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点燃.熄灭.》恢复空间

2、第二章 交叉

　　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这充满肮脏诱惑，堕落情欲背后的真实。
　　责怪自己的愚蠢，捂住脸嘲讽地笑。
　　我是不适合这种生活的，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开始，可这毕竟成了一个开始。有了开始，就有会继续，莫名的坚持，忍不住探究。
　　然后一次次，强迫不了自己的脚步，流连于那种地方，叫同一个名字的PUB。漂亮的面孔，眩色灯光下看不清妆容；相似的妖冶身姿，透着奇怪诱惑力。我很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无法冷静。
　　浑浊空气，拥挤人群里，感觉被压抑，更深一层禁不住想释放。
　　意识开始不清，不知道再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再来这里找谁。又或许，我是知道的吧。
　　MIN，MIN……他告诉我他叫MIN。脑海里这个名字，模糊而清晰，就像我们的两次相见，深刻却又如此不真实。
　　吧台上要了酒。随便，我说，只要能让我醉。加冰，酒的颜色变化。一杯，两杯，三杯下去，我还没有醉。
　　只是眼前愈发模糊，光晕，色彩，夺目，远远不同于平时生存的那个世界。把自己抽离出来，放进另一番天地，寻找另一种体验，掉入一个我抓不住边缘的黑洞。
　　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我在心里骂，随后忍不住大笑，这里恶心地居然让自己沉迷。
　　一个男孩走过来，双手勾上我的脖颈，燥热的呼吸在耳边摩擦。忍不住一下颤栗，是兴奋，是紧张，还是害怕……或者什么我不知道，之后归于平静。我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你让开。我听到一个声音这么说。放松，睁开眼睛，一个同样诱惑，却被深深印在心里的身影。
　　你来找谁吗？他调皮的脸，预谋地笑，拿起我的酒杯抿酒。
　　MIN。我不知道。
　　我看他，我想我的回答很傻。或许我什么都不该说，可自己到这里的目的……
　　你是来找我的。你那么喜欢我？
　　惊奇他的直接，单纯的笑脸让我喘不过气。此时他的样子，忽然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我喜欢过的一个女孩子，那种印象，现实地虚幻，美好地有些残酷……
　　也可能我从未真正喜欢过她。
　　我是很容易被人看透的，何必费心狡辩。今天，还是去我那里……我会记得付钱。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后半句，然后我一把拉住他往外走。
　　第二次做，说不上期盼已久，但身下是同性的快感，居然开始熟练。
　　黑暗中，隔壁的亮光透过窗户，隐隐照着他那充满情欲的脸。他的身体看上去很干净，当然我清楚，没有感情的交易，曾经在上面扔过多少肮脏的钞票……
　　我忽然停了下来，觉得有点冷。
　　刹那间的失落感，仿佛被无端抛到半空中。低低叹口气，或许我只想体会一时堕落的快感，很快，我就会恢复正常，做回那个平凡的KIMDONGWAN。这一切，不过是我曾经做的一个梦而已……
　　WAN。
　　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本以为他会抱怨我的迟钝，要我继续……可他推开了我，开灯，从衣服里翻出包烟，拿出一根开始抽。我仰躺在床上大声喘气。
　　WAN，你会结婚吗？
　　他忽然这么问我，我有些奇怪，但马上脱口而出，我会的。
　　他笑了，样子很开心。是吗，什么时候呢？
　　我看他，他抽烟的样子，难得的优雅。什么时候？等我有钱的时候吧。我也笑，忽然觉得自己和他般配地可笑。
　　那就快点结婚吧。你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有一个家……
　　这不就是我的家吗？我说，忽然觉得睡意全无，也从他手边拿出一支烟。我平时很少抽烟，只是现在，发现没有比抽烟更合适做的事情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知道我不可能，去结婚吧。他缓缓地说道，然后许久的沉默。
　　也许吧。我不再看他，下一刻，好像彻底忘了他是谁，这个和我一样的男人，为什么此时会睡在我的身边。
　　也许我们真地只是无意交叉。然后很快，各自往各自方向散去，永不再聚……我望着吐出的烟雾，上升，虚幻着飘散。夜，又一次不真实起来……
　　再见的第二天，认真上班，和平时一样工作。
　　老板早说上，努力，这个月底会有加薪……是吗？随便吧。手边的文件资料高高堆砌，处理不到一半又被更多覆盖。忙碌，是我需要的，让我来不及思考。
　　我想我真地已经忘记那个人了，甚至曾经发生在PUB，糜烂的一切，那一切都和我无关……
　　下班，走廊里的玩笑。隔壁公司的阿姨人好热情，话题一转，说要把外甥女介绍给我做女朋友。
　　是吗？谢谢。
　　阿姨高兴地滔滔不绝，夸耀女孩子如何漂亮体贴，将来绝对是个好妻子。给她个一贯温和的笑脸，也许，我真地该考虑结婚了。
　　周末的第一天，把简陋的家认真整理干净。发现冰箱的门有点脏了，前天不小心弄上的油迹，拿了抹布重新擦拭。沙发上的坐垫歪了，摆好，放齐。
　　然后拿出柜子里最好的衣服，不会刻意打扮，只希望自己看上去让人满意。阿姨介绍的女孩子，约了今天在14大街，第一次见面。
　　说不出什么心情，我是不是该庆幸？可笑。毕竟，简单的人生，有些事情是必须的……我不过是个平凡的人。
　　临出门时，门铃却先一步响了。
　　直接开门，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这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他，让我不由楞了一下才意识过来。
　　MIN……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你要出门？他问，眼睛带着笑，可语调却人意料地虚弱无力。
　　不等我开口，他忽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我依托着他全身的重量，耳边是他轻声的低语。
　　请你陪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