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七言非梦

2、第 2 章

　　白辞不是第一次坐汽车，也不是第一次到X省。
　　但他真的很讨厌坐汽车。
　　当时那人笑他：“好像没有一种交通工具是你真正喜欢的。”
　　的确。他跟他抱怨过坐飞机的无趣，火车的缓慢，汽车的不舒服。那人弹弹他的额头：“你啊，就不适合出远门。”
　　事实上，白辞很喜欢出门旅行，每次选择的交通工具不是飞机就是火车，唯独只有一次他选择了汽车。
　　也就是那次经历，使他和他再见。
　　他与苏京的情感历程很俗套。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白辞到了D省的S市，苏京回到了他的家乡X省G市工作，他们的长距离恋爱由此开始。白辞从未去算过他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他只记得他们貌似很久没见了。
　　他不是个爱强求的人。见也过了，不见也过了，如此分开，倒也没什么关系。
　　记得大学时他们一起去找房子。这座城市的放假奇贵，要找到称心如意的不容易。最后敲定的房子离城区远了些，周围偏僻，但好在去学校坐车也方便，四十分钟车程。
　　只是那是间隔音效果奇差的屋子。平日里虽没什么人经过，房东也不太爱着家，但两人做事，总少不得要小心。
　　有一天他们都没有课，就窝在屋子里打了半日的游戏。说起来白辞虽算不得勤快，苏京却是个还过得去的人。正因如此，他们的屋子才没乱得像狗窝一般。
　　不过此刻……一人一碗吃完的泡面摆在眼前，懒得收捡来洗的衣服堆得到处都是，缸里前两天才买的金鱼又翻了白肚皮，掉了一角的窗帘滑稽地挂在窗帘轨上，为他们挡住窗外惨淡的天光。
　　也真乱得没话说。
　　所以当夜幕降临后，苏京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并把白辞从电脑前拉回来赶去洗澡时，面对这一屋的狼藉，犯了头疼。
　　白辞出来时就看见苏京正一件件捡着衣服，一股脑门儿丢到了洗衣机上。然后他抬眼看他，温和地笑道：“出来了？我进去洗鱼缸……把这三条死金鱼处理了。”
　　白辞想，他是真的宠着自己。
　　一切整理好后，他们在床上做-爱。这天白辞有些失控，不知不觉叫得大声了些，随即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房东回来了。
　　两人的动作都僵了，直至屋外传来一阵关门声，才堪堪地对视了一眼。还是苏京绷不住，埋下头低笑起来。
　　——那是他们安顿下来后第一次在新家里做。此后类似的事件还发生过很多次，好在他们都淡定习惯了。
　　白辞的脸有些微红，赌气似的一口咬住苏京的喉咙，嘟囔了一句：“笑笑笑……叫你笑……”
　　他清楚地记得那夜下了大雨。
　　带着浓重倦意的他们在被窝里相拥而眠。
　　一瞬间竟有了永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