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三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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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零拿着浴巾淡定地开门进入，优姬吓一跳，火大：“你怎么就进来了啊！”
零依旧淡定回答：“要抱怨的话就抱怨那个天一亮就关门的宿舍澡堂吧。没办法，只能用理事长的浴室了。”随即继续淡定地脱衣服准备洗澡。
优姬黑线，操起牙膏砸过去：“在女生面前不要若无其事脱衣服……你刚才肯定是在想说我根本不算女生之类的吧！嗨嗨~就不算吧。”优姬无所谓地转身面朝镜子继续吹头发。
零凑到优姬旁边嗅了几下，在优姬惊讶时离开，道：“血腥味消失了。”
“真啰嗦，手上的伤的话早就止血了。不过，如果按照传说，我被咬到了的话，也会变成吸血鬼吧。”零下意识看向她，却听优姬继续：“十年前，我也被离群的吸血鬼攻击过，我的血大概非常美味吧。”
目光落在优姬白皙的后颈，零喉咙一紧蓦然喘息起来，在优姬说话的同时快速进入里间，狠狠关上门。
靠在冰冷的浴室瓷砖上，零一把捂住脸努力抗拒心里吸血的躁动。
唇边，露出獠牙，不小心咬破嘴唇流出鲜血，又被他舔去。
指缝间，露出的是血红的眼眸。
当零克制住自己的吸血欲望又洗完澡后出来，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他疲倦地单手支住额头，慢慢走出浴室，却在关上门的瞬间眼眸微微睁大。
整晚上都未曾看见千雪……
到她房间外，试探地转动把手，却轻易打开了门。屋里一片清冷，空无一人，床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零一下子慌乱起来，踹开理事长房门焦急问道：“你有看见千雪回来吗？”
理事长瞬间清醒过来，边起床边穿衣道：“没有。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
“没有。昨晚上在校舍二楼天台上见过后就没再看到过。我先去找找。”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几处夜刈千雪最有可能在的地方，转身就跑出去了。
黑主灰阎穿上大衣紧跟零后面出去。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十牙会抓狂的！
校舍里没有，树林里也没有，那么千雪到底在哪里？
一夜没睡，又和吸血欲望挣扎半天，此刻千雪又莫名失踪，零觉得自己精神快到崩溃的地步了。
“咳咳……咳咳……”半跪在地上，他扶着一旁的树，黑暗中一双血眸时隐时现。
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住。眼前一片黑暗。
一手扶着树，零一手掐住自己脖子。觉得自己的喉咙再次干渴起来，极度渴望鲜血的滋润。
快到极致了……
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呼哧——呼哧——”零压抑着吸血欲望的喘息声。
“吸血鬼——”
在零难受喘息的时候，从他身后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让他浑身僵住。正是夜刈千雪的嗓音。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双浮现在黑暗中的血眸格外清晰。
夜刈千雪无力地靠在树上，双手握紧阿波罗对准面前不远背对着她跪在地上的吸血鬼。
眼眸紧紧锁住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背影，手指凝固在扳机处，夜刈千雪维持准备开枪的姿势十几秒后，才把手指移开。
“既然你没有吸血破坏学园规定，那么放你一把。”原本应该是猎人威风凛凛的一句话，却被此时的她说得有气无力。
不放心地握住阿波罗，她想用力从靠着的树上站起来离开，却步履不稳地歪斜着走几步后跪倒在地上。
该死！不过是挣扎整夜体力耗尽罢了，她怎么可以在低劣的吸血鬼面前如此示弱？
有吸血鬼气息靠近。她使出全力滚向一边，同时手里的阿波罗精准地对准悄无声息靠近的吸血鬼。吸血鬼因子赋予她的暗视力，在她看清那个吸血鬼的轮廓时完完全全地呆怔住。
哥……哥？
这个吸血鬼……是哥哥？
黑暗里，那双血眸时隐时现。有种无言的挣扎。
而此刻夜刈千雪心里的震惊，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坚定对准吸血鬼的枪也开始了颤抖。枪口下是任何吸血鬼她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开枪，可那个吸血鬼为什么偏偏是哥哥？
零停在原地，闭上眼靠在身后的树上。胸膛起伏剧烈，良久再睁开眼时血色已经淡去。
月光洒进林中，他看着那个一起长大的女孩手持阿波罗对准他的复杂表情，扭开头，眉目间一片阴影。
“千雪都知道了吧。”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缓慢地收起阿波罗，夜刈千雪看着眼前的零，开口：“哥哥被绯樱闲咬的？”
“嗯。”零仰头，冰凉的月光落满一身，淡紫眼眸里情绪莫辨：“就在那一晚。师父应该是为了你好，所以没有告诉你。”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侧头看向她，淡淡笑道：“如果千雪要猎杀我，也没有关系的。”
“什么叫做「没有关系」！”夜刈千雪笑了笑，银蓝眸子里却满是悲伤：“让我亲手杀死哥哥，这还叫做「没有关系」吗？”
