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仙路》凡世

27、第二十五章：妖禽和卵

　　一番休整后，水月镜将洞府附近都打上了禁法，并将掩月宗给弟子准备的阵旗也布了下来，开始闭关巩固她刚刚突破的筑基初期的修为。
　　半个月后，水月镜出关，此时她的修为已经完全稳固下来。水月镜的洞府开辟之处在地图上被称作白城山赤风峡，虽然在地理记录上灵气较为充沛并没有可以威胁到筑基期修士的妖兽，但为了以防万一，水月镜还是决定好好查探一番。
　　赤风峡深约百丈，水月镜的洞府就开辟在峡谷靠上的位置。操纵着法器缓缓向峡谷底部飞行，越往下，越是一片潮湿的水汽升腾，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河流奔涌的声音。偶尔可以看见两岸峭壁上斜斜生长的藤木见，一阵嘶嘶声，碗口粗的巨蟒和拇指细的青碧色小蛇在其间游走，吐着猩红色的信子。
　　对于这些水月镜都不太在意，这些有的只是灵智未开的普通虫蛇，即使最强的，也不过是一级中阶的妖兽，对于已是筑基期修士的水月镜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再往下，水月镜可以清晰的望见从赤风峡谷底部川流而过的湍急河流。此河名为济水，发源于白城山，向南流经越国岚州、紫金国、虞国、丰原国，最终消失在南边的慕兰大草原深处。上游水中有鱼，谓之猖鱼，其声如婴泣，嘴有獠牙，每至月圆之夜则群聚于水面齐声发出婴儿恸哭之声，其声可迷人心智、蛊惑人心。
　　此时是二月初四，水月镜只是偶尔看见几条猖鱼浮出水面，仰头发出泣声，随后天空中普通的飞鸟便晕了头的噗通栽向河里，正好被这些猖鱼一口咬住拖向水下。
　　顺着济水而上，峡谷越显狭窄，白城山山势越显陡峻，灵气也越浓厚。
　　水月镜一路查探，对自己选择的洞府地址很是满意。偏僻、安全、灵气充足，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喳——喳——”
　　“布——谷——布——谷——”
　　这是什么声音？
　　在峡谷尽头，水月镜正想返回洞府，突然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似乎有妖兽在进行争斗。
　　好奇心驱使下，水月镜又调转了皎月纱的飞行方向，向着白城山更高处的密林中飞去。一路挥动枯藤剪剪断了不少挡路的树枝荆棘，水月镜循着声音前进，很快，在一株五人合抱粗的高大树木，一个球状的枯枝编成的直径三尺有余的巨大鸟巢边，水月镜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两只妖禽，俱是一级上阶顶峰的实力。一只羽毛呈鲜艳欲滴的翠绿色，背上夹杂着红色、白色和蓝色的花纹，尾羽上白色斑点清晰可见，生有双趾的脚爪和微微弯曲的粗壮短喙狠命的扑向另一只妖禽。
　　另一只通体漆黑的羽毛泛着金属般的色泽，只除了腹部和肩上有一块白色羽毛，喙短腿短，但纯黑如墨的脚爪锋利无比，在日光下泛起一道冷光。
　　水月镜想起了这两种妖禽的名字。翠绿羽毛的妖禽名叫翠鹃鸟，和普通杜鹃习性相同，最好借鸟孵卵，而另一只妖禽名点墨云鹊，最喜在温暖之所蹄鸣，鸣叫之声喜庆悦耳。不过，再瞅瞅古木巨巢下流了一地的白白黄黄的蛋清蛋黄，水月镜肯定这两只妖禽的争斗是不死不休了。
　　心下一动，水月镜想起当初她还是一名散修时，在太南小会碰见的越国第一修仙家族那威风八面的灵禽“双首鹜”，或许她现在也可以拥有一只自己的灵禽了，纵使距离“双首鹜”还有距离，不过好歹是能够进阶筑基期的灵禽不是。
　　无论是妖兽也好、妖禽也罢，都是极难驯服的。一名修士可以很容易的击杀一些弱小的妖兽，但除非从幼崽开始驯养，很难真正驯服它们。一些长成的妖兽在一名修士想要驯服它时往往会采取玉石俱焚或自杀的手段，更主要的是，它们会亲自杀死落入修士之手的年幼后代。
　　像水月镜知道的那样，掩月宗霓裳仙子有一只金睛兽，便是在击杀一对成年金睛兽时抢救过来的，而与那只金睛兽一奶同胞的另外两只却没那么好运，已经被它们的父母亲口咬断了咽喉。就像这些妖禽，虽然两只现在正在生死搏斗，若水月镜出手，击杀它们不难，但就怕在死前将鸟巢中的卵尽数打碎，那就得不偿失了。
　　禽、兽有时比人类更加决绝。
