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七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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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湖面漾起清冷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如反射冷光的镜面。夜刈千雪默默跟在零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无言地走到湖边。
挺拔的身姿倒影在湖里，随着湖水飘荡，被割成零碎。零背对着她痛苦道：“你应该给我一枪才对！”夜刈千雪停下，抬头看着前面的哥哥，苦笑。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明显的吸血鬼气息。眨眼掏出阿波罗，夜刈千雪还没有动作，就见零也从怀里掏出血蔷薇，另一只手护住她，对包围两人的夜间部冷道：“有何贵干，夜间部的。”前面是蓝堂英，右边是架院晓和早园瑠佳，后面则是支葵千里与远矢莉磨。夜间部差不多都出动了。两人默默背对着背，警惕地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吸血鬼。
“你太自大了，锥生零。”蓝堂英语气愤恨。
“对枢大人……居然用那种态度。”早园琉佳也一脸不可原谅的表情。
“真的要打架吗？”远矢莉磨明显对此没有兴趣。
“一条同学说了不可以。”支葵懒洋洋地开口。
“没错，英，瑠佳，玖兰宿舍长知道的话，会发飙哦！”架院晓明显想做个和事佬，“锥生也是，这点小事退一步。”刚挨上零的肩，就被零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撂倒在地。
“真逊！”莉磨和支葵异口同声懒洋洋评价。
“哥哥，这种撞上门来的沙袋，还是别放过了吧！”心情极度恶劣的夜刈千雪笑眯眯地歪头对身后的零建议。现在她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狠狠收拾这几个吸血鬼。
“嗯，不错的建议。那么，来吧吸血鬼，我也正不爽着呢。”零语气不好道。
蓝堂英脸色难看：“说的就是你这种态度……太狂妄了呢！”脚底冰蔓延……
夜刈千雪一个转身面朝蓝堂英，笑意越发灿烂：“上次我可是提醒你了呢……吸血鬼先生……”她毫不犹豫地扳动手里阿波罗的扳机，耀眼的金光冲向蓝堂英。“我最近心情很不好！”
金光消失后，蓝堂英狼狈地站在远处的树上，夜间部的白色制服又被烧焦。连蓝堂原本漂亮的微卷金发也被不小心烧焦了一截。
莉磨和支葵再次懒洋洋下评价：“更逊！”
“你这家伙！”再次大面积的带着尖锐菱角的冰闪电般蔓延向被包围的两人。同时其他人也动了起来，架院晓四周出现熊熊的烈火，早园瑠佳眼瞳血色一闪。至于莉磨和支葵，两人则懒洋洋地站在湖边没有出手的打算。
零出手极快地朝早园瑠佳开了一枪，暗红色的血蔷薇急速射向她，瑠佳几个跳跃才躲过这危险的一枪，同时瞳术也偏移失败了，射向众人不远处的树上，射中后瞬间整棵树化为粉齑。
而夜刈千雪则是解决掉蓝堂的冰块攻击后，在架院晓火势蔓延过来前一秒，带着零脱离包围圈。她的半吸血鬼因子超潜力激发，速度力量之类可以勉强和吸血鬼打个平手。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夜间部的另一边，脱离了危险的包围。
“看来，不必再手下留情了。”夜刈千雪抬起手，阿波罗对准对面吸血鬼的心脏。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不介意陪它们玩玩，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不出手不行啦。”莉磨伸出右手，掌心出现噼里啪啦的白色闪电。支葵叹气，轻咬手指，鲜红的血渗出，他手一甩就变成血鞭。
“都给我慢着！！”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众人侧头看去，就见优姬以狩猎女神作为支撑飞了过来，落在众人中间，支葵差点收手不及血鞭扫到她。
“禁止打架，学生手册上不是这么写的吗？” 优姬把狩猎女神横在胸前，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吸血鬼：“如果非要打的话，算我一个！”
架院晓首先把火灭了：“算了。”
“什么啊！”蓝堂抖抖自己烧焦的制服，满心不甘。竟然又在这家伙手里吃亏了！
“没兴致了，回去上课吧。”早园瑠佳血红的眼眸恢复原样，转身优雅地离开。其他吸血鬼也随后跟了上去。蓝堂英是被架院晓拖着走的，头发被烧焦的蓝堂隔了很远还传来不忿挣扎的声音。
直到那群吸血鬼走没影后，优姬才对这对兄妹头疼：“你们两个也是，在干什么啊！这样一点也不像你们……”却在看到零表情的瞬间消音。
