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一缕，晚安！》御风弄影

10、第十夜雪

　　“就是这里了。”夜刈十牙抬头看着这栋老旧的建筑。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两个小孩嘱咐：“零，一会你保护千雪，别让吸血鬼靠近她。”
　　“是，师父！”零掏出枪，小心地把夜刈千雪护在身后。
　　而夜刈千雪颤抖着拿着阿波罗之枪，连扳机都不敢扣上，生怕擦枪走火射到自己。
　　“咯吱咯吱”腐旧的木质楼梯盘旋而上，直通往上面。
　　夜刈十牙停住，瞥了一眼摇摇欲坠踩上去就发出声音的楼梯，一个转身从楼梯窗口翻出，身手敏捷地几下翻到最顶层。猎杀目标所在的地方。
　　“竟然是四个……”夜刈十牙暗骂一下情报不准的协会，随即飞快举起□□对准扑上来的吸血鬼，“砰”地一声扣动扳机。
　　瞬间那个吸血鬼就化作了沙子。其余吸血鬼见势不妙身形一晃逃往下面，夜刈只来得及开枪射死最后一只，随即急忙追上去。
　　他的心担心地提起。零和千雪可就在下面啊。

　　一楼老旧的长廊里，师父离开后零就小心地把千雪护在身后，一动不动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敏感地觉察这里的吸血鬼气息非常浓厚。协会猎杀名单里只有一只吸血鬼，可为什么却感觉不这么简单呢？
　　“千雪随时准备开枪。”零吩咐。
　　夜刈千雪闭闭眼，竭力排除自己对手中阿波罗之枪的害怕心情。然后颤抖地把手指扣到扳机处。
　　“来了……”零突然开口，举枪瞄准地板，在地板碎开黑影扑过来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Level E就被击杀，倒在地板上。
　　“啊——”身后传来千雪的惊叫，零刚来得及转身就见另一只狰狞的吸血鬼抓了千雪急速后退。
　　“砰”！刚从楼梯上追下来的夜刈十牙只来得及仓促开枪，子弹只擦过吸血鬼的手臂。吸血鬼还是抓着夜刈千雪几下消失了。
　　“该死！”夜刈心情大乱地骂了一声，随即提着枪就追赶了上去。路过零时扔下一句“小心点”，随即也几下消失不见了。
　　零追赶上去，却没见到人影。
　　“千雪……”是他保护不力，所以千雪才会被抓走。
　　闭上眼感受空气中残留的吸血鬼气息，辨明方向后零就急忙追赶上去。

　　被Level E抓着来到一处天台，看着眼前那张辨不出人脸的狰狞吸血鬼，血眸贪婪地盯着她。夜刈千雪紧张地握住手里的阿波罗之枪。
　　开枪！应该开枪的！
　　张大的獠牙，正准备一口咬下来时，这个Level E却脸上闪过一阵迷茫，稍稍离开夜刈千雪一点，歪头不解地看着她。
　　“同……伴？”
　　然而夜刈千雪却趁这机会扣动阿波罗之枪，从枪□□出金色耀眼的太阳一样的纹路，射穿吸血鬼心脏后又向前几米才在空中消散。
　　Level E惨烈地叫了一声，瞬间化为白色的沙子。
　　那金色耀眼的光芒……
　　再一次从心里涌出害怕，她一把将阿波罗之枪扔地上，整个蹲到了地上。
　　她……果然还是讨厌当个吸血鬼猎人啊！
　　“千雪……”夜刈十牙追上来就看到千雪射杀吸血鬼的场景，也看到她一脸害怕嫌弃地把阿波罗之枪扔到地上。捡起枪后他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别害怕。这枪不会伤害到你的。”
　　“爸爸……”夜刈千雪抬头，银蓝眼眸里透着恐慌。
　　“怎么了？”
　　“为什么……它会叫我「同伴」？”这就是她之所以害怕吸血鬼猎人武器，讨厌当吸血鬼猎人的原因么？
　　“是吗？”夜刈十牙抿唇，沧桑的脸上出现一抹苦笑。猜测了十年，今天终于知道准确答案了。
　　“爸爸为什么？难道……我也是和它们一样的吸血鬼吗？”越说她的声音越颤抖。
　　“不，不是。千雪并不是……”夜刈迟疑了一会，开口：“千雪，难道你没有好奇过你的妈妈吗？不是浅野妈妈，而是生你的亲生妈妈。”
　　她怔怔：“想过。可是爸爸不说，我就不敢问。怕妈妈这个话题会让爸爸伤心。”
　　夜刈十牙苦笑：“提起这个，真的会伤心呢。”
　　把捡起的阿波罗之枪塞回千雪手中，夜刈低低道：“这把阿波罗之枪，其实就是你母亲的武器。”
　　捧着这把意义突然变得不一样的阿波罗之枪，千雪开口：“我妈妈……也是吸血鬼猎人吗？”
　　“不错。你妈妈是当初猎人协会排名前五的吸血鬼猎人……”夜刈停顿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当初你妈妈怀着你时被纯血种吸血，变成Level D，所以你生下来体内就有少量的吸血鬼因子。也许这就是那个Level E叫你「同伴」的原因。所以千雪，你并不是吸血鬼，只是拥有少量的吸血鬼因子而已，阿波罗之枪是不会伤害你的。”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抚摸这把母亲的遗物。
　　“嗯。当初你妈妈怀你时被吸血鬼吸血，你的体质应该很弱的，但是你却这么健康，想来吸血鬼因子也起了不少作用。不过因为只是少量，所以你并没有吸血鬼的特征，还是人类。千雪，以后不要再为了这个害怕了好么？”
　　她抱住面前的夜刈，头埋在他怀里：“所以妈妈……是因为堕落成Level E后……被猎人协会猎杀的吗？”
　　“不是。”
　　“那她还活着？”
　　“也不是……她是自杀的……”夜刈想起那个不祥的雪夜。
　　夜刈千雪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什么心情了。讨厌当吸血鬼猎人，可父母都是吸血鬼猎人。讨厌阿波罗之枪，可它又是母亲唯一的遗物。讨厌吸血鬼，可自己又算半个吸血鬼……但吸血鬼又是害自己妈妈死去的罪魁祸首……
　　“千雪别想多了。你只要记得你是夜刈千雪，我夜刈十牙的女儿就行。”夜刈低沉的声音。
　　“师父！千雪！” 是零追了上来，他紧张地察看了千雪一下，没发现伤口后才松口气：“幸好你没事。”
　　夜刈开口：“零，这两天你陪一下千雪，师父去解决些事。”
　　零一愣，随即点头。

　　猎人协会总部。
　　一般来说完成了猎杀任务，只需要把结果报告邮寄给猎人协会即可。只是夜刈这次却是亲自来到猎人协会总部递交结果报告。
　　“夜刈先生好久不见啊！真难得你会来总部！”
　　夜刈把报告书和协会给的猎杀名单“啪”地放到接待处桌上，淡淡道：“我需要个解释。”
　　平时的夜刈虽然冷淡颓废，但是还好相处。不过一旦涉及到他女儿，则会变个模样。如果他知道是四个吸血鬼，绝对不会带千雪一起去猎杀的。
　　“这个……呵呵……我们也并不知道会是四个吸血鬼啊……”接待员打开看后冷汗打哈哈，下一秒却蓦然闭嘴。
　　夜刈持枪抵住他额头，独眼微眯，神情不耐：“协会长在哪里！”
　　接待员吓得连忙指出方向，夜刈才冷哼一声收枪，拿着报告书和猎杀名单进去。

　　“千雪你还好吧？”零担心地看着院子里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想什么的千雪。难道千雪被吸血鬼吓着了？
　　夜刈千雪伸手捧起灿烂的阳光，心里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阳光对她来说这么温暖，她没有丝毫畏惧，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算半个吸血鬼呢？
　　那种夺去爸爸右眼的怪物。
　　“我喜欢阳光。”她突然开口。
　　零静静地站在她不远处，身上落满璀璨的阳光。他轻轻开口：“我也喜欢。”
　　“那么……”千雪抬头看着他：“哥哥讨厌吸血鬼吗？”
　　零想起师父曾经给吸血鬼下的定义「不能违抗本能的可悲的生物」。
　　“我不知道。也许应该讨厌，可是……”
　　夜刈千雪朝他伸手，零握住那只落满阳光的手，突然觉得千雪的手诧异地冰冷，不由紧紧握了一下，期望传递温度给她。
　　“哥哥还是这么善良呢。这样的零……才是我认识的哥哥。”
　　所以哪怕有一天知道了她半吸血鬼的身份，哥哥……也不要讨厌她啊！

　　从协会总部出来，夜刈不由狠狠踢了旁边的树一下。
　　该死的老狐狸！
　　想到协会长眯着眼睛用扇子遮住脸的画面夜刈就来气。这个老狐狸！
　　千雪是他的女儿，无论她是否有吸血鬼因子，这些都和协会无关！竟然敢下套试探！还美名其曰协会要充分掌握每一个吸血鬼猎人的资料，连血统都不得马虎。被上门理论后还理直气壮说这是对千雪的考验。
　　夜刈回头看着总部大门，心里有些寒。这样不择手段的协会……
　　整理风衣，夜刈沉着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