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 冥王神話同人, 双子神, 墨菲斯X 奧涅, 奧涅X幻塔) 凄凄烟雨》凌霜530

16、第 16 章

　　十六

　　修普诺斯依约到林里与白礼相见，他很清楚，若是被人发现了，便无可避免背负背叛教主勾结敌人的罪名，是故一直都小心翼翼。他是真心把白礼当作朋友，真心珍惜这一段可贵的情谊的，可最近圣域派与冥教关系再度紧张，两路人马时有冲突，实在不便在这时相见，于是打算今天告诉白礼，往后几天自己均有事不能前来。今天教中出了点麻烦，他好不容易把事情摆平了才能赴约。当他来到相约的地方时，白礼早已在那里等他了，只是，平日总是带着不羁笑意的白礼今天却显得异常凝重，他见修普诺斯来了，徐徐地开了口：‘修普诺斯，你让我久等了。’

　　听到白礼叫出自己真正的名字，修普诺斯惊讶的看着他，可见惯大场面的他，只是半晌已平静下来，本想这份友情能继续下去，但看来现在对方已得悉自己身份，原本的好友恐怕要兵戎相见了。自己的身份败露，视冥教为死敌的白礼应该不会放过他吧！他已暗暗运起内功，准备好出手迎敌，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白礼并没有与他交手的意思，他仍是那样没有防备的随意坐着，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会出手吗？

　　‘我相信你，你不会伤我。’白礼说着站起身来：‘即使你是冥教左使，尽管你是我的敌人，可在我心中，你仍是希帕斯，仍是我的朋友。’

　　‘你不是生平最痛恨那些杀人无数的魔头么？’修普诺斯自嘲的笑了：‘如今那个满手沾满鲜血，不知取了多少人命，丧心病狂的恶魔就站在你跟前，你不想把他碎尸万段，把他千刀万剐吗？’

　　‘你觉得自己真的是丧心病狂？’白礼一步步走向他：‘一个会为自己的罪悔疚，会因杀害别人而痛苦的人，也是丧心病狂吗？一个本性善良，却逼于无奈要令双手沾满鲜血，任人摆布身不由己的人，真的该把他碎尸万段吗？’

　　修普诺斯默然不语。

　　‘我能看得出来，你一直活得很痛苦，你一直都想离开，不再想杀人，不再想违背自己的良知不是吗？’白礼抓住了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做回你自己，重拾你的良知吧！修普诺斯！不要再任由哈迪斯控制，不要再做把自己逼向绝路的事了！’

　　‘你觉得我可以重来吗？’修普诺斯凄楚的笑了：‘你认为我可以选择吗？’

　　‘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的！只要真心悔改，现在回头亦为时未晚！’白礼继续游说他道：‘赛奇已答应了，只要你能弃暗投明，只要你肯和我们合作对付哈迪斯，圣域派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你生于名门正派，是不会明白的。’修普诺斯摇了摇头：‘没错，我是逼于无奈才加入冥教，是身不由己才会杀人的！从前的我并无选择，现在的我也一样。的确，我是很想离开冥教，我是很想过一些平淡生活，可是，我绝不能背叛我最爱的人！’

　　虽然早已听过幽冥双使兄弟相爱的事，可听到修普诺斯说出‘最爱的人’几个字时，白礼的心不禁紧紧一抽，他不愿接受修普诺斯已心有所属的事实，而当他知道，他竟还愿意为此人牺牲一切，甚至愿意继续忍受违背良知的折磨时，一股嫉妒更是莫明而生。

　　‘难道离开冥教就等同背叛他吗？若他真的爱你，不能和你一起离去吗？

　　‘我了解他的本性，他是不会跟我离开的。’修普诺斯凝视着他，忆述自己自小被逼加入冥教的往事，还有为了达拿都斯许下的，愿意放弃一切的承诺。这些事情他从没向别人提及过，然而，他是真心把白礼当作知己，对于这位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他，愿意拿出一颗赤子之心待他的朋友，他已不想再欺骗隐暪他了。他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他着想，希望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这份好意，他却只能心领了。

　　越是听着修普诺斯的故事，白礼越是怒不可遏！这个可恶的达拿都斯！怎可以这样自私，为了自己而完全不顾哥哥的痛苦？

　　‘他这样也能叫爱吗？若他真的爱你，会逼你去做你根本不愿意做的事，会让你承受这些痛苦而视若无睹吗？’白礼尽量控制怒气，不让自己怒吼出来：‘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他牺牲！根本不配得到你这样义无反顾的爱！’

　　‘达拿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他是深爱着我的！’修普诺斯坚定地反驳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陷入魔道也好，一世痛苦也好，我也不会责怪他，我也会一样爱他！’

　　‘你这个傻瓜！’白礼只感到这个痴心的人已是无可救药了，他忍无可忍的大声责斥道：‘为了最爱的人，杀害无数忠良无辜，做尽了各种为祸武林的恶事，你不会感到自责的吗？为了成全自己的爱要牺牲无辜，害无数人赔上性命，你不会感到罪孽深重吗？这种所谓的爱，根本就是丑陋的！邪恶的！’

　　修普诺斯没有回答，其实这感觉早已在折磨他了，他无时无刻都感到自责，每分每刻都要承受良心的责备。是的！白礼说得对，这样的爱是自私的，是丑陋的。他与达拿的爱，是以别人的生命和血换回来的！

　　看到修普诺斯有所动摇了，白礼继续说道：‘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痛苦，是真心希望让你过些幸福生活，是会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的！达拿都斯做不到，即是他并不是真心爱你！你还这么傻，愿意为一个并非真心爱你的人牺牲吗？在这世上，还有一人痛惜你，爱护你，看到你这么痛苦，他也跟你一样难过；只有他才真正了解你，只有他才看出你的本性是良善的，为何你心里只有那个无视你感受的达拿都斯，而不去接受这个真心爱你的人？’

　　修普诺斯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白礼想说什么，可是他始终相信，达拿是爱着他的，是会顾及他的感受的。

　　看到他迟疑不决，白礼把语气放软下来续道：‘我今天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要重回正道无愧于心，还是任由自己沉沦下去永不超生，这全在你一念之间！’

　　修普诺斯怔怔的看着他，表面虽看似平静，内心已开始涌起了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