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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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之子什么的，如果真的存在，那也是人类自己造就的吧？”长段的叙述让西斯有些累了，缓了缓后，低声笑，“我也没资格这么说那些人，小公主一切的不幸，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现在这样，与其说是为了给她幸福，还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就算是赎罪吧……”他垂眸看了安一眼，又问：“对了，你知道小公主是怎么说的吗？”
那时离安知道这些事已经很久了，他忽然间问起来，那个正在好奇地摆弄才到手的银枪的女孩只是撇嘴：“虽然才开始知道的时候有些生气，但是仔细想想，那些事情我根本没印象。从我有记忆开始，在我身边的就只有老师你，反正你没有嫌弃过我就好了啊。那对所谓的父母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小公主啊，为什么对这样的我，对造成你一切不幸的我，还能如此温柔地说出这样的话？
西斯伸手揉乱昏迷中的女孩的头发，一如那个时候他的反应。低垂下头时落在脸侧的银发掩不住嘴角勾起的弧度，他说：“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公主啊，明明比谁都不幸福，却偏偏又比谁都幸福。”
Ace垂头，想起女孩伸手触碰到他眼睛的那次，她说他眼里的悲伤太过浓厚，却不知道，她映在他眼里的笑脸也是带着悲伤的。
“可是，这是第二次你让小公主在你面前受伤了。”银发男人突然间转换的话题让Ace有些惊愕，但的确是事实，Ace咬牙：是自己太弱了。
“所以，我说这些事是想告诉你。”西斯语气平静，“——你不配。不被世人所期待出生的你，如此弱小的你，不配给小公主幸福。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未来的你，也都给不了小公主幸福。所以你根本不配，不要试图有任何妄想。”
对面的男孩蓦然瞪大的眼眸和颤抖的身体让西斯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从在科尔博山预见到你的未来的那一幕开始我就后悔把小公主交托在这里，可是没有时间了。契约的引子在很早前就种下，重新修改已经来不及。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警告你。如果你为小公主好，就记住我今晚的话。”小公主，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了。
男孩一直在颤抖，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神色在跳跃的火光里晦暗不明，然而，终究也只是狠狠地握拳而已。
……没有办法反驳。
“竟然还没到时间。”轻易地再将话题引开，西斯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没想到我支持得还挺久的。”
侧开头，Ace盯着周围肆虐的大火，许久，语气勉强平静：“然后呢？你现在做的这些是要……”
反正也说得够多，西斯也不介意了：“小公主的生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哥亚王国那群人不会放小公主自由，尽管我可以杀了他们，可以后还会有更多那样的人，而且小公主也不会愿意我这样做。更重要的是，恶魔之子、怪物、被抛弃的存在，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小公主一生背负。过去已经没办法重来了，所以我要为小公主争取一个未来。
这就是这个契约的作用。这本是一个抹消存在的禁术，被我改了，在抹消存在之后再建立一个存在。抹消一个人的存在本来是件很残忍的事，但是对小公主来说却正好。过去的九年，知道她存在的就只有几个人，她与外界的接触也不多，想要抹消她的存在痕迹并不麻烦，麻烦的是为她重新建立一个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抹消了存在，那她就会消失，所以必须重新建立一个身份，理所应当的，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所接受的身份。这也是我一直没为她取名的原因，一旦有了名称，存在就会加强。其实一切在和Kapu见面时就开始了，从为她取新名字开始，她的新的存在就在慢慢成立。这几个月的缓冲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的法则接受她的时间，放任她和你们在一起也是为了加强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等到现在，一旦这个契约生效，世界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哥亚王国被抛弃的公主，而一直存在着一个蒙奇.D.安。国王和那些人会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她的存在，并不是消去了他们的记忆，而是抹消了她的存在痕迹。而你们能记得她是因为她是在确定了新的联系之后才和你们接触的，你们所知道的她本身就是安。从此，所有的过去那些与小公主再无相关，她的未来将由她自己掌握。那样该会很幸福了吧？
