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林三酒

4、倔强奇儿

　　尘殇已然进入菊轩不见，秦奇儿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脸上的泪还未干透。
　　“哎哟，我说姑娘啊！”先前那女人这回子脸色倒是好了不少，扭腰摆臀的过来，往秦奇儿身边一站，道：“不论贵贱贫富，你这不离不弃的心，再加上这好样貌，这天下的男人，任哪个见了你这般的表现，没有不是感动到痛哭流涕，哭着喊着把你娶回家的，只是啊……”
　　秦奇儿一动，转头用炙热的视线盯着她道：“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对上的不是男人的男人呢？”那女人抬眼瞥着偌大的菊轩招牌，很是叹息。
　　秦奇儿大怒：“你说谁不是男人！”
　　谁也不能污辱她的尘哥哥，谁污辱她就跟谁拼命！秦奇儿的眼睛已经在地上找她那把不久前扔掉的剑了。
　　“这天天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小倌还能是男人吗？”女人挥挥手，意兴阑珊的回身。她仰望天空，叹道：这年头，谁没有点无奈的事情呢。“我叫千色，是菊轩的老鸨，你以后有事就直接来找我吧，别在菊轩外傻站着影响我做生意了。”

　　小倌……
　　被男人压在身下……

　　秦奇儿眼中一热，她相信尘哥哥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认她，但是却从来没有细思过，尘哥哥到底在过着怎样的日子，她只想着尘哥哥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不离不弃，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不离不弃是不是会给尘哥哥带来伤害。
　　她失了神一般，拾起地上的剑，拖着脚步在阴影下顿住。
　　尘哥哥，我该怎么办？
　　“小姐！小姐！”
　　两个青衣的小姑娘携着手而来，同样的衣衫，同样的打扮，相似的身材乍一看，说不定就有人将两人错认为双胞胎了。两人停在秦奇儿的身旁，见她没有反应，不由轻轻推了她。
　　“小暖，小悯。”秦奇儿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不正是她的两个丫鬟吗。
　　“小姐，该回去了吧？”小暖轻声问道。
　　“小姐，还要小悯照中午这般给您送饭菜过来？”小悯接嘴。
　　才说完，小暖就狠狠瞪了一眼小悯，这个不会说话的丫头，这大晚上的送饭菜，是想让小姐在这里再站一晚上不成！
　　秦奇儿又将视线落回菊轩的门上，摇头道：“不用了，我再站会儿。”
　　闻言，小悯吐了一下舌头，与小暖不敢再说话。

　　十里花街的灯一盏一盏熄了，饮酒作乐的人有些回去了，有些则在美人的销魂窝里住下了，颠鸾倒凤的事自然不会少。
　　这真正的乐子，现在才刚刚开始。
　　菊轩的也安静下来，这时，一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自远处而来，悄无声音的停在菊轩门前的阴影里。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叫停了轿，自己往菊轩里行去，似是去通报与人。
　　不一会儿，尘殇便跟着走了出来，素白的衣衫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楚。
　　“尘哥哥。”
　　明知他不会应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叫了。
　　尘殇长长的袖袍一抖，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看到她的脸，又强迫着自己转过头去。
　　“走吧。”他撩起轿帘，准备上轿。

　　小悯、小暖这时也听出并弄明白了眼前这个美得让人屏息的男人是她们家的姑爷，见他如此冷淡对待的态度，顿时为自家小姐叫屈。
　　“尘少爷，你不能走！”
　　“尘少爷，小姐找你找了好久，你好好和小姐说会儿话吧。”
　　尘殇跨入轿中，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无话可说。”
　　本已经拉住两个丫鬟的秦奇儿闻言心中一阵钝痛。
　　她突然放开手，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拦在尘殇的轿前大声道：“尘哥哥，你到底是在在意些什么？逃避些什么？小倌的身份又怎样，如果你一定要在意这些而忽视我们俩人一辈子的幸福的话，我就给你一个你觉得相配的身份！”
　　沉默。
　　“走。”青呢小轿在四个强壮的轿夫手中，轻若鸿毛的被抬着飞快消失在十里花街外。

　　尘哥哥，我一定让你不能再逃避我！
　　秦奇儿握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