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谲》安华

2、莫爷

　　“莫爷”厅堂下跪着的人低着头盯着自己身前的方寸之地，毕恭毕敬之余似乎还有些瑟瑟发抖。

　　高堂上端坐着一人，看不出是喜是怒，半晌才悠闲放下手中的茶盏。约莫又停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在下跪之人犹豫着准备抬头观望时，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来得颇是时候，让跪在地上的人险些趴倒，腿脚抖得更是厉害，哆哆嗦嗦的撑着地面勉强没有倒下。“莫……莫爷。”磕巴着向前爬了两步，又恐惧的想要后退，却更显得无力的瘫软在原地，像只待宰的羔羊般。

　　被称为莫爷的人弹了弹衣服上本就没有的灰，向椅背上靠着，眯缝了眼一派审视的看下去。“嗯？”依旧是同样的一个回答，只是语调中显示出的些许不耐足够震慑。

　　“莫爷，这件事，只有莫爷能帮，帮小的了，莫爷您名震八方，无，无人不晓，晓。”趴跪在地上的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嘶哑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更加磕巴起来，毫无分量的恭维在此刻平添了几分滑稽。

　　“哈哈，尤大少这说的哪里话？在下不过一方阁主罢了，可没有尤大少说的此般”笑声在厅堂内回响不绝，足见此人内力非一般可匹敌。莫爷撩了衣摆站起，丝毫没有让下跪之人起来的意思，径直从其身边走过，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尤大少这忙，在下帮不得。”临走到门槛处，顿了顿身形，撂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徒留下跪在厅堂内的人，没了重心般彻底倒在地上，口里喃喃到“完了，这回尤家全完了。”眼神逐渐变得空泛。

　　“尤大少，您可不能在这儿睡着了，诶？您请起，请起。”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走进厅堂内，言语间看似客气却丝毫没有帮扶的之势，站在三步开外比划着请出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呆滞中的尤大少像得了失心疯般狂笑起来，眼角的流下的泪不知是笑的过头还是悲伤绝望所至，总之看上去一派落水狗任人欺的模样。在地上爬了两下，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在门槛处“噗通”一声绊倒在地，笑声也随之停止。

　　“哟？您这是？”一旁的管事急忙近前查看，见对方只是晕倒才稍松了口气。“啧啧，作孽啊作孽。”摇摇头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似乎觉察自己刚才失言，赶紧闭上嘴往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到才重新扶好了晕厥的尤大少转入客房安置。随后唤来了两个下人“你们好生照看着，这可是老爷吩咐的，老爷的原话是：不得怠慢，不必客气。”管事指了指里面晕死过去的人。

　　“是，祈管家。”两个下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态度恭敬礼节周到。没有多余的问话和回答，便进去忙活。仅从两个下人的穿着和训练有素的回答行动可看出这莫家确实非同一般。而这个圆滑处事的祈管家也并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