四年里每时每刻和体内的吸血鬼灵魂做争斗，零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我现在已经快控制不住吸血欲望了，再过不久就会堕落为Level E，与其死在其他猎人手里，还不如死在你手里……”被枪抵住胸口。
“如果你再说放弃的话，我不介意马上扣动扳机。”眸里满是愤怒，夜刈千雪恶狠狠道。
“呵……”毫无畏惧地伸手揉了揉眼前女孩的头发，零微微弯唇：“千雪的话，恶狠狠的表情真的很假诶！”
任凭他揉她的头发，夜刈千雪动动唇。因为她猎杀吸血鬼时，反而是笑着的啊！很恶心的笑容呢！不想让哥哥看到那样的她。
更因为……更因为她根本下不了手啊！
“哇啊啊！！小千雪不可以随便动枪啊啊啊！！！”飞奔过来的黑主灰阎一下子巧妙地夺下她抵着零胸口心脏处的阿波罗，然后猛拍胸口一副怕怕的表情：“擦枪走火什么很危险的好不好！”
枪被夺走，夜刈千雪没有恼怒反而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天快亮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零愣了一下，看到隐隐发亮的天空，点头。
黑主灰阎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低头又看看手里的阿波罗。
“是知道了么？所以才对零持枪相向？最近零的状态确实非常不稳呢！”
一起并肩走在树林中，夜刈千雪看着远方理事长宿舍若隐若现的房顶：“哥哥，如果哥哥沦为吸血鬼吸血的话，我会开枪的。”
“嗯，我知道。”
夜刈千雪停下，零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回头看她。
“我是说「我会开枪」的，为什么哥哥一副我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表情？对自己的命，哥哥就看得那么淡吗？！还是说，在讨厌憎恶所有吸血鬼的同时，哥哥也在讨厌憎恶自己？”
零回过头，背着她淡淡道：“也许吧。我先回宿舍了。”
直到零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夜刈千雪才捂上嘴，半晌轻轻触碰自己的牙齿。
没有獠牙。就说明她还没有觉醒。
但她依旧是半吸血鬼，无可辩驳的事实。哥哥讨厌吸血鬼，讨厌他自己，那么……肯定也会讨厌身为半吸血鬼的她吧。
她到底该怎么办？
猎杀，还是不猎杀？
离开，还是不离开？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咦？千雪没来上课吗？还准备让她教我上课睡觉不被老师发现的绝技呢。”优姬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听老师上课，却还是很快进入梦乡。
零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微微皱眉。手下意识握紧。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知道千雪有多讨厌吸血鬼。自己吸血鬼身份暴露，只怕带给她的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他知道这个女孩真正难过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总是一脸笑容。可昨天她却少有地生气了。
零无力地趴在桌上，把头埋在双臂间。
理事长室。
黑主灰阎把阿波罗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推推眼镜：“你确定要走？”
夜刈千雪收起阿波罗：“不确定。”
黑主灰阎：“……”
摸了摸刚刚别在腰间的枪，她苦笑：“我只是怕自己哪天会误杀哥哥的。”就像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当时没有吸血，她又是极度虚弱中，她早就开枪了。
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黑主灰阎淡淡道：“可你不觉得零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吗？如果你刚得知他是吸血鬼，马上就离开学园，带给他的会是多大的打击你真的明白？”
夜刈千雪眼眸渐渐悲伤：“留下来，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堕落成Level E？如何一步步丧失理智成为只会渴望鲜血伤害人类的怪物？抱歉我做不到！”
“嘛千雪你有必要想得这么悲观吗？”黑主灰阎镜片闪过一道白光：“关于吸血鬼，人类永远没有吸血鬼知道得多呢。”
黯淡的眸子蓦然一亮，夜刈千雪抬头：“理事长你有办法？”
“啊~我可没有办法呢！”黑主灰阎捧起马克杯喝了口水，然后道：“不过你可以问一下玖兰枢，他可是纯血种哦！”
玖兰枢？那个只是淡淡一瞥就让她恐惧得动弹不得的纯血种？
“啊~对了！”黑主灰阎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今天我有尝试新菜式哦！千雪告诉优姬和零一定要早点回来哦！”
夜刈千雪：“……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黑主灰阎一脸遗憾：“哎呀还真是心急呢，和零果然不愧是兄妹啊！”
他侧过头，看向月之寮的方向。昨晚发生的日间部夜行者的事以及蓝堂英吸优姬血的事他今日得到了报告，玖兰枢当时淡淡地告诉他半吸血鬼对纯血种的血很敏感，让他多注意一下夜刈千雪。
无法控制自己的半吸血鬼，还是留在黑主学园里的好吧。
否则出了学园却流露出吸血鬼气息，协会可是不会手软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三滴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