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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七、迎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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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前不久玉小王爷才与公主大婚,今日二王子也成家了,玉王府今年定当大红。由此,有些好事的人说,指不定王爷借着这鸿运,真能完成皇帝给他下的那道极难完成的圣旨呢。
停在张府大门口的迎亲乐队是一路吹奏过来的,趁着忆然还没出来的空当,他们赶紧休息一下,生怕回去的路上没了气力,损了喜气。玉弘文今日看来玉树临风,一朵红绸大花端正地系在胸前,精神抖擞地站在张府大门翘首期待自己的新娘。门一开,他便立刻抬手让那些偷懒的人把音乐奏响。
玉弘文也有半个多月没见过忆然了,再见之时,忆然已经为他穿上了礼服,将要嫁他为妻。这让玉弘文怎能不激动,激动得上忆然还没跨出张家门槛就去迎忆然。可是他才拉到忆然的手,忆然竟勉强将手收了回去。
“哎哟!”喜娘晃着手帕赶开玉弘文,责他:“人家大姑娘家门都还没出,你就过来拉人,这就不是迎亲,是抢人了!”
玉弘文赶紧站到台阶下,面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下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乖乖看着喜娘将忆然送进花轿里,自己转身也骑上了高头大马,大声宣布:“王府里客人都等上了,我们加紧点走,把漂亮新娘子迎回去给他们看看!”
马下一队人马大声齐应和,随后跟着玉弘文的大马又朝王府回去。
跟着迎亲队伍过来的还有四人抬轿,供张鹤和晚月去王府用的。晚月回头进去给香云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随张鹤一起离开。
“只要今天的事情顺利,好日子就不远了。”晚月坐在轿子里,双手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心里总在祈祷一定要顺利。却不知为何,从今晨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不踏实,却又想不起是哪里出了岔子。
晚月提前揭了忆然的盖头,吻了她的新娘,却没办法与忆然拜堂。看着玉弘文洋洋得意的表情,晚月心中免不了生些嫉妒。
大概因为没心情,喜宴上的美食硬是一点都吸引不了晚月。只勉强吃了几口,好不容易磨蹭了一些时间,晚月再坐不住,悄悄与王妃请辞,说身体不适要独自先回去了。
自然不用叮嘱张鹤少喝酒,因为他知道酒有老年做手脚,喝了会误事。晚月只叮嘱张鹤尽量早些离开这里,而她自己此时要去一趟老年住的地方,再尽早将香云安排好,然后赶去接忆然。
是了,要说香云。晚月是不想让香云跟着自己一起逃跑的,她怕要是有个万一,香云只要不跟着他们,也就不至于被一起抓回来。她给香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所以赶着要回去和香云说说具体的内容,想让香云独自在古道呆上几天,观察一下情况再决定要从哪个方向离开。
可是出乎意料的,晚月匆忙赶回去之后并未看见香云。丫鬟说,香云已经走了,就在晚月和张鹤离开后不久。
晚月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香云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忆然前脚一走,她就跟着消失了?
古道虽没严格执行宵禁管理,可是几大城门管得甚严,所以香云那会儿离开,肯定是出不了城的。毕竟是跟了晚月好些日子的人,害怕她出事,所以晚月想去寻寻她,说不定能在哪间客栈里找到她。可是又想想,现在离要去接忆然的时间也不远了,若是这会子去找香云,忆然那边要怎么办?
重要的当然是忆然!
香云既然敢一个人走,说不定早就想好了要何去何从。更何况她人都不在了,晚月即便担心她,也没足够的时间去找她。稍微又过了一会儿时间,一个丫鬟过来,双手拿着一封信递给晚月,说:“这是香云小姐走之前说要给夫人的。”
“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丫鬟很无辜地回答说:“是香云小姐吩咐的。”
不知为何,听完丫鬟这句话,再看见那信封就让晚月心下紧叹道不好。接过信,她让丫鬟退下了,自己小心拆开,尚未见文字内容,却立刻被信封里装着的一包东西给惊呆了。
小纸包包着的东西顺着信封滑落出来,晚月竟然呆到反应迟钝得接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到了地上。
“这本该在忆然手上,怎么……?”
晚月垂头直盯着它,捡都不敢捡起来,五指因慌乱无措而握成拳头时,她才想起在此之前有一张信纸被自己从信封里拿出来。
“我无心害你,不过忍不住搞些小动作罢了,算是替自己抱不平吧。我总在想,若是你和忆然注定要在一起,那么无论遇上什么,终会化险为夷。若你不是为了试探我才让我给忆然送药过去的话,你觉得,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你要用怎样的努力才能将忆然救出来?”
