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消》走走小二

3、她的痛

　　肖申的脸已经黑得连司机都感觉到了一阵发麻，肖申真的想掐死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这是他第二次被这个女人吐得全身都是，并且这个女人还不知到自己犯了错，还在扇风点火。
　　“你真好看，呵呵，可~~~是，你好~~~脏，咯，好臭，呵呵，你没~~~洗澡吗~~呵呵，唔，嗝，呼，我给你洗，一会就洗，呵呵”肖申按住不断在乱摸的小手，肺都快炸了。
　　司机都被这个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温柔美丽的女主人吓到了，喝醉就公然调戏老板，他感觉后面的寒气还有杀气，跟老板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见过老板像这样可怕，为了保命只能不停的加速。
　　肖申不得不压住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把这个不知道怕的女人给丢进浴缸里。
　　“噗，咳咳咳咳咳•••••”江夏繁很不舒服，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头也晕晕的，身上黏答答的，眼睛也好像睁不开。
　　“难•••受，咳咳咳咳，妈妈，妈啊，我••••••难受”如果说前一刻肖申还想把这个女人掐死，可是这一刻肖申觉得整颗心都弥漫着无尽的酸楚，他知道自己有多残忍，他把她封锁在只有他的世界，隔断了她所有的挂念，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是她的依靠，仍然不是她午夜梦回时逸出的那个名字，就算知道自己就在她身边，他仍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他所有的狠心，所有的愤恨，都被这声如此无助的话击的粉碎。
　　“妈••••••妈，妈啊••••••”
　　“小繁”肖申知道他在作茧自缚，除了抱紧这个女人外，压抑着，她的眼泪灼伤了他的所有抵抗。
　　“我•••要妈妈，妈妈”江夏繁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她好想妈妈，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因为那份想念是如此的清晰，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醉了，不然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坦白的脆弱，她都不敢去想她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好像只是像现在这样醉了一场，可是她的人生不是睡醒了以后的一场虚惊，而是她都无法面对的鲜血淋淋。
　　她痛，他知道，可是即使这样又怎么样，他查过，他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她心里没有他的原因，他想去找出一个原谅她对他不爱的理由，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查到，可是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叫范子桐的一个人出现过，后来又消失了，要他怎么去释怀，连自己都没有办法。
　　肖申看着紧紧抓住他的那双瘦小苍白的手，那么的紧，那么得用力，满脸泪痕和茫然无助 。他是心痛的，可是他还是不放手，在为她带上戒指那一刻，他就无法放手了。
　　清晨的阳光是柔和的，江夏繁看着自己隐在黑暗里的自己，斑斑驳驳，像极了她曾经住过的那座老房子，满身青苍，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梦里，那时的她很幸福，每天最大的期盼，不过就是在清晨第一眼就看到楼下那个等着自己的白衣少年，她记得他从来没有让她期盼落空过，她记得那个白衣少年疏朗的眉眼，可是她却记不起他的表情和面目，她记得他们一起去上学，一起走在夕阳余晖中，光影里，他们慢慢逝去的轮廓，一点一点。
　　“太太，先生在•••餐厅•••等您”管家发怔的看着缓慢出现在柔光中的女人，他似乎被眼前的光影给影响到了，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女人好像是遥远镜像，眼神空洞但却像丝绒一样柔和湿润。
　　“太太，”
　　“嗯”带着沉浸在回忆里的恍惚，江夏繁知道自己又放纵自己了，好像是每次喝醉后的后遗症，肖申会发火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肖申，江夏繁从来不知道。现在的肖申，周身沐浴在阳光里，光影穿过他持着刀叉的手，穿过他曲起的手肘，还有半明半隐的轮廓，即使离他这样远，她仍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须后水的味道，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觉得这个味道让她安心，其实她是感激他的，带她走出了迷雾，可以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江夏繁就这样站在楼梯上看着这样的他，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和他结婚，也许是他有着一双和梦里白衣少年一样疏朗的媚眼，也许是他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过来”
　　肖申看着她清浅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站在背光的原因，让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境，那时她也是站在阶梯上呆呆的看着他，那么小小一张脸，好像写满了她所有的不安和茫然。
　　“对不起，我，昨天喝醉失态了”江夏繁是聪明的，从来都是主动的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样的乖巧和无辜，让他连假意的责怪都没有办法，她就是他的那根肋骨，他的软肋。
　　“还知道道歉，看来已经醒了”
　　“对不起”
　　“吃早餐吧”
　　江夏繁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就这样饶了自己，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啊，想着结婚的时候，她被灌醉后，肖申差点把她剥皮拆骨，把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把他从江夏繁变成了肖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