只是，一个人的存在不可能随便抹消并建立。所有契约都是等价交换的，得到多大的利益，付出的代价就有多沉重。以往我所使用的契约等价交换的最多是我的生命力，而这次的契约所付出的代价……是我的存在，并没有重新建立，而是永远抹消。世界上从没有出现过我这么一个人，理所当然的，你们的记忆里不会有我，小公主的记忆里也不会有我。
这也是我说的无所谓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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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后，达旦眼泪汪汪地张嘴想说什么，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
西斯微笑：“达旦桑，没必要伤心的，反正也不会再——”
“开什么玩笑！”Ace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有没有为安想过！”
西斯依旧微笑：“如果小公主还记得我，那对她而言会很残忍，但是不会再记得了，所以她不会为我伤心。”
“你能肆无忌惮地做这些就是因为反正她都不会再记得你了吧！安她并不在意这些！她也不想忘记你！你凭什么这样擅自决定！”
西斯垂眸：“我知道，虽然……她总是说并不在意这些，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罪，该由我来了结。因为我是个怪物，所以更不想让她也变成怪物……”
“你不知道！安不在乎那些！你知道你对她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她曾经说过，在那些日子里，你是她唯一的救赎了……你为什么不听完刚刚她想说的话。恶魔之子，怪物，被抛弃的存在，这些东西……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枷锁！如果她能说完，她一定想告诉你，她所背负的枷锁早就被你打开了，用不着你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她早就很幸福了！”
那句“你是她唯一的救赎了”让西斯惊愕住，愣了许久，最后缓缓抬手蒙住眼睛：“对她而言，是这样吗？”眼泪透过指缝倾泻而下：小公主，我哭泣并不是后悔、悲伤，只是……高兴，知道原来你很早就幸福了，而且还是因我而幸福，就忍不住高兴……
只是……身体忽然间明显的变化让西斯皱起眉：“契约马上结成了。”
“西斯桑！”
对面的男人竟然已经渐渐地透明起来，Ace眉头大皱：“快点终止契约！”
“终止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都不敢保证！我不会拿小公主冒险！”
“可是——”
话音才起，就被突然席卷过来的狂风打断。
不得已地闭嘴等待狂风过去，待一切静止下来后，Ace惊讶地发现这突如其来的风竟生生地熄灭了周围的大火。虽然有了生路，但他还是皱起眉头，这场风来得好怪异。
而西斯在感觉到大风对契约所产生的微妙影响后就有些怔：“Dragon？”他表情有些惊疑不定，最后终于笑得释然：“……谢谢。”
他低眉看怀里的安，伸手想要揉她的发，透明的双手却无奈地从发间穿过：“虽然我嘴上总说着是为你好，可真的是有那么点想要赎罪的想法的，毕竟一切因我而起。可是，竟然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重的分量。哦呀，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那么自以为是罢了。就算你说着根本不在意那些的话，我自己听了都还会怀疑，我连你是否会恨我都不敢确定啊。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别人说起，反而还信了……不过啊，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我的计划要更好一些，过去的你只能因我幸福，而今晚过后的你会因为更多的人幸福。所以，我不会改变这个结局。
小公主，给你一个能证明我存在过的证据吧。不过，如果以后有人说你是怪物，可不要怪我哦~~~”
将力量缓缓凝聚在眉心，最后化作两道银光射入安的双眼。
本来在既定的计划中，到这个时候自己早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帮助给了事情转机。虽说是转机，但自己也不知道契约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只能确定不会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越来越透明的身体已经抱不住这个孩子了，西斯抬头示意Ace，那个皱着眉头的男孩便走过来接过了昏迷的安。
没等Ace说话，西斯就道：“虽然事情有了转机，但我的结局不会变。如果你有幸还记得的话，等小公主醒来后告诉她，这个能力她曾经在我的禁术书上看过，很可惜不能亲自教她~~~”
轻轻舒了口气，这时时间才是真的到了。
于是这个银发男子轻飘飘地退到了火里，在一片虚空中低眉远远地冲着安微笑：“呐，小公主，要记得答应过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