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想要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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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她的存在也不承认吗？！”萧然心里空落落的，只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袁钦闻言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但转瞬即逝，她没有再理会萧然，只是盯着电梯墙反射的人影，那种静谧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她这样的反应仿若一盆冷水浇在萧然的心上，刚才发热让那句话脱口而出的脑袋一下子恢复了运转。这一下，萧然有捂脸走人的冲动。
真的，太莫名其妙了！对于面前这个人，自己才是那个最奇怪的吧！交浅言深，别人的孩子关你什么事啊？而且，她有孩子的吗？
袁钦说她没有孩子的瞬间萧然就愤恨起来了：你没有孩子？你没有孩子那那个天天等着你回家，此次对着满分的卷子叹息的小子是谁？那个让你骗了那么多次，伤了那么多次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一句“我没有孩子”就抹杀了她的一切？
那一瞬间太过强烈的情绪，萧然那一刻根本忘记了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命理，那个轮回。等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袁钦说了谎？这里没有袁意，这是一开始就确定了的事情。袁钦说她没有孩子，或许她就是真的没有呢，即使有，她又还会不会像对待袁意那样也是一个问题……再可以想一下，她成了霍萧然，如果再有那个孩子，那又是谁了呢？
萧然被刚才的自己吓了一跳。再抬头的时候，她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没有孩子？”
袁钦淡淡的看她一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信，可是我这个样子，要是有了孩子会非常麻烦的。”她的话，若是再早几分钟早几天让萧然听见，她不定得生气到怎样的境界，为那样的自己的不值，为那样的王酌痛心。可是这个时候，萧然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一句话，她听不出任何可以说得上是负面的情绪，厌恶什么的，有的，只是一种最客观最公正的考虑。
任何一个有点责任心的人也会这么做吧，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孩子来到世上不过是为了迎接爹不亲娘不爱甚至马上就面临家庭破裂被丢弃的命运，又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来到呢？如果自己没能将这些一切处理好。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孩子生来就是受苦的吧。
萧然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身边的女人，那么的专注，也还好这个专为高层而设的电梯目前只有她们两个人。
以前，她以为袁钦那是冷血，可是现在才明白那只是单纯的漠视。她不在乎。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依然会做下那些几乎是毁了她的事情呢？
“如果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萧然依旧是不甘心的想要那么一个答案，从未如此渴望，长年累月的心态，她好不容易见到袁钦，如若此时不问，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这样的危机意识，“就像是你和周能的关系，可是他们有了一个小孩。”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袁钦总算用了一分的注意力在萧然的话上，才一抬头，电梯上印出的身影，她们都看着她们，彼此的目光这样的交汇。她的眸是平缓无波的，而萧然的，暗潮汹涌。
“就以这个小女孩的角度呢，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从未见过任何和母亲有关的人。小时候，算是和母亲一起生活在一个小镇，她很少见到母亲，见了，那个女人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然后再大一点，母亲离开去了其他的城市，将小孩丢弃了。”萧然回忆起那一份记忆主人的生平，以平缓的口气叙述着这些话语，“小女孩就一个人孤僻的长大了，遇到另一个又美丽又活泼的女孩，她们后来就相爱了。”
袁钦依然没有表示，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再后来，女孩的母亲不知怎么回来了，只是稍微的关照，女孩就原谅了她这么多年的离去和以前的所有，而且她也承认并不妨碍两个女孩一起……可是呢，没多久，女人就将她送上了一个男孩的床，那是个女孩的追求者，家境非常的好……”萧然将手揣到兜里，握成拳，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笑，“袁女士，若是你与周能的情况考虑，你能弄懂这个母亲是怎么想的吗？会不会觉得她很对不起她的女儿呢？”
