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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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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此时根本顾不得去看魏恺之听到消息时是什么反应,他自己是只知道要马上赶去县衙,等他想起来要关心一下魏恺之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曹源县衙外了。
从内院的偏门直接进去,若水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若善的房间。贺海恰巧从房间里出来,若水撞到了他的身上。
“二少爷……”贺海抓住若水急着往里冲的身子。
“海叔。”若水定下神来看着贺海,喘气喘得很厉害,“哥哥怎么样了?”
“少爷?”贺海皱着眉头看着若水,“少爷他还歇着呢?”贺海很是奇怪,若善只是生病而已,二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伤得重吗?”
“伤?”贺海更加疑惑,哪里来的伤?
若水同样不解,明明听到别人说哥哥被人刺杀,为什么海叔却是这样疑惑的样子,就像根本不知道一样。“哥哥不是……被人刺杀吗?”
“被人刺杀?!”
贺海的反应已经说明这件事并不是真的,若水平静了下来,“可能是有人以讹传讹,我先进去看看哥哥吧。”
贺海点头,转身敲了敲房门,让若水进去,他自己带好门亲自去帮若水泡茶。
“贺大哥,哥哥怎么了?”若水进门后发现若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地躺在床上,贺华光正在帮他掖被角。
贺华光抬头看着若水,“没事,最近突然感染了风寒,还在发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挺久了,今天才到曹源县。我在客栈听说,哥哥被人刺杀了。”
“刺杀?”贺华光皱眉沉思,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县里最近明明一直很太平,怎么会有这种消息。可是无风不起浪,这些事情也不会凭空传出来才对。“你是今天才到县里的,在客栈听说了这件事?然后你马上就来了?”
“是。”若水没想其他的,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本来有些这样那样的谣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若善,牵扯到他被刺杀,贺华光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地推开,一个人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进来,直接站到了床前,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若善。
若水和贺华光初时都被这人吓了一跳,等他站定了才发现来人正是魏恺之。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又在两人的心里荡漾开。
若水和魏恺之当时都在客栈里,所以魏恺之一定也听到了若善被人刺杀的谣言。若水当时太着急了无暇去顾及魏恺之是什么反应,至于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赶过来,若水不得而知。只是,魏恺之的焦急、无措、茫然却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若水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贺华光看到是魏恺之,自然是知道他不会是来伤害若善的。那件事发生以后,若善也希望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见见魏恺之,可是魏恺之一直都在南疆没有回来过,既使那次最接近的一次,也被自己阻止了。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贺华光不知道魏恺之的情绪是不是稳定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也不得而知。所以还是不得不防的。
“若善……”魏恺之轻声叫着若善的名字,然后蹲在了床前,正视若善潮红的脸。他轻轻地伸出手,好像要去触碰若善的脸,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了动作。他的眼中只看到若善一个人,心里也只记挂着若善,仿佛房间中的另两个人都不存在一样。
若水的眼睛渐渐模糊了,魏恺之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若善。这个名字怕是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血里吧,所以既使在他神志还不算十分清醒的时候,他也可以知道自己担心的人是谁。这么久以来,他既使和自己在一起,也几乎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是赶了过来,还是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
贺华光看着这样的魏恺之,并没有想要阻止他。他也只是关心,那就随他去吧。
“若善,若善……”魏恺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慢慢把头埋到若善身上的棉被上。
若水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他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贺华光看了若水一眼,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魏恺之……”
魏恺之缓缓地抬起头,迷茫的双眼看着贺华光,似乎是现在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但是魏恺之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记得我是谁吗?”贺华光直直地看进魏恺之的眼睛里。
现在的魏恺之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对贺华光没有什么戒心,听到他的话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话。
“那你知道床上躺的人是谁吗?”
魏恺之回头看了若善一眼,眼神清明了起来,坚定地说:“若善。”
“若善是谁?”
“若善,若善……”魏恺之只管念着若善的名字,却不再回答贺华光的问题,也不再看他,眼睛只盯在若善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贺华光试着想要趁魏恺之没注意的时候偷袭他,可是他发现,既使自己的掌已经要攻击到魏恺之的身上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更不要说防备或者还击。幸好贺华光及时停了下来,不然魏恺之极有可能会受伤。
贺华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注视着魏恺之,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看刚才若水的反应,也许他知道什么也说不定。魏恺之现在这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贺华光悄悄起身,去叫贺春和贺夏在房间里守着,如果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的话就马上来找自己。而他,则去找若水了。
若水还是在他往常住的那间房间里,贺华光进去后发现若水愣愣地坐在桌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若水。”贺华光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
“贺大哥。”若水回过神,勉强笑了一下,看着贺华光,“有什么事吗?”
“你和魏恺之,你们怎么回事?”贺华光问得很轻,但是却直接戳中了若水心里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我们?”若水低下头笑得惨然,“我们没有怎么样啊。”
“还要骗我吗?上次你受伤,我看他急得要死,还生怕你被我抢走了。只是我看他有些神志不清,才没有把你交给他。刚才在那边,他……他也只是一个劲念着若善的名字,我问他若善是谁,他也没回答。”贺华光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若水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捉摸不定。
上次的事情若水自然是不知道的,听到贺华光说魏恺之很担心他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宽慰的和开心的,可是每每想到魏恺之的状况,他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贺大哥也你看到了,他的心里只有哥哥一个人。平时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他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叫。我想,他的脑海里可能根本就没有‘贺若水’这个人,”若水抬头看着贺华光,“对不起,贺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贺华光摆摆手,“不碍事的。那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我在南疆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也是辛苦你了,”贺华光拍拍若水的肩膀,“心病还须心药医。等若善醒来好好跟他谈谈,或许他会好些。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恩,谢谢贺大哥。”若水有些疲累地看着贺华光,冲他微笑。
“谢什么,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让贺亮来伺候你。”
“好。”
贺亮走进房间,看到在这几个月里变了许多的若水,不由地一阵心疼。从小到大,何时见过二少爷这般憔悴、虚弱?
“贺亮,这几个月哥哥和贺大哥还好吗?”
“挺好的,县衙里又没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多清闲呢。对了,上个月的时候,县里还有人来给贺捕头说媒,把少爷好一阵气呢。不过好在贺捕头都严词拒绝了,还哄了好久少爷才不生气呢。”
贺亮断断续续地跟若水说着若善和贺华光的事,而若水就在这样的声音中带着微笑睡着了。
知道他们过得很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