　　翠鹃鸟虽然凶悍，爪利喙狠，然而，墨云鹊的蛋被翠鹃偷换并且打碎，愤怒的力量是恐怖的，它一声尖啸，金属般的尾羽根根竖起，浑身泛出乌光，那些尾羽就像离弦的羽箭群般脱离身体扎向翠鹃鸟，墨黑的脚爪也并非摆设，死死架住对方抓来的一击。
　　翠鹃鸟惊叫一声，一抖羽毛，青光在身上浮现，挡下了大部分尾羽，可还是有数根深深的刺入其左翼之下。不过反观墨云鹊也并不轻松，尾羽生生拔落，它的尾部光秃秃的，淌着鲜血，但它却并不甘心，羽翅划过，向翠鹃鸟的左翅伤口处再度划去。
　　见此局势，翠鹃鸟发出几声低低的嘶鸣，声音凄婉，似是求饶讲和。墨鹃迟疑了一下，耸了耸流血不止的光秃秃的尾部。但就一眼看到古木旁、巢穴下摔碎的卵时，发出一声长久的悲鸣，羽翅上的羽毛也蠢蠢欲动，就要脱落，向翠鹃鸟射过去。
　　翠鹃鸟见势不好，拼命扑腾想要躲闪攻击，然而左翼受伤使它行动迟钝不少，只能在地面扬起一阵灰尘，却怎么也飞不到空中。无奈之下，突然也是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啼，全身鲜血伴着一阵诡异的红光涌起。
　　水月镜下意识的封闭了听觉，只觉得这长啼之声凄婉断肠，让人黯然魂伤，不知今昔是何夕。不禁心惊，不过是一级妖禽，这啼鸣之声竟然能够影响筑基初期的自己。
　　鲜血和红光当头向墨云鹊的铁羽罩去，如跗骨之蛆般缠上墨云鹊的身体，顺着尾羽脱落流下的伤口直往其体内钻去。
　　见到此招，水月镜想起了翠鹃鸟和杜鹃同科，此乃其损耗精血、同归于尽的绝招，名为“啼血”，知道机会已至，枯藤剪先剪向被血光侵入，全身痉挛的墨云鹊，有用皎月纱轻轻向已经元气大伤、苟延残喘的翠鹃鸟脖颈处一绞。
　　眼见半路杀出的黄雀，两只妖禽不禁绝望，即使在全盛时期也无法和这名修士抗衡，何况如今奄奄一息。只是扑腾了几下翅膀，皆不舍的望了一眼巨大的鸟巢，脑袋与身体便分离了。
　　“只是弱肉强食，既然灵智已开，就应该明白，都是为了生存。”
　　水月镜默默收回法器，靠近巨大的鸟巢，只在古木下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安置鸟巢的枝干上。
　　鸟巢内有三枚妖禽卵，均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其中两枚呈淡褐色，布满了褐色、灰褐色的斑点，而一枚呈淡青色，布满了形状类似的斑点。
　　两枚淡褐色的卵属于墨云鹊，一枚淡青色的卵属于翠鹃鸟，不过现在，它们都落在了水月镜手中。她只需要一枚就够了，也许剩下的两枚可以找个渠道处理，应该能卖到不错的价钱。岚州或紫金国苍州的坊市是不错的选择。
　　拾起三枚卵，水月镜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树叶，准备跳下树。
　　等等，这是什么？
　　衣角挂上了鸟巢外支棱的几根枝条，带起鸟巢上细小的枯枝干草簌簌掉落。水月镜重新蹲下身，轻轻拨开原本垫在三枚妖禽卵下厚厚的干草，发现了一件新的事物。
　　那同样是一枚卵。
　　既不是淡褐色，也不是淡青色，也没有斑点。拳头大小，光滑的蓝色蛋壳上布满了优美流畅的红色花纹，然而，一入手水月镜便发现这枚卵生机黯淡，萎靡不振。白城山草木葱茏、水源丰沛，但这枚蓝色的卵却散发出极其微弱、几乎要消散的空中的乙木、丙火之气。水月镜估计恐怕是受到此地水灵气过于浓厚的影响，水火相克，若非有同样多的木属性灵气养护这枚无名卵，恐怕这枚卵早就不复生机了。
　　即使根本不知道这是一枚什么卵，甚至无法判断孵化出的是鸟是兽，但水月镜不是傻瓜，单从外表看，这枚卵的灵性就远远高于之气三枚，也不知道是无意识被藏在了这鸟巢里，还是被之前那有心的妖禽从什么地方寻来的。
　　将这枚卵同样收入储物袋，水月镜又慎重的将鸟巢翻了又翻，确信再也没有什么遗漏后，架起法器沿来路返回洞府。
　　首先查看了洞府最深处，经过祭炼的灵壤已经均匀的洒在一小片移植过来的药田中，重重禁法将其护卫得严严实实，并在最外层还布下了一个当前最有效的迷踪阵。而没有让水月镜失望，一天前种下的月胧草、七星草、冰蚀花都已经发芽抽条，长势喜人。
　　再次检查了禁制，水月镜草草收拾了一番洞府，掏出那枚蓝色蛋壳红色花纹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