“以我来想，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萧然的呼吸都滞了一下，她保持着温和的笑：“怎么说呢？”
“我和周能，我想毁了他的一切，他也同样。”袁钦以一种很客观的口吻分析，“我不会要孩子，要了孩子我也会将她藏起来，如果可以，我不会看她一眼，将她送的越远越好。她的存在被发现，我会回去她身边，立刻为她找到可靠的保护者。至于她的朋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萧然笑出了声：“好完美的解释，你倒是爱她呢，一切都安排好，从不管她的感受呢！”
袁钦听得出里面满满的讽刺，她也还是没有生气。以前她并不是多话的人，只是这个霍萧然说的竟然会完全符合自己的思维，这种异于常人的专制——是的，就是这么的不讨人喜欢，可这就是她。
“本来没想要的孩子如果有了，那只会是意外。对于一个意外，我并不觉得要用什么心，保障了她的生命平安无事就足够了。”这是她的想法。
萧然笑出了泪来，却无声无息，她用手指将它揩去：“那如果最后这个女孩死了呢？你为她的一切都在，可偏偏她就是死了呢？你还是不后悔？”
“死了？”袁钦觉得萧然越说简直就是已经把她带入了那个故事，当做了那个母亲，而她也难得对这故事里的母亲的思维有了兴趣——若是在乎她的生命，可做了的一切都好好的，唯有命丢了，这个母亲会有怎样的感觉呢？“或许，会后悔吧……”
萧然点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就足够了，她那个叫着妈妈的女人也会后悔，吗？她放开手上按着的按钮，电梯门立刻就开了，门外是公司的大厅，正等着一些或便装或西装的男子，电梯门一开，就走了过来：“大小姐，袁女士。”
袁钦这才发现电梯早就到了，她和萧然说着话，竟也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们会平安将你送回去，我就不去了。”萧然此刻那是那么的温文有礼，就好像刚才在电梯里为了一个问题穷追不舍还失态的笑，笑到流泪的人并不是她，“再见，袁女士。很感谢您的帮助。”
袁钦走在路上时还在想这个奇怪的小孩，姓霍的话，该是文语菲的女儿。而那个故事，怎么看也不是个单纯的故事了吧，说话的时候流露的感情，做不得假。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她们之前未曾见过也未曾听闻，再说她所接触的人，到底她是如何这般执着的要问这些的？不论是刚刚见时的惊恐，中间的压抑，最后的怒气和释然。无论哪一种，都是很奇怪了吧。
可是，这些事又怎么能得出一个结论呢？袁钦也不会再去问了。
而这边，萧然看着那人离开，心境早已和之前不同了。袁钦最后没有看错，她的释然，她的，觉得终于解脱的畅快。
说一句很贱的话，即使是在今天之前，她依然会想，当初袁钦做了的那么多，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吧——却不想！
她恨她，恨这个从未让自己体会过母爱，从未伴随自己成长，从未让自己心生愉悦，还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的人，不恨的人就该是疯子还是傻子了，前者玛丽苏，后者大白痴。可是她还是没有资格说别人的。
这世界上，总有人是有人的克星，无论前者做了什么，伤后者多深，后者痛下的任何决心，在前者面前，总是被简单地一句话、一个微笑所瓦解，无论后者多不愿多无奈。说后者犯贱，是一点不错的形容。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如袁意之于王酌，一如袁钦之于袁意。
这是多么不可控的事啊。已经知道对方的存在只会毁了自己，可心里却还有微末的希望。这样的，如果可以，谁愿意在做纠缠！
可是！就是做不到！
袁意有多恨袁钦，却没有办法对她做任何的事。因为不仅仅是身上所流淌的血液，还有那一幕曾经的记忆：那是一个阳光的午后，袁钦将年幼的她抱在怀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愿意始终记得那时的感受，那么暖的阳光，那么香的花儿，那么，温柔的臂膀。
这是那么多年都忘不了的片段，无论袁钦做了什么，只要一想起这个，就是再恨也无法动作了。
就是这样的，她能怎么办呢？
知道那人会后悔，她甚至还生出了那么一丝的喜悦……多贱呢。
还好，都过去了。
妈妈和周周都已经和好了，法律部和秦律师胸有成竹，向北北成天过着地主一般滋润的日子乐不思蜀，连顾姨都被那个骄横的Jane收服成天飞美国本宅，就是不大熟的林玉珏一类的人，也忙着各自的事情，井然有序。
萧然回了自己鲜少有人进入的办公室坐下，手扶着办公桌用力，使身下的转椅上下左右滑动。忽然就觉得好无聊。
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她并未做错过什么，那个女人也并非是全然的不在意——起码她死了她还会后悔呢，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只是现在，心里很空啊……
她发了一会儿呆，拿出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爱在废墟之上，不畏惧烈日的伤——”
舞蹈教练刚刚才夸了王酌有悟性学得快，对面被夸的人就兔子一样跳着跑开了，边跑还边说：“我接个电话！”
教练很诧异，和一起练武的人仔细听了半天。
“有铃声？没有听到啊……”
接着，没一下的时间，王酌跑了回来，身上练舞穿的宽松的衣服因此显的飘逸，路过教练身边扔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冲了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幼幼，给我去T市的机票！”的声音。
教练、伴舞：“……”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想要的答案