那么悲伤的眼神……
优姬在零走过她时想拦下他，却被甩开手。夜刈千雪按住她肩，勉强扬起笑容：“优姬不必担心，我去看一下哥哥就行啦。今晚巡视辛苦你了。”不待优姬回答，她就继续追了上去。
“千雪。”零停下，背对着她无力地轻叹：“我想一个人静静。”夜刈千雪只有站在原地看着哥哥疲惫的身影走远。
心不在焉地在校园里巡查半天，她回到理事长住所时，刚走进大厅灵敏的听力就听到从浴室方向传来的哗哗水声中嘶声裂肺的咳嗽。好半晌才安静下来，只剩掩人耳目的水声。到最后连水声也没有了，整栋楼陷入沉默之中。
“哥哥……”她心急地一把推开浴室门，却看到零敞着衬衣呆坐在地上，水珠顺着湿润的银发滴到脸上颈间。从一旁取了干净毛巾，夜刈千雪小心跪坐在他面前，帮他弄干头发：“哥哥还笑话我，你不也一样不会照顾自己。”
最后她笑了笑：“好了，已经抹干了哦！”零依旧没有动静，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靠着墙。
“零千雪？”浴室门口探出优姬的头，她担忧地问：“你们真的没事吗？”
“嗯没事，优姬不用担心。”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走上前把门关上，把优姬隔离在外面。那种不想哥哥失常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看到的护短心理。
零深呼一口气，回过神，语气控制不了地恶劣：“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递到眼前的泡着血液淀剂的玻璃杯。
“夜刈千雪你要干什么！”零气急败坏。
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默默扭开水龙头，把杯里的血液淀剂和着水一起冲掉。看着鲜艳的血色渐渐淡掉，最后只剩水龙头流出的透明清水，才颤抖道：“只是想……这样的话哥哥也许不再那么痛苦。”
整个人被零抓过去，他扣上夜刈千雪腰间的阿波罗反手送入她手中，然后握住她的手抵住自己的胸口，冷冷道：“只要你按下去，我就不再痛苦真正解脱了。”
夜刈千雪挣脱他的手，低着头问：“Level E和Level D对哥哥来说都是一样的吧。”
零刚想回答，又一把捂住脸，把枪塞回她怀里，转身双手撑在洗脸池上又开始咳起来。半晌他回身，倚在洗脸池上，眼眸盯着面前女孩低头长发散落露出的脖子处。淡紫眸里浮现血色，粗重的喘息回荡在整个浴室里。“呃……”摇摇头，似乎要把满脑的念头甩去，零摔门而出，却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他难受喘息的声音。
夜刈千雪只有捂住耳朵靠在浴室的墙上，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泪水却无法忍耐地顺着脸颊滑落。
无数次生起动摇放弃的念头，却又被生生忍耐下去。哥哥，你是这样的吧。用这巨大的毅力，才走到了今天。
她来到洗脸池旁蹲下，捡起零不小心掉落的血液淀剂。捏在手里的血液淀剂被她一用力，就化为了粉末。眸里已经满是坚定。
她绝对不要做推哥哥下地狱的那双手。
一大早就被理事长告知要以风纪委员的身份进行宿舍突击检查。日间部很顺利地在一片惨叫哀嚎诅咒中检查完毕，结束时没收了一大堆关于夜间部成员的照片啊之类的周边。甚至连班长都没有逃过此劫被零眼尖地没收了有关早园瑠佳的照片集。
最后来到的是夜间部。
三个人站在夜间部月之寮门外，夜刈千雪侧头看着神色冰冷的零，不放心开口：“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吧。”
零微微闭眼，双手插兜迈步跟上已经进去的优姬：“我没事。”落在后面的夜刈千雪只好揉揉脸，打起精神笑眯眯地跟上。
刚走过月之寮门口，她若有所觉地侧头看向月之寮的看门吸血鬼。却只在它眼里看到一丝不屑。笑容一凝，随即嘴角越发上扬。作为一个半吸血鬼，踏进这月之寮，看来有很多血族不满呢。玖兰枢真是不拘小节，竟然还能忍受被她这种半吸血鬼冒犯的感觉和她做交易。
那么，被她不入流的半吸血鬼拒绝，脸色是不是更精彩？纯血种大人……
收回目光，夜刈千雪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人，却见到优姬站在阶梯上不知道和零说些什么，满脸严肃，却最后脚下一滑眼看快要摔倒，零手快地扶住她，两人摔倒在地。
零被狠狠撞了一下，微眯眼想推开身上的优姬，却见优姬已经起身，得意地举起左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已经拿到了哦！”优姬笑眯眯道，却下一秒感觉一阵风吹过，眼前一花，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
抢过优姬手里的血液淀剂，夜刈千雪把它塞进口袋，对优姬笑道：“我们两兄妹的秘密优姬不需要知道哟~”
