到某天夜里他在床上惊醒，有人骑跨在他身体上，两腿紧紧夹住肋侧，冰凉的匕首顶在喉间。他反射性地动用磁力，却发现锋刃丝毫未动。
　　“别费力气，这匕首是骨制的。”凛冽而嘶哑的低语自耳边响起，像是刻意压低嗓音，但听起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

　　“你也可以试试看，是你现在打算驱使的那根拨火棍先打碎我的后脑，还是我他妈的先切开你的喉管。”
　　“别太自信。”Erik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听起来干涸怪异，毕竟他太久没说话了。
　　“哈，或许你说的对。”身上那人冷笑了一下，Erik闻得到伏特加与草药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敢说，Erik Lehnsherr，对着我的尸体你会非常、非常地懊悔。”

　　下一刻Erik的喉头一松，匕首被撤走，然后闪电般贴着Erik的脸颊插进了枕头。一寸一寸地，那个人直起身，接着微微偏了偏头，好让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照到自己的脸上。

　　Erik睁大了眼睛，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但随即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喧嚣地沸腾起来，胸腔里有燃烧般的热度涌动，肺部因为对氧气的渴求急剧扩张，那种鲜活而剧烈的疼痛宛若初生。

　　Charles。
　　他梦吟般诵念出逝者的名字，恍惚而犹疑，却又深重的仿佛要将自己的性命都托付于这个小小的单词。
　　拥有他故友相貌的人睁大了眼睛，刹那间他整个面容都显得温和无害，眉眼间那份柔和让Erik心惊。

　　“Charles？那么不会错了，这里的确是那个兔崽子的老家。”
　　说完，他无视Erik震惊的表情，以一种谨慎的态度将匕首从枕头上拔起来，飞快地收进袖中。
　　“仔仔细细地给我听好，Lehnsherr。你的这个什么Charles，在我脑子里念叨了半个月——整整半个月！见鬼的的都要疯了！”一个小小的青筋凸显在他的额角，Erik还能隐约地看见他眼眶下疲惫的暗青“这个狗娘养的让我过来看看你是怎么糟蹋他房子的。顺便一说——”
　　一个冷硬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是Gibson，Wesley Gib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