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请吃晚饭（鬼纶）》亘*****光

29、早安◆里短【16】

　　王虞城约的晚餐在三天后的晚上，鬼鬼和苏编剧一起前往。席间都是一些投资方的人，还有这次片方的两个洽谈人员，反而让鬼鬼安下了一颗心来。席间王虞城坐在鬼鬼的右侧，前一次见面还是两厢对峙互不相让的状态，这一次鬼鬼实在是有些坐立不安。但是王虞城老道，几句话就安抚了鬼鬼的心。
　　“在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放到工作结束之后。”然后向鬼鬼举了杯。鬼鬼也端起了面前的饮料，轻轻抿了一口。
　　晚饭结束是ktv聚会，实在是和这群人不太合群。鬼鬼虽然略微有点人来疯，可是宅习惯了，也是需要亲密适应期的，还是拒绝了要坐公车回家。不过人刚刚走到公车站，就有一辆车缓缓的在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是王虞城。
　　王虞城笑着，对着鬼鬼说：“上来吧。我送你。”
　　鬼鬼摇摇头，“不用了，我等公车。而且......你...喝酒了。”
　　这个回答王虞城可没有设想过，不由得失笑了：“我喝得不多，才两杯。”
　　“两杯也是酒。”鬼鬼小声的嘟囔。
　　王虞城没有办法，重新把车窗摇起来，把车往前开去。车上在前面的转弯处消失，鬼鬼以为是摆脱了一个麻烦。不料才没有过多久，那个鬼鬼以为离开的身影又一次从身后冒了出来。
　　“我送你回家。”
　　再一次看见王虞城，鬼鬼的表情已经不是一般的惊悚可以形容了。她摆摆手退后一步只道是不用了，并且强调，自己坐公车，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现在时间还很早。不过王虞城可不这么认为，鬼鬼在他眼里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物，万花丛中过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像鬼鬼这样的单纯学生妹，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对着他那么吼叫。工作时间他很明确，那一次却最后忍不住又让了十个百分点。其实本来那一次的洽谈只需要针对导演的，他只需要唬住那个老男人就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个半路杀出的女孩子却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点厌战的心理。
　　他还真是想要，交这个朋友呢。
　　“不要这么防备，我只是想要和你道个歉。上次毕竟是工作，有点对不住。这次看见剧本你们完成的很好，我恩怨分明，这是来感谢你来了。你要是不让我送你回去的话，那我就要送你礼物，送你回家和送你礼物之间自己选一个吧。”
　　王虞城玩心起了说的真诚，鬼鬼嘴角抽搐着无法回答，如果这个时刻说这话的是亚纶。鬼鬼倒是会毫不介意的说自己要礼物，甚至会理直气壮的说，我都要。不过对着这么一个还是很陌生的人，鬼鬼还真没有办法大摇大摆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只能无力的问：“能都不要嘛？”
　　得到的答案是坚决摇头，她有些头疼，只能答：“那我选前者吧。”从这里回家其实就大概八站车的路程，说远也不算远。鬼鬼牙一咬，锻炼意志。
　　不过和这么一个不熟的人坐公车还真是痛苦，上一次和异性一起做公车还是在亚纶出道之前，那时候他还只是被签进经纪公司的小艺人，练习业余和自己去买东西。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然后，即使是从城东到城西的公车，也不觉得远。而现在，刚刚过了两站路，鬼鬼就有些坐不住了。
　　王虞城显然看出了鬼鬼的不安，其实他自己也是，不过不是因为身边坐了一个人而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交车了，在他毕业之后。他开始照着话题和鬼鬼聊了起来。
　　“你是X大的学校，那你读的什么专业？”
　　“日语。”
　　“日语吗？还是个小热门呢。”忍不住轻轻笑出来。
　　鬼鬼没有办法的一摊手，“我什么都不会，为了进X大就随便选了一个。不过日语还不错的感觉，至少不会真的特别累也不会特别无聊。”
　　“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恐怖小说啊。”鬼鬼答得相当直白。
　　王虞城又笑了，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面前的这个少女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作家这个职业可不比其他，对文字和内容没有爱的人是写不出好作品的。蒙眼境界自己曾经看过，也的确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发现你真的很特别。”
　　鬼鬼显然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很多人都这么说，是说我很奇怪的意思吧。”
　　“也可以这么说。包括你男朋友？”
　　鬼鬼一愣，然后低头轻轻的笑了一下：“还真没有。在他眼里我从来不奇怪。特不特别我就不知道了。”
　　本来只是试探，王虞城没有想到真的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啊？！”鬼鬼又是一愣，虽然不介意提及男友，可是鬼鬼确实介意提及他是谁啊。如果说艺人的话，后果会怎么样？如果不说呢？
　　思索了半天鬼鬼默默吐出了一个回答：“他是...搞艺术的。”
　　这艺人，会唱歌会跳舞会演戏，文艺事业！搞艺术。没错吧。
　　王虞城一听，又笑了，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鬼鬼的男友会觉得她不怪，大概也是一位怪异的艺术家吧。“这还是证明你很特别。”