信读到这里,晚月才开始后悔,早上她是忙得有些分身乏术,她都不记得那时候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觉得来不及、来不及,所以那样鬼使神差之下居然决定了让香云替她把药送过去。可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坐在轿中的不安,都是来自于让香云替自己送药过去这件事。
那要命的旧疾发得似乎又在开始作怪了,只是它没能痛到晚月撑不住就要倒下的程度,而是催着她立刻出门叫人。
“你赶紧去王府找老爷,你说夫人旧疾发作,救命的人却在半路受阻,我们等不到她自己前来,让他赶紧去帮她过来。”
一个家丁不明所以,只见了晚月那惨白的面色,吓得慌忙答应,转身飞奔而去。他走后,晚月又觉得自己决不能在家里,她怕张鹤搞不明白事情就跑了回来,那样一来一去,忆然哪里等得起?于是不顾一切地,晚月带了两样东西也匆匆出去了。
家丁还没跑到王府大门,就看见张鹤独自都在街上,可是那样子像是要从一条十字路口走去与回家不同的路了,于是赶紧叫上一声:“老爷!”
张鹤看见他,以为是晚月派来催人的,笑说:“王爷太好客了,说是其它宾客都没走,我作为亲家更是不能走的。可是哪有人把宾客留到这么晚,都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不过家丁却不管他说什么,直道:“夫人又病了!”
“怎么会!”张鹤不信,却还是很担心,可是晚月吃了半个月的药了,除了偶尔的一些小症状以外,哪里还见过发什么病?
“夫人叫我过去的时候面色差极了,她说要老爷你去接可以救命的人,说是那个人在半路受阻,我们等不到他自己前来。”
这话听来有些奇怪,张鹤并没有立刻明白。可是想了想,晚月既然说到自己的病,又说救命的人,这两点看来,她要说的人不是忆然是谁?而忆然没法自己前来,他们等不到,这岂不是在说——忆然有危险!
张鹤本就是看着时间不够才硬是跟王爷告辞离开的,现在要是专门回去问晚月怎么回事,耽误下来怕是要出事的。
“你回去告诉晚月,我现在就去接那个救命的人……”
结果话刚说到这,张鹤便看见晚月已经急忙忙地过来了。
“夫人!”家丁有些茫然,她不是病了么?她这会儿来到这里算怎么回事,老爷会不会说他说谎,责罚他?
晚月慌慌忙忙地过来,张鹤见她神情紧张,赶紧打发家丁独自回去了。
“怎么回事?”张鹤问。
晚月还什么都没说,拉着他就往最初定好等待忆然的地方过去。“边走边说。”
忆然不知道自己第一次遇见玉弘文的那天,玉弘文有派人跟着她回家,也不知道跟踪她的人悄悄打听了忆然的一些消息,所以晚月更不会清楚这其中的事情。若不是香云留下一封信,她哪里会知道玉弘文主动跟忆然提起千年雪莲,完全是因为香云偷偷见了跟踪忆然的那个人?
晚月绝不会感谢香云用了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她在比预计要早的时候得到了千年雪莲,甚至极为反感她的行为,更何况现在是她让忆然深陷险境,她却早早地逃之夭夭。
其实香云一早就定了计划,早在还未离开响水城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并未想到对忆然做什么,不过是想从施晶晶那里着手做文章罢了。结果施晶晶嫁人了,香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忆然身上。
谁都知道事情只要与忆然有关,晚月就会表现的极为自私。所以刚出瑶莱那会儿,香云就故意去找晚月说了那些话,在看似勉强的情况下答应了晚月要帮忙。实则,在那之前她就在想要陷害忆然。
至于要给忆然的那包药,就算晚月没有让她帮忙转交,她也会想办法去调换的。再之后的一切,就躲不了是现在这样的一种发展。
“真是毒蝎心肠!”晚月啐了一句。
路上,晚月突然想起了忆然说的一句话。“我将安危交给你,你将雪莲交给我,如此我们也算是将性命交付在彼此手上了。”那么,忆然已经护了晚月的命,晚月此时怎能让忆然有危险?
到了事先就约好的地方,晚月尽量平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在那个平时用来放她最爱的折扇的地方,她竟然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瓷瓶,一把匕首。
“无论如何,帮我把忆然救出来。”
晚月很郑重地把那两样东西交到张鹤手上,自己却恐慌得浑身都在发抖。
那个瓷瓶里装的,自然的晚月用来治病的东西。晚月用它来表决心,她要忆然安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可是这样将一把匕首交给张鹤,意味着什么?
张鹤当时就被这把匕首吓得差点骂她是疯了!晚月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大,竟会让张鹤做这种事情,即便这匕首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你只将它用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好,后果由我来承担。”
晚月态度坚决,因为她答应过忆然,要拼命保忆然周全。
一把匕首让张鹤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此时并不适合讲述,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把匕首别在了后腰腰带上,然后把瓷瓶还给了晚月。“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我拿着很碍事?”
说罢,张鹤便准备潜入王府。
“张鹤!”晚月紧忙喊了一声。
张鹤定身,疑惑地看向她。“还有事?”
“一定、一定要把忆然带回来!”
张鹤并未回答,只一个纵身就跳上了高墙,转眼便再让晚月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