“在进去之前得先把它交出来，风纪委员可不能不守风纪啊千雪！”优姬坚持。
“啊~如果它已经粉碎了怎么办呢？”夜刈千雪笑得一脸无辜地把手伸出来，掌心摊着的是辨不出原貌的一团粉末。
“什、什么！”优姬目瞪口呆看着她手掌一翻那些粉末就随风飘散了，一脸不可思议：“刚、刚才还是好好的……”
“你眼花了。还有，我的事与你无关！”零不耐烦地开口，转身就走出了月之寮。
“零？零？正事还没做怎么就可以走？”优姬大喊着追上去。
看着那些粉末随风飘飞不见踪影后，夜刈千雪拍去制服上不小心沾上的粉末，刚想也转身追上去，却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
“想好了吗？夜刈……千雪。”
脚步停下，她回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宿舍出来的玖兰枢，弯眼笑道：“不是说给我一周的时间吗？”
玖兰枢优雅地笑，目光看向零和优姬离开的方向：“我可以等，你可以等，那么……锥生君呢？”
低头拍去掌心里残留的白色血液淀剂粉末，夜刈千雪喃喃：“我相信哥哥。”这样说着，却完全没有底气。
“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感谢你上次手下留情。多保重，夜刈风纪委员。”玖兰枢微微皱眉，却没有回月之寮，而是离开了这里。
傍晚的月之寮门前，只有夜刈千雪一个人维持风纪。她阴沉着脸往日的笑容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带着些微杀意的目光看得所有女孩胆战心惊，少有地乖乖安静排在路两边。直到月之寮大门打开，夜间部成员出场，低气压的气氛才一扫而光。
“可恶的风纪委员！！”因为风纪委员要突击检查，自己收集的有关枢大人的小东西全部被枢大人毫不犹豫地清理干净，结果最后风纪委员却自己跑光白白打破他的小幸福的蓝堂英，看到夜刈千雪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那截因为烧焦而剪掉的参差不齐的金发也在他额头晃荡。当那个风纪委员只是用嘲笑略带挑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看向了其他方向，蓝堂英气得完全炸毛。
啊啊！怎么能这样可恶！该死的家伙！他的小幸福啊内牛！
“英，别忘了上次玖兰宿舍长的话了，你还想再被训一顿吗？”架院晓拦住他。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天渐渐黑了。当夜刈千雪在校舍走廊里巡视的时候，看到前面零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追上去就见到楼梯下方零正在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脖侧被他自己抓破，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味。
突然零停止了挣扎，慢慢起身，然后转头看着她。昏暗的楼梯间那双血眸浮现，呈现出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嗜血。
闭上眼她深呼吸，在脚踏上木板楼梯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迅速地抽出阿波罗对准他。
手颤了一下，随即黑洞洞的枪口坚定地瞄准楼梯下方不远处的零。
害怕到了极点，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想笑，像平时猎杀吸血鬼一般笑得那么灿烂，最后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哥哥，冷冷道：“我说过，「如果哥哥沦为吸血鬼吸血的话，我会开枪的」。”
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零的双瞳里血色越发明显，仿佛被牵引一般走上了楼梯。稳稳持枪的手抖了一下，千雪偏开枪口，闭上眼猛然扣动了扳机。
剧烈的枪声响起，楼梯间被一片金光淹没，这一次连阿波罗的后座力都无法承受，夜刈千雪一下子滑坐在地上，全身失去力气，阿波罗握不住地掉落在地上。阿波罗对吸血鬼的伤害力有多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虽然有意偏开了枪口，但这么近的距离下……不死也是重伤吧。
犹豫了这么久，她还是亲手朝自己的哥哥开枪了。
这罪孽的枪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七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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