　　两个人一番话下来，公车终于到站了，鬼鬼先一步跳下车来。然后冲着王虞城挥手，“万总谢谢你送我回来，那再见了。”
　　王虞城本来要随着鬼鬼的身影一起下车，不过看出她下车动作的急迫，他心下明了又坐了下去。他对着她挥挥手，轻轻吐了一句“再见”。然后公车又一次向前开去，鬼鬼也转了个身往反方向走去。

　　蒙眼境界的拍摄结束在初夏的晚上。那一天拍摄到凌晨四点，鬼鬼一直坚守在片场里面。最后一个镜头是，卓明晨看着阪神音说：“就算这个世界再阴暗，我也相信，总会有值得你爱的地方。只是你还没有发现罢了。那些对于这个世界留有仇恨的亡灵，不过是被那些狭隘的窗口蒙住了眼睛，我们一起帮他们看见这个世界好不好？”
　　亚纶看着房思瑜，眼里温柔又有深情，语气坚定。
　　导演在监视器那头喊卡，两个都放松下来。亚纶对着房思瑜伸出手来，“很愉快的合作。”
　　房思瑜也回握他的手：“我也觉得。”

　　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杀青酒定在了那天的晚上。而凌晨五点，片场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亚纶被带去休息室卸妆，鬼鬼拒绝了和他一起回家的提议，只是留下来往导演的方向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就是一鞠躬。
　　“导演，真的很谢谢你。”
　　导演被这个标准的90度鞠躬礼弄得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快笑着回答：“我才应该谢谢你，这出这么好的作品变成剧本让我拍出来。”
　　两个人又顺着话讲了几句，然后鬼鬼带着自己的包乱七八糟的上了剧组的车，杀青的片场在郊外，鬼鬼可没有勇气自己从那里走回去。车子一路往市区里开，车里却慢慢安静下来，大家歪七扭八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了。最后的几天机会天天都在赶戏份，连鬼鬼一个围观的闲人都觉得有些呆不住了。好在，顺利完成了。
　　这么一想又是满满的庆幸，虽然签出这本书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自己其实又是何其的幸运，这么多人为了自己心里的这个故事努力着。努力再努力的做好它。如今近三个月的拍摄结束，之后就是修片的时间，然后就该是这个孩子问世了吧。
　　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窗外的夜景，鬼鬼自己也忍不住合上了眼睑，沉沉的睡去。

　　一个月后。
　　鬼鬼受邀去看了蒙眼境界的第一个粗剪样片。虽说是粗剪，可是连贯程度对于鬼鬼来说，已经是惊讶且大体满意的了。首播的时间定在七月中旬，在东森电视台播出，时间是周五晚上。
　　鬼鬼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台剧的制作周期本来就短暂。可是真的看见他们这么高的效率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据他所知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了。也就是这部剧居然还有十多天就要上映了。
　　“会不会太快了点？”
　　导演和剪辑师都摇头，他们有自己的专业判定鬼鬼也不便插嘴。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粗剪的版本还有一些不足，可是后期的音响和本身拍摄的布局就很有恐怖片的感觉。

　　七月中旬，蒙眼境界正式开播。
　　从首播开始就呈现出了这部剧的强大生命力，其实恐怖电影虽然也是受欢迎但毕竟不是主流，而这次尝试的主流电视剧居然是恐怖题材也吸引了很多的关注。收视出乎意料的马力全开，全然就是霸道的一路直线上扬的趋势。网上的点击率搜索关键词更是不断。
　　庆功酒会在开播后的两个星期，收视连连破表的情况下，在台北最大的会馆里盛大举行。鬼鬼身为原著作者和编剧之一自然也是盛装出席。身上的礼服是美蒂姐下午带给鬼鬼的，就这样一个不太修边幅的女孩，美蒂姐自然也不会对她会有礼服这种东西抱有希望。身上的这件礼服是短款包臀的低胸款式，鬼鬼总是下意识的会把手放在胸口，惹得美蒂姐好几次经过她身边总被弄的好气又好笑。这确实是映洁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酒会，一款款新潮的香艳礼服，杯筹交错的……
　　仗着并不太认识那些记者媒体，除了因为身上礼服的束手束脚的也没有什么大体上的不自然。不过她似乎还是小看了自己现在的知名度……
　　“请问是鬼鬼小姐吗？”鬼鬼的嘴里还在塞着精制的曲奇饼，身后那人的询问让我呛了一下，也下意识的一点头。
　　“我是xxx报娱乐版面的主编xxx。”来人是一身标准的职场打扮，与这样的场合迎合，并没有多大的出入。“鬼鬼小姐祝贺您的电视剧处女作就得到了这么好的成绩，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荣幸为您做一次专访？”
　　鬼鬼被那人职业化的客□□得生硬，一个笑容挂在脸上也只是憨憨的干笑着，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气开口拒绝。毕竟刚刚美蒂姐其实也是有交待过的，不可以得罪媒体，要懂得进退得宜，“我……”不自然的干笑着。
　　“鬼鬼小姐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对您发出这样子的邀请。”看着鬼鬼一脸难色，那人也并不勉强，很有风度的双手递上名片，“如果您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烫上一圈金边的纸片，交到了鬼鬼的手里。指尖也恰似无意的划过了鬼鬼的指腹，却也停留了一下，让鬼鬼惊得一下子缩回了手，手上拿着的名片也轻轻扬扬的落到了地上，一阵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