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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震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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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想要离群索居,安然熬到出宫。可是并不容易,更何况她不愿招惹是非,然而是非却不是那么容易躲!或者说当她进入这具身体时,有些事是注定难免的。
天气越发寒冷景容早早领了过冬的物资。棉衣还好,虽然里面的棉花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可以从叶府带出的冬衣中掏出一些填补一下,倒也能应付过去。
最让她难过的莫过于被子,两床被子的厚度可与夏天的相媲美。无奈之下,晚上入睡时都进入四季如春的空间中。
这一日是雪后初晴,因是化雪的缘故,空气显得格外湿冷。屋顶上的冰水顺着屋檐下的冰锥不住往下滴落。整个皇宫都是一翻热火朝天,人来人往显得格外人气。
因缺少人手,景容早早吃过午饭,准备下午也打扫藏书阁。
与往日不同,景容一打开殿门就察觉出殿内的不同。她悄声巡视着每一个书架,在倒数第二的书架旁洞开的窗门下看到了缩卷成一团是身影。
她仔细一瞧,那分明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再看一眼打开的窗门,想来是在上午她离开后爬进来的。
这殿内的地势要比外洼的多,难怪他被困住出不去。
这么大的孩子出现在宫中,想也知道不是皇子便是大臣家的公子,再加上他身上精致的衣料贵重的挂件,露出的明黄色袖角,景容闭着眼都能猜出这必定是哪一位皇子,只是不知是走失还是另有其因。
皇子走失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声张出来,显得这宫中越发诡秘。景容明知这是个麻烦,然而如今骑虎难下,如果不保住他,被人得知她的小命也难保了。
在宫中夭折的皇子不是这么一两个。如果放任他,能不能活下去还两难。发现男孩的脸上发红,景容连忙抱起孩子,朝住处走去。
小男孩躺在床上,浑身发烫,脸红通通的像要冒烟。景容知道不好,这个时候如果再烧下去,难保不会烧坏脑子。
景容为了避人耳目根本不敢去找太医,更何况像她这种低等级的宫女,平时看病都找医士,能不能见到太医还两说。
景容无法只能将人带进空间的别墅中,在浴池中放了热水给他洗了澡,虽然中途小男孩乱发了顿脾气,但好歹哄过去了,在喂了些退烧的西药,哄他喝了一小碗糖姜水后,放在儿童床上盖实被子。
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如今放松下来加上药性上来,小男孩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手还不忘握住景容的手指,怎么也不肯松开。
过了一会,待小男孩睡死后,景容才将手抽了出来,换下被打湿的衣物,在浴室泡了个澡才将两人换下来的衣物一块洗了。
待衣服甩进,放入烘干机后,她才腾出功夫料理空间。
这一头,安睡的孩童劳作的少女一切显得静谧美好,而皇宫的另一头却炸翻了天。
先皇后的遗腹子皇十二子,在入上书房的第一天消失了!
虽然皇帝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耐不住后宫的消息灵通,很快后宫便涌起一道暗潮。不少嫔妃摩拳擦掌纷纷动作起来,皇十二子不仅是皇上唯一的嫡子,而且还是由皇帝亲自教养的皇子,最重要的是他是这十年来唯一出生的孩子。不招人眼是不可能的,一些家族明知会招惹皇帝的雷霆之怒,但遭不住富贵迷花了眼,心里难保没有侥幸,毕竟这一挣可是泼天的富贵。
不过两个时辰的事,后宫各处暗探便忙碌起来。
御书房,皇帝坐下松了口气,靠在御座上,问向跪地的暗卫,“十二皇子送回寝宫了吗?”
暗卫答是,并禀报了御医的诊断,“十二皇子先前受了点风寒,如今已无大碍,将养几天便可康复。”
皇帝闻言闭眼,捏了捏鼻梁,疲惫道:“后宫,那些人的动作都记下了吗?”
暗卫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呈上,皇帝敲着桌子审视,越看眉越皱,看到最后俊雅的脸庞在烛光的暗影下晦涩不明。暗卫一惊,迅速低下头。
许久,皇帝放下手,暗卫才松了口气。
皇帝起身踱了几步,反复推敲补充后,才敲定计划,又下了几道密旨。待暗卫退下后,这才放松下来,招来身边的太监,开始追问十二的情况。
张士林进来时,皇帝正在批写折子。
身为圣驾前御前四品总管,他最擅长揣摩皇帝的心思,但不得不承认这位陛下他从未读懂过。然而今日他很明显察觉出皇帝情绪不佳。
想到来时正巧碰到了十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或许这事与小皇子有关,那些后宫的动作虽然没有来得及实行,但此时皇帝想来必定是心中恼急。
他刚跪下行礼,就被皇帝叫起,他躬着身回禀道:“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查到了,有个小太监看到十二皇子出现在南中门。”
皇帝停下笔,看着张士林道:“离南中门最近的是藏书阁吧!”
张士林回道:“回皇上,南中门就在藏书阁西侧。”
“查清楚藏书阁有哪些人员吗?”皇帝将手下的折子留在一旁,拿起另一本奏折。
张士林迟疑了半响,然后跪地回道:“回皇上,藏书阁仅余一人。”
皇帝闻言怒极反笑,叩了叩手下的奏折道,“什么时候朕的皇宫缺人到这个地步?自古以来,天下学子的圣地,如今就只有一个人?看来内物府该整顿了,不然下次连朕宫中的人都跑光了,朕也不知道。”
张士林此时感觉那声响就像是敲在他心上。他连忙跪地伏下身子,叠声道:“请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
“朕没生气!好了,起来吧,瞧你那出息!给朕说说那藏书阁还剩下的人是谁?”
张士林连忙爬起来,擦了擦头上的薄汗,“回皇上,那藏书阁内仅余名宫女,姓叶名景容,是翰林院学士叶怀生的女儿,刚入宫五个月。”
皇帝疑惑了一声,“原来是她啊,今年可不就是昭暄二十九年……”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她此时不是应该还在丽妃那吗?”
皇帝的声音很低,张士林并没有听到什么。他跟在皇帝面前十年,知道什么事是不能打听的。
只见皇帝抬脚往门外走去,“张士林前面带路,朕要去藏书阁!”
张士林连忙为皇帝披上莲青色金龙云纹貂皮披风,冬日日短天黑的早,这时宫里早早就下了匙。那藏书阁早在申时就闭了门,这时说是往藏书阁去不如说是会阁中的人。
幸好他早已吩咐